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西爵，一千萬啊。”
一直到晚宴開始，言丹煙仿佛才從那一千萬裏回過神來。
顧西爵隨手從侍者的托盤上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是很喜歡……”言丹煙皺眉，雙手糾結的在顧西爵的衣袖上扭來扭去，十足嬌羞小女人的模樣。“可是……”
可是半天，言丹煙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做慈善是好事，如果說太貴了，顧西爵會不會認為她沒有愛心？！
“阿煙，那你就好好的幫我把這個婚紗修改，作為過幾天婚紗發布會的壓軸作品。”
顧西爵看著言丹煙糾結成一團的小臉，心底變得柔軟。當那個這個婚紗一出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言丹煙變亮的眼神。
“啊？可以用這個稿子略作修改？”
言丹煙有些疑惑，這樣不會算是侵權或者抄襲麽？畢竟現在媒體對這方麵敏感的很，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整出許多幺蛾子來。
“阿煙，原稿和著作權都是拍賣的部分。”
顧西爵解釋道。
“誒？我怎麽沒有聽到。”
言丹煙微怔，她並沒聽見這個事情啊？！
顧西爵有些無奈，抬手在言丹煙剛剛才補過的妝容上輕輕摩挲過去。
“你隻顧得掉眼淚了。”
臉上一囧，言丹煙微微側頭躲開顧西爵的手，因為拍賣會的事情他們本就大出風頭，這會正是眾人眼中的焦點呢。
“那個小女孩真的很可憐啊。”
顧西爵收回自己的手，對於言丹煙的小心思都看在眼中，帶著言丹煙走到休息區。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這是原稿。”顧西爵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張折疊的紙，遞給言丹煙。
言丹煙打開，這個孩子雖然隻有十歲，但是人物線條已經具備了十分深厚的功底，雖然畫風仍有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對比同齡的孩子來說，欣欣的天賦十分明顯。
“一千萬啊一千萬。”
言丹煙晃了晃手中的紙，就這麽一張紙就賣到了一千萬，這可是許多知名設計師的經典作品才能達到的價格。
“不算貴。”
顧西爵和言丹煙是在單人沙發上麵對麵而坐，顧西爵優雅的端著高腳杯，微微搖晃，雖然透著生人勿近的冰冷，看向言丹煙的目光卻是毫不掩飾的溫柔和深情。
“這都相當於雲之的一件中上水平的作品了。”
一提起偶像雲之，言丹煙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那個優雅而大氣的女人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仙女一般，她的設計充滿著時尚與新意，永遠帶著讓人驚豔的目光。
“慈善拍賣會的這件事情必將會被媒體大肆報道出去，禦風隻需要將這件拍賣品經修改後作為婚紗發布會的壓軸作品出現發布出去，就能夠引發大量的關注。至於廣告，就沒必要再大費周章了。”
顧西爵很少一口氣說這麽長的話，他頓了頓，繼續解釋。
“沒什麽意外的話，這個婚紗也會有人大手筆的購買。這麽算下來的話，保守估計，這一千萬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而且還賺足了名聲與噱頭。所以阿煙，你真的不用心疼。”
顧西爵講到這裏，看向言丹煙的眼神充滿調侃之意。
“再說了，一千萬還不足以讓我們破產，管家婆。”
言丹煙臉頓時紅了起來，扭頭看向一邊。
“商人就是商人，怎麽算都不會讓自己虧本！”
可不是這個道理，顧西爵豪擲一千萬買了一個蚊帳做的婚紗，慈善晚會本就集合了眾家媒體的精英，估計明天的頭版頭條沒有別人了。
禦風集團的婚紗主題發布會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正是廣告推廣的黃金時間，前期的廣告已經開始了，如此的新聞一驚發布，婚紗主題發布會不經由廣告的刻意推廣，也必定會霸占熱搜榜數天。單單廣告費就可省下不少的一筆錢。
“顧總今天好手筆。”
有人上前和顧西爵打招呼，顧西爵雖然麵無表情，但是站起身來主動和該人握手，足以顯示出這個人的重要性來。
言丹煙也連忙站起來，露出一個笑容。
“周董說笑了，禦風集團可算是傾盡全力了。”
顧西爵和來人簡單打過招呼，兩人像是有要事商談的樣子。顧西爵看向言丹煙，柔聲說道。
“我和周董去那邊敘敘舊，你在這裏等我。”
言丹煙點點頭，“好。”
“請。”
顧西爵微微伸手，對此人極為尊重。
那人也不客氣，抬腳就走，一邊走一邊問。
“這位小姐就是你傳說中的女朋友？”
言丹煙連忙豎起耳朵聽，顧西爵是如何回答了，無奈兩人已經走遠，沒有聽見顧西爵回答了什麽。倒是那個人的笑聲很爽朗，遠遠的還能夠聽見。
姓周？言丹煙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顧西爵無意的提起過。禦風國際建立的初期，多虧了這個周董的幫助，才得以有顧西爵和禦風國際如今輝煌的模樣。
