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酒推銷員

八裏侯

45.第45章 一次完美的推銷

書名:冥酒推銷員 作者:八裏侯 字數:6314

兩個人見我終於能站穩了,就把我交待給陰陽先生,然後又一前一後地去做事情。

“您終於醒了?!”

――他說的是‘您’。

我苦笑,心想如果自己當得起這個“您”字,隻怕就不會被扔在泥地上躺這麽半天了。

我對他說:“善後處理差不多了吧?”

陰陽先生客氣地說:“好像是。”

“嗯?你這是什麽意思?好像這兩個字是不能隨便用的啊我說!必須得萬無一失。”

我的突然冒火讓陰陽先生有點尷尬,他訕訕地說:

“我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交待他們去做了,但可能還有疏忽的地方,所以恐怕還得請您……再看看?”

哦,原來是我誤會了人家的好意,心裏一下子就釋然了。

其實我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什麽都不懂的;這個陰陽先生雖然是半吊子,但是在棺葬方麵的學識和我相比仍然強了不止一分半點;這個從我剛才躺在地上聽他的安排就能體會出來。

他隻是不小心失手了而已。

所以我知道自己當不得他這樣畢恭畢敬。

我也就很直率地和他說,這方麵自己也不是很懂,隻要他自己有把握就行,我相信他。

但他明顯對自己信心不足,還以為我是故意謙虛不肯沾手,就期期艾艾地一再請我過去看看;還不住口地道歉說,剛才大家實在是心有餘悸,隻顧著處理後事以絕後患,這就把我給忽略了。

我表示理解和不介意,這很正常,我剛才的狀況生死不明、而那個新鬼的表現又過於嚇人,所以他們隻能先就急來辦最要緊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我就準備轉身走人了,但這時死者家屬又趕了過來,又是不迭地道歉、同樣和陰陽先生一樣百懇求,要我一定再去看看現場,他們真是給嚇怕了。

顯然,這真是把我當成高人而決計不肯撒手。

想想也是,我這本來已經快要變鬼的人,突然一下完成大逆轉反敗為勝,身上沒有幾把刷子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但我總不可能告訴他們,這是因為自己身上有小蛇吧!

我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

最後還是耐心地告訴他們說,自己並不是謙虛而是真的不太懂;不過呢,如果有需要的話,我認為倒是可以立座石碑並作相應布置。

我並沒有點明說自己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因為這樣也許會讓人認為我是動機不純,竟然把產品推銷做到這兒來了。

但沙柳鎮周邊就是我江家別無分店,事實上如果有需要,生意不還是妥妥的轉手到老爸那裏!

我還有一個意思就是,這事還是交給老爸來處置為好,他的經驗要更豐富一些,知道要害在哪裏。

麵前這兩個人沒有明說這碑是立還是不立,所以我現在不好說得太明白、還是先行跑路為妙。

但是轉身過了沒幾步我又想,沒出息!自己終究還是太矯情了!在這裏我差點把命送掉,還扭扭捏捏地幹什麽?

雖然不好直接問家屬要經濟賠償,但也用不著拐彎抹角地做生意嘛!

反正這單生意隻要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不狠宰他一刀就算手下留情了,該要的賺頭可不能少、要不怎麽對得起我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

我於是又走回來,開門見山地告訴他們說:其實我是城西做石碑那家的,江慶生就是我的老爸,如果他們有需要,可以去找老江,就說是江恒讓去的,沒二話、價格優惠質量保證妥妥的!

“江慶生”這名頭一打出來,陰陽先生悚然動容、頓時喜形於色,連忙不迭地大包大攬替主家應承下了:“一定需要、一定拜訪!”

我真是想不到老爸的威名竟然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要早知道先前搬出來就是了,唉、鬱悶!

