第三十一章 新寵的名字

雅閣地下室。

薑肆意蹲在地上看著快要風幹的阿紫屍體，沉默著一言不發，空氣中散發著少女濃重的心事，孤寂又蒼桑。

電話鈴聲想起，薑肆意被嚇了一跳，怔了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備注，意外的挑了挑眉。悲傷來的突然，散去的也快。

“哈嘍，左醫生？”軟軟的卻不叫人覺得做作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了那個人耳中。

噗通噗通，左邱南仿佛能清晰的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自動自覺的紅了耳尖：“剛剛在忙，所以沒有回你短信。”

薑肆意聞言勾唇笑了笑，問道：“那麽，新寵的名字想好了嗎？”

“我還不知道那個小家夥的性別。”左邱南推開他麵前的窗戶，心情很好的勾起唇角，聲音愉悅的越發明顯。

薑肆意看了一眼窩在她腳邊沉睡的貓，笑容溫暖柔和：“是隻漂亮的小母貓呢。”

隔著手機的屏幕，左邱南覺得他幾乎可以腦海裏勾勒出那樣溫暖美好的畫麵。少女懷裏的貓高貴又漂亮，渾身充滿陽光的女孩迎著光站在那裏，聖潔的好像天上的神仙。

“那隻小家夥什麽顏色的？”

薑肆意頓了頓，說道：“藍色。”

左邱南低吟一聲，驚訝出聲：“沙特爾藍貓？”

薑肆意挑眉，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家夥，聳了聳肩膀。當然，處於杜衍房間裏的左邱南是看不見的。

“我撿來的。”

左邱南神奇的大腦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下意識的去構思薑肆意這個渾身充滿秘密的少女，究竟是因為什麽同情心泛濫決定收養一隻寵物，他可不認為變態會有那個好心情。畢竟，他們的內心，都是陰暗的呢。

薑肆意沒有聽到他的回應，低頭想了想，想到了什麽，忽然愉悅的勾起唇角，眸中流露出絢麗的亮色：“叫它卡爾好不好？”

“你喜歡就這樣叫好了。”那邊心不在焉的回應了一句。

“左醫生在想我嗎？”少女好奇的出聲，仿佛是在問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想你為什麽要養寵物，畢竟...你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想不通的話，就直接問好了。左邱南第一次覺得這樣挫敗，他一向靈活聰慧的大腦，一旦遇上關於薑肆意的事就變得不在靈活。但那並不能消減他對她一開始充滿好奇的初衷，那很可能是拉近他們兩個人之間距離的一個突破口。

“很喜歡它看向我的眼神呐！”薑肆意絲毫不覺得他這種沒禮貌的詢問，是一件多麽影響心情的事，反而很認真的回答了他。

左邱南斜靠在窗戶欄上，聽了她的話陷入沉思。眼神？一隻流浪貓看向她的眼神，會是什麽樣子？祈求收留，還是...抗拒疏離又驕傲倔強？嗯，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被拋棄或者從出生就適應了野外存活的生物，不會做那種無用的依賴動作，它們的下意識反應，應該是很強烈的自我保護。

左邱南的大腦飛速運轉，靈光一閃。很強烈的自我保護，薑肆意喜歡的，是貓見到陌生人的第一眼，那種明顯的抗拒和冷漠疏離。

可是，薑肆意從小到大，能查到的資料裏，幾乎沒有她受過挫折的有關記錄。一個心理變態，從患病的養成到開始策劃犯罪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薑肆意在聰明，十年前，也還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繞來繞去，又卡到了事情的關鍵。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薑肆意這個女孩，確實是一個心理變態，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看了一眼被掛斷的電話，左邱南才意識到他竟然陷入自己的思緒裏，連對方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掛斷了電話這種事都沒有察覺。那個女孩，應該不會生氣的吧。畢竟，她本身就是一個被上帝永久原諒的治愈係天使。

其實，電話並不是薑肆意自己掛斷，而是因為她的手機沒電自己關機，所以迫使他們結束了這場通話。而且，從他沉默到掛斷電話也沒有很久，所以左邱南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

薑肆意俯身抱起地上的貓，突然發現和左邱南這個心理醫生通話過後，自己算不上好的心情有了很大的緩解。

左醫生，果然是個神奇的人呐。

卡爾被驚醒，下意識亮出了爪子衝著薑肆意的方向抓了抓，威脅意味十足。薑肆意不怒反笑，寵溺的刮了刮它的鼻尖，笑的溫暖幹淨：“小東西，你差點傷到我呐！”

薑肆意很愉悅，她決定養這個洗幹淨了其實漂亮的小家夥，一多半的原因是看見它的第一眼，讓薑肆意想起上輩子臨死前拚命掙紮卻徒勞無獲的自己。她和自家外公一樣，不喜歡弱小沒有反抗能力的生物，反而喜歡那些殺傷力破壞力十足的東西。

有句話怎麽說的，每一個少女的心扒開都是黑色的。

另一邊，江家。

薑茹辛最近噩夢連連，經常半夜三更尖叫著驚醒。內容記不清楚，隻是有一張即將被吞噬的看不清五官的臉像黑暗中的魔鬼，張牙舞爪的向她索命。

神鬼這一說，薑茹辛自然是不肯信的。以至於現在，她看著江蔦蘿找來的驅邪道士，臉色越發陰沉。

江蔦蘿是個會看臉色的，薑茹辛是個心事都寫在臉上的人，想到這，她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母親，最近見你總是做噩夢，我怕影響你的睡眠傷到身體，所以特地去請來了這位很有名的驅魔道長。”

薑茹辛冷哼一聲，譏諷：“什麽驅魔道長，不就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江蔦蘿臉色一僵，站在她身邊的驅魔道長猥瑣的目光越發大膽。這個女人，真是夠味兒，上了她一定爽。

“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把你那惡心的眼神收收，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薑茹辛啐了一聲，憤怒的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