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嫡女

清曉深寒

第三百一十二章:成為魚餌

書名:亂世嫡女 作者:清曉深寒 字數:7899

這一句話頓時讓這個空闊的校場隻聽得到風吹樹葉的聲音。

他的這句話未免問得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再怎麽問得大逆不道,也隻是一句過格的話而已。

但是這裏頭的意思,卻讓魯山有些慌神。

這分明是在問,他這個都尉是替趙家做的,還是替淮南王郭家做的。

再往深裏一層便是在問,他這是不是預備跟淮南王造反了。

隻是魯山雖然心裏不忿,到底還有分寸,邁步往前一步,恭肅了麵容,看向前麵那個突然出現的厲害青年。

“閣下這話問得好生無禮,根本就是信口瞎問的,在下沒有任何必要回答。

還是那句話,若是閣下要以武力血洗這裏,我魯山全力以赴就是了。”

韓淩肆看著他那張臉,點了點頭:“你這話的意思我聽懂了,便是認為我沒有資格問你這個問題了。

那麽我便代替陛下問一問你,你到底是姓什麽?”

眾人都是一愣,那青年便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一塊金牌來。

那金牌在這樣陰沉的天氣裏倒是並沒有明晃晃的刺眼,隻是上頭那條盤旋的龍,卻是嚇到了再場的所有人。

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是好歹是見過豬跑的。

當今皇帝,造有金牌九枚,正麵為蟠龍圖案,後刺四字--免死金牌。

金牌長三寸,寬兩寸,厚半寸,下墜明黃穗子。

這些魯山眾人都是知道的,甚至於東離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因為這並不是什麽隱秘事。

免死金牌可免一死,地方官員,見金牌如見聖上。

隻是聽說這九枚金牌隻有三枚被皇帝賜了出去,離洛公主得了一枚,洛王蒙卿亦有一枚。

然後就是如今東離炙手可熱的皇子昊王在前些時候得了一枚,當時還震驚了朝野,也就讓這位出現不就的皇子越發的讓人側目了。

想到此,魯山心裏猛然間一跳,立刻跪倒在地。

“末將魯山,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他們的將軍都已然跪下,其他人又怎麽還會站著,立刻跟隨魯山,跪倒在地。

韓淩肆看著地下跪著的人,心裏微微一鬆,還好早就調查了這魯山的底細。

知道他為人忠義,隻是就是因為這忠義才對淮南王的命令不敢有任何異議。

隻是此時他搬出了韓淵,魯山的忠義又要有所偏頗了。

畢竟東離的共主還是韓淵,而不是郭東林。

“那麽魯都尉,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的都尉,是替誰帶兵了?”

韓淩肆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在場的眾人卻不像是方才那般覺得倨傲,反倒是覺得有一種上位者不邑輕塵的味道。

“末將忠心於自己的國家,雖死無悔。”

韓淩肆淡淡地點了點頭,輕聲道:“起來吧?”

魯山也不再客氣,率先站起身,其他人便跟著起身。

“昊王?”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魯山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韓淩肆隻是轉過眼珠子看了他一眼,唇邊始終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自然就是默認了,魯山當下立刻問道:“那昨日那姑娘……”

“是一位郡主!”

“啊?”就算是魯山這樣經曆過許多事情的戰將,聽到此話也忍不住驚訝了一聲。

“魯山,本王今日既然問出這句話,也斷然是不會讓你日後左右為難的,這件事情一過,自然有你的去處,至於你的弟兄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話無疑就是給了他們這些人一個無後顧之憂的前程。

原本就厭倦了這裏這樣為人犬馬的日子,聽到這話的漢子們頓時心思活絡起來。

“有什麽事情,還請王爺吩咐,末將願意將功折罪。”說完,魯山又有些為難一般,“隻是如今那郡主被帶到了西風崖。

那裏是淮州將軍的大本營,末將並無權指手畫腳,更不能摻和。”

韓淩肆點頭表示了解:“無妨,你們派一個人帶我去那西風崖,魯山你替我做一件事情就好。”

這句話頓時讓魯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再無後顧之憂,隻請韓淩肆吩咐。

端木青一大早天還未亮就被人重新綁了起來,蒙上眼睛帶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往哪裏走的,但是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和感覺到的顛簸,必定還是在山上無疑。

足足走了有一個多時辰,她才被帶下馬車。

當眼睛上的黑布被解開時,端木青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此時的她站在一座懸崖邊上,懸崖下邊雲霧滾滾,好似仙境。

但是仙境是仙人才待得舒心的地方,如她這般凡胎,若想乘雲架霧,那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端木青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立刻有兩個人走上起來,一左一右將她架住。

難道要將自己扔下去?