好吧,一單生意就這樣到手;這兩個人的樣子一定是哭著喊著要去請老爸來立碑的。

而他們一定也會把我剛才的情景向他匯報,那麽……小宰一刀恐怕是難免的了。

而且這家人還會樂得眉開眼笑,從此把家裏出凶鬼的影響消化掉、把心放肚子裏。

好吧,這回我真得走了;陰陽先生又小心陪著我往前多走了幾步,見我的步子漸漸平穩,這才放心地說聲保重,依依惜別。

我搖搖晃晃地向麵包車那邊走,但心裏卻在不停地咒罵標哥:先前交待他半小時就回去,但是到現在為止恐怕一個小時都不止了吧?難道真被剛才的驚悚場景嚇尿、就連我的死活都不管了嗎?這還是我的兄弟嗎!

還有王心梅,難道真的一絲情份都沒有了嗎?

頓時覺得心裏寒氣上湧,真是哇涼哇涼的!

真想揮手從茲、轉身回城去;但是我這人有個脾氣,現在就想過去質問他們一下:我這麽出生入死到底是為了誰、是為什麽?

如果標哥或者某人不能給個說法,到那時再走不遲。

嗯,湊這樣、反正我對得起自己、也不再虧欠別人,從此心安理得!

一步一挨步地向麵包車接近,我漸漸看清楚了:麵包車的車窗玻璃還全部關得嚴嚴實實的,但是在靠近駕駛位的地方,有兩張女人的臉、還有兩雙手,我看得見她們正扒著窗戶拚命朝外麵,也就是這個向看。

這會她們應該是認出來滿身泥水的我了,開始誇張地搖手。

我心說:搞什麽?這麽熱情!就不知道下車來扶我一下嗎?對了,標哥呢?

下意識地朝我和他先前乘坐的那輛車一看,駕駛室裏空無一人。

不會是回城搬救兵去了吧?我想著,就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朝麵包車走去。

隨著距離的接近,看得更清楚了。

嗯?的確是汪姐和王心梅,但是她們兩個一邊在朝我機械地搖手,一邊卻哭得稀裏嘩啦、臉都抽泣得變形了!

我天,標哥不見影,難道又出什麽事情了?真是讓人揪心,而我現在已經是強駑之末自身難保,恐怕連這兩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怎麽辦?

但是不管怎麽辦,隻能先到車上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開始連走帶跑,幾大步就來到車邊上,而車門嘩啦一下就開了,王心梅搶先伸手把我扯上去,然後又迅速把車門關上。

“怎麽回事?你們……”

話音未落,兩個女人就一下撲過來,也不顧我渾身上下濕淋淋髒兮兮的,就擁著我號啕大哭起來!

這要是在平時,我肯定會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現在,經過剛才的一番生死考驗我算是明白了:這並不是我有多英雄多帥而得到美女在懷的福利,她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恐懼,一直呆在車上,擔驚受怕了相當長的時間,現在終於讓情緒找到宣泄口了!

我一邊溫言安慰著她們兩個,一邊打量著車裏麵的情景。

還好,除了我們三個還站著以外,十個人一個不少,全部躺靠在座椅上、人事不省。

標哥當然也在,看來他也應該是在剛才的拚搏中受了傷;這下我終於安心了,標哥好樣的,我誤會你了,不愧是我哥們!

我就平靜地繼續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接受兩個女人的依靠。

一個是初識、一個是我愛的人;但是如果這樣能讓她們安心些,想靠多久靠多久,這是互相取暖的需要、是姐弟兄妹一樣的親情,與愛情無關、更與其他的曖昧猜想無關。

空氣中有種粗重呼息混雜著泥水和汽油的味道,但是很能讓人安心。

汪姐和王心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他們告訴我說,先前標哥臉色蒼白地帶著隊伍裏的人跑回來,當時的情景可把她們兩個嚇壞了!

後麵標哥強撐著把帶回來的人一個一個安置在座位上,最後交待她們一句話:“呆在車上、哪都不準去,江恒一定會回來救人的!”

“江恒一定會回來救人的!”

這話讓我差點淚奔,標哥這家夥、都到昏迷的臨界點了還不忘甩包袱給我,也許有點壞;但這才是兄弟對兄弟的信任和祝福。

好兄弟,這個心意江恒收下了、同時這個重任江恒也義無反顧地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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