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道圖

學古無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歸來險道殞

書名:覓道圖 作者:學古無韻 字數:8615

對於自己身體強度的提升,陸相當然高興,但是,因為在生命河中叫出“陸相”這個名字,讓他的心態變得非常微妙。

他被封禁下的意識並沒有破除,所以他不知道陸相是自己,還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是仇敵,甚至他在想是不是因為那叫陸相的人,自己才來到這個地方。

如果他依舊一無所知,或許他心中還不會有這般強烈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想法

但就是這個在他蘇醒當兒呼喊出來的名字被他記下來後,他開始坐臥難安,這些時日以來已經被他壓下去的,那迫切想要知曉的自己是誰、怎麽來到這兒的問題再次充斥他的腦海,並且比第一次更加強烈。

就是因為陸相這個人名的出現,他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也正是因為這個名字讓他再難以靜下心來。

他知道自己並不屬於天河部落,所以在他悶悶不樂走回幹度家中,便垂頭喪氣回到自己的帳篷,開始冥思苦想,一切都從陸相這個名字開始。

幹甜見到陸相歸來之後,心中頗為高興,本想打趣他幾句,但是見到陸相表現出來的模樣,心中萬分奇怪。

她正要前往陸相的帳篷詢問他遇到什麽樣的煩心事,但是她稍一思量之後並沒有馬上前往探尋。

而是開始認真地準備著二人將要的膳食,這正是幹甜蕙質蘭心的表現。

她知道陸相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而這樣,此時最好都不要去打擾他,讓他自己先靜一靜,為他準備一頓豐盛的膳食也許會好上許多。

當幹甜將這一切準備好之後,他端上準備好的食物便來到陸相的帳篷外。

因為有上一次的尷尬經曆,所以她並沒有隨便走入陸相的帳篷,而是在帳篷外便開始說話。

“阿呆大哥,你這一天一直在生命河中,應該已經很餓了,我為你準備了食物端來了,你吃一點吧!”

她並沒有大聲呼喊,隻是想讓陸相知道他端著食物在帳篷之外而已。

但是半晌之後並沒有聽到陸相的回答,幹甜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因為在他看來,陸相並不是會因為生氣而不理人的人。

想著他或許是因為生悶氣而休息,幹甜再次將聲音放大幾分說道:“阿呆大哥,我在你的帳篷之外,不知道方便進來不?”

但是依舊沒有聽到陸相的回答,幹甜心中有些急,所以沒有在等,而是徑直朝帳篷之中走去。

可是當他走進帳篷,看到的一幕讓她麵色大變,不知所措。

因為他看到陸相盤膝坐在硬榻上,麵上盡是痛苦之色,而且不時還能看見麵上青筋鼓脹,鼓脹的青筋竟然肉眼可見有什麽東西正在其間穿流。

陸相在回到帳篷之中冥想未果後,打算休息,但是因為他肉身修為強度已經達到道師境巔峰,所以很快他便進入修練狀態,這些不時出現在麵上的青筋當然便是他修練造成的。

那穿梭的東西便是蓄積在軀體內的道氣,隻是因為陸相意識被封,根本不知道如何修練,而是任由自身的軀體自發進入修練狀態。

所以那些道氣並沒有納入氣海中,而小葫蘆也因為在觀陽與卞三一戰而徹底陷入沉睡,當然也不可能幫助陸相完成他昔日在昏迷中完成的修練任務。

再加上陸相的氣海現如今基本上是因為小葫蘆的混沌道氣修複而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如果陸相自身有意識,那他憑著自身的混沌道源,自然能夠將在生命河中吸收的道氣轉換成混沌道氣,並且將之納入自己的氣海,或者利用混沌道訣完成這一切。

但是因為他一直處於渾噩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修者,並且因為他在生命河中將小姑娘的封禁弄的鬆動,了解到陸相這個他當前並不知道和他有什麽關係的名字,所以修練之中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幹甜並不是修者,所以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麽;即使是修者,如果不了解陸相的過去,也不會明白在陸相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而束手無策。

陸相當前因為身體的自發修練而陷入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因為如果不盡快將他軀體中的道氣納入氣海,那他隨時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甚至身死道消。

幹甜不敢再喊陸相,她即使不懂陸相在幹什麽,但是她至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他,但是當見到陸相麵上升起無數汗珠,並且口中開始了囈語一般的痛苦嘶吟。

她終於想到陸相此時的危險,所以她將端起的食物扔在地上便馬上朝外麵跑去,他先是將消息傳給幹度,接著便朝醫廬跑去。

她因為擔心幹度來不及邀請醫廬的免受觀音,所以便飛快地趕往醫廬。

因為在天河部落,不管誰有