韓淩肆沒來嗎?是百媚擋住了他?還是他沒有得到消息?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想來?

端木青感到胸口有些發悶,雖然他不來是自己所求。

但是到了這一刻,她卻還是無法忽視心底巨大的失落。

就在她心裏各種思緒紛飛的時候,又走過來一個人,拿來一根小兒手臂粗的繩子。

“你要做什麽?”許久都未曾開口說話讓端木青的聲音有些沙啞。

三個人都沒有回答他,仿佛她隻是一個木胎。

那人用繩子將她勞勞捆起來,因為被另外兩個大漢牢牢固定著,根本就無法動彈。

也知道掙紮也是徒勞,在這群人眼裏,她根本就是一個誘餌,和釣魚時用的餌料沒有什麽差別。

很快那人就將她綁得結結實實的,三人相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然後端木青就看到,那人將綁著她多出來的一節長長的繩子綁在一塊巨大的花崗岩上。

又拿來一盞奇怪的燈,外麵圍著一層琉璃,避免風吹雨打,隻在上方留了兩個對望的孔。

那其中一個漢子將那燈的蓋子打開來,將那根粗繩子放進去,剛好卡在那洞口裏。

頓時,端木青便知道了這些人的想法。

果然,在她想明白的瞬間,方才架住她的兩個漢子便一左一右抬起她,往懸崖外懸下去。

這個餌做得好啊!若是韓淩肆在那燈燒斷繩子前,還沒有來,她就隻有摔落懸崖的份。

若是他來了,就更好了,外麵有的是陷阱等著他,定然足夠時間讓繩子被燒斷。

不但讓他死在這外麵的陷阱裏,還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

身子陡然一停,繩子也頓時緊了幾分,顯然已經到頭了。

這麽一震,端木青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方才她所想的,若是韓淩肆來得及過來,那不但是讓他深陷險境,更是讓他打從心底的受傷,讓他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於非命。

若是朝堂之爭引發的下麵陰險的手段,要他的命就是了,何至於此。

這也就是說明,那設計之人跟韓淩肆之仇,不但是朝堂政權之爭。

還有一股子恨意在裏頭。

到底是誰?這樣恨韓淩肆?

心下莫名間似乎有了什麽答案。

知道用自己來牽製韓淩肆或許不算是太厲害,畢竟東離也有許多人認為青郡主和昊王之間有那麽絲絲縷縷的關係。

但是知道用端木素來牽製自己的人呢?淮南王郭東林?

不會!

且不說淮南王對於青郡主和昊王的事情隻能夠靠消息傳遞。

他不會將這樣大的賭注壓在自己這個“端木青”身上。

所以,就更加不會跑到西岐去調查自己,然後用一個庶妹來做為誘餌。

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對他們兩個都十分熟悉,不但是如此,而且還對他們在西岐的事情都十分熟悉。

這樣排除下來,就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從前在西岐與他們有仇的人同樣來到了東離,跟淮南王郭東林搭上了線,進而跟蕭黨同仇敵愾。

第二,那邊是韓淩肆在西岐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清清楚楚地盯著,不但是對韓淩肆關心至極,就連她端木青這個韓淩肆從前的王妃,也絲毫不曾忽視。

若是第一種,就有一點讓端木青想不明白。

在西岐韓淩肆很少與人結怨,若說仇人,她端木青的仇人可不少。

可是今日的局,分明是針對韓淩肆多過於針對自己。

但若是第二種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這裏麵肯定是牽涉到韓淩肆的身世,他的母妃,和他從前在東離的地位。

這些他都沒有與她說過,若是要分析就不是很容易了。

至少明麵上,韓淩翔也好,太子也好,跟他之間的衝突,都是儲位之爭,這裏頭沒有牽涉到特別的感情。

所以,就隻有一種可能,定然是與韓淩肆的一些辛秘過往有關。

而這些都在她的了解範圍之外。

端木青努力縮了縮身子,卻因為這樣的動作,而使得身上的肌膚與粗糙的繩子摩擦得生疼。

山崖上的風十分的淩厲,有夾帶著這山崖間的濕潤霧氣,她穿的衣裳又略微單薄了一些,風刮在身上,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似的。

才這麽一想,端木青猛然間轉過腦袋,才發現自己身邊的崖壁上,竟然都植滿了倒立的刀尖!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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