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含香呆住了，眼前這茂密的小樹從開始枯萎到化成一縷灰隻用了彈指間。
視線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十個指甲紅豔無比，像是剛剛吸足了精血一般妖異！
不，她明明沒有塗指甲！
燁含香顫抖著身軀抱緊自己，忽然看到南宮烈焱的側臉，詭異至極。
剛才她多想衝上前去質問他，為什麽要騙自己，可是心底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不一定是騙你啊！說不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南宮烈焱不是曾經說過嗎，五百年的這段時間裏，他的心神已經被水念控製住了。所以救她或許真得是心不由己......”那個聲音在心底緩緩訴說著，猶如一道清涼的海水緩緩注入心田。
燁含香拚命的點頭，對的，一定是這樣的。終於她的思緒也跟著緩緩冷靜下來。
抬眼看向屋內，南宮烈焱還未離去，他正府下身子，在水念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燁含香的眼神慢慢變得絕望。她在心裏說，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所以，一定是夢。
下一秒，女子就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看眼前的一切，似乎打算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
時光垚垚不知過了多久。
耳旁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做什麽？”
男聲熟悉而溫柔：“這不是在跟你舉行定親儀式嘛~”
呼呼，定親儀式？在哪裏？燁含香的身軀在黑暗中動了一下。
“你是說咱倆的定親儀式嗎？還是別人的?”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黑暗中，燁含香微微皺眉，好熟悉的話啊，可是聲音卻不是自己的。
男子的聲音繼續說道：“當然是咱倆的！你沒看我都脫光了麽!”
女子羞澀的聲音傳來：“好壞啊你討厭！”
“不許你討厭，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現在你終於是我的了”。
......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繼續響著，猛地用力睜開眼眸，燁含香就看到自己站在一間布置的非常喜慶溫暖的房間裏，大紅色的床幔後裏正麵對麵的坐著兩個人。
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嬌小。
燁含香驚恐的睜大眼眸，伸出雙手想要看看那裏麵到底是何人。隻是還未伸出手臂，裏麵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水念，儀式過後，你就是我的準王妃了，我會盡快帶你去見我的父王和母後。”
燁含香看見南宮烈焱將那個女子輕輕地摟在了懷裏。
水念、水念......又是水念！燁含香瞪大眼睛失措的看著帳中的兩人，頭腦中一片混亂。那兩人的纏綿，原來早就有過。
原來自己早就不是他的第一人。
內心在煎熬中掙紮，可是這時卻有一個聲音在心底輕輕說道：“每個人都有過去啊。你不是也有嗎......”
是啊，誰沒有過去。她優希記得前一生，不是也有郝連城（宿千夜）糾纏不休麽。燁含香閉上眼睛，逼迫自己穩定心緒。隻覺得自己後頭發堵。連呼吸都是苦澀的。
耳旁傳來女子的聲音，嬌羞無比：“嗯。都、隨你......”
下一秒兩個身影便糾纏在一起，各種喘息聲不斷地刺入燁含香的耳膜！
“轟！”燁含香的臉色烏青的可怕。下一秒就要竄上去將兩人撕個粉碎，騙子！都是騙子！
都去死吧——燁含香的眼中忽然聚齊些狠戾想要墮落，想要毀滅天地間的一切。
手上的指甲不由的變成了鮮紅色。無數的瘋狂念想圍繞在耳邊嘶吼著......
可是慌亂中眼淚模糊了臉龐，她不小心蹭掉了桌上的琉璃燭台。
“砰”一聲發出了一聲響脆！
“誰？”白皙妖豔的男子急忙掀開簾子，卻隻來得及看到了燁含香那一方精致的側臉。
憂傷而卷翹的睫毛下、梨花帶雨，尤憐不及。
那憂傷的睫毛就像是細碎的小針，一根一根的紮進男子的心裏。
燁含香卻已經化作一道紅色身影飛了出去。
身後的女子妝容精致妖冶，伸出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嬌柔的低聲道——“南宮，你要走嗎？”
......
燁含香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一瞬間竟然可以飛的這樣快。就像是閃電般退出來了。她當時隻是想的快要離開，現在卻是真的眨眼間就飛到了整座庭院外麵。
那人還沒有出來。
燁含香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疑惑。還有、茫然。
隻是在那一瞬間。
她低下頭，身上的紅衣不知何時又變成了粉紅色。
真是奇怪啊。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奇怪。可是偏偏經曆了剛才那樣激烈的場景，她的心反而沉靜下來了。
“南宮，你的夢就是守候著她，對嗎？”眼神憂傷的看向那座庭院。她可以想象的到，一個男子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上的女人，所以造了這座宮殿，將她深藏於此。
即便——知道她日後會危害六界蒼生，也無怨無悔。
他是心甘情願的吧？
燁含香歎了一口氣，忽的感覺自己蒼老了許多。就連動作也緩慢了下來，猶如放慢的鏡頭。她努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遊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在那裏眼神怔楞愣的望著前方。
大腦裏一片空白。前方、有她的愛人、還有她愛人所愛的女人。
一滴眼淚滑過臉龐。心被碾碎了又被重新粘起。忽然不想離開。
燁含香抱緊自己的身軀，因為這裏有他的夢啊。
她的四肢開始變得地僵硬且麻木。佝僂的坐在那裏，就連手指也開始僵硬。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等她想動時已經完全動彈不了了。
是太累吧，所以現在不想動了。燁含香歎息了一眼，她想等他出來。她知道他可以看到自己，所以就等他出來後問一下......
抱著這樣一個念頭，眼裏帶著期盼，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僵坐在那裏。
時光或許走得很快。可是她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個麵容邪魅的男子走出來。
湖底的水已經幹涸，對麵的庭院變成了一座廢墟。而她也最終化為一道看不清原貌的石像......
另外一邊，大廳裏麵測試還在繼續，塵不染是第一個醒來的。
過了許久，後麵的弟子也都陸陸續續的醒來。
“燁含香，燁含香，快醒醒！”凡小兔也拖著燁含香的手臂又撕又咬，但是她就像聾了一般，與世隔絕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