言丹煙有些無聊的坐下，宴會上諸多的人，卻唯獨沒有她認識的。
看了看手中的畫紙，言丹煙腦中一閃，許多靈感湧上頭來。
翻了翻手包，隻能從裏麵找出一包衛生紙來，言丹煙抽出一張平鋪在桌麵上，用眉筆作為畫筆，細致的畫起來。
寥寥數筆，一個身材精致的女人輪廓就躍然紙上，對比著原始畫稿的模樣，言丹煙將自己心中所想的都畫在著薄薄一張衛生紙上。
“恩。”
言丹煙看著這張特殊的一氣嗬成的作品，越看越滿意。
“小煙。”
還沒等言丹煙反應過來，紀文軒就在對麵坐了下來。
“紀總。”
言丹煙扯出一個笑容，自從紀文軒承認自己是陸以探之後，她好像變得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打過招呼之後，就沒了要說的話，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那個，小煙，送你的花還喜歡嗎？”
紀文軒一眼就看見言丹煙手上的畫紙，煩躁的扭過頭。
“什麽？”言丹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紀文軒。“花是紀總送的？紀總你……”
紀文軒點點頭，沒有得到意想之中那種驚喜的表情，紀文軒有些不解，女人收到那麽大的玫瑰花束不都會激動不已嗎？
雖然心底有些疑惑，紀文軒隻當做言丹煙顧忌於顧西爵，不敢有太多的表現。
“小煙，其實你不一定非得在禦風國際的。”紀文軒看向言丹煙，充滿鼓勵，看的言丹煙滿腦子的問號。
“紀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小煙，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顧西爵不敢對你怎麽樣。”
紀文軒說起顧西爵來，就有些咬牙切齒，仿佛那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不是，紀總你在說什麽？”
什麽顧西爵不敢對她怎麽樣？言丹煙疑惑的看著紀文軒熱切的眼神，有些茫然。
“小煙，跟我走吧。”紀文軒的語氣都能夠溫柔的化出水來，他迫切看向言丹煙，拋出自己的橄欖枝。“我發誓，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負。”
言丹煙好像意識到什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紀文軒的話一句比一句直白。
“小煙，以後我們會生一堆的孩子，他們不會再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備受欺負。”
“紀總，我有男朋友了。”
言丹煙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告訴她應該狠狠的拒絕這個看起來有些固執的男人，但是言丹煙有些狠不下，她不喜歡他，但也不想傷害他。
“小煙，我知道你是不得以的，我會救你出來的。”
紀文軒大聲的說道，惹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紀總我想你誤會了……”
對比紀文軒的激動，言丹煙的辯駁顯得慘白無力，紀文軒已經認定了言丹煙是被顧西爵脅迫的，自然聽不進去言丹煙的解釋。
言丹煙不知如何才好，幾度欲起身直接離開。
“這不是紀總嗎？”
清朗的男聲解除了言丹煙的窘迫，她求助的看向來人。
林凱穿了一身靛青的西裝，映襯著容貌愈發的清秀俊朗。付凡申就站在他的身邊，打量著四周的人群，表情顯得頗為不耐煩。
“你是誰？”
紀文軒被打攪，臉色十分不善，看向林凱的目光充滿敵意。
“紀總可能不是認識我，我是言小姐的客戶，找言小姐有些事情商談，不知可否勞煩紀總把言小姐讓給我們。”
林凱的話說的十分禮貌和謙和，讓紀文軒一點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紀總，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言丹煙總算找到了離開的理由，匆忙站起來，把畫紙和眉筆放進手包，隨著兩人往宴會的另一個方向走。
穿過晚宴的主廳，過了拐角有一處陽台，不同於晚宴大廳之中的熱鬧，這裏格外的僻靜，頓時讓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謝謝你。”
雖然因為蘇笑的原因，言丹煙對林凱的印象分為負，但還是禮貌的對她道了謝。
“言小姐好像對林某不太友好。是因為蘇笑吧。”
林凱像是能夠看透人的心思，一語道破言丹煙心底的想法。
言丹煙有些尷尬，下一秒又覺得做錯事情人是林凱，她為什麽要覺得不好意思呢。
“當初的事情，並不是蘇笑所看到的那樣。”林凱微微笑了笑，有些苦澀，臉上終日溫和的笑意也被一種濃重的悲傷所替代。“事情遠比她看到的、想到的，所複雜的太多。”
“……”
言丹煙沒有立場來發表評價，隻是靜靜看向遠處的花園，湖麵在月光下映出銀白色的光來。
“也罷，等她哪一天能夠了解了，再由她來告訴你。”
林凱並沒有解釋，目光一樣放在遠處，讓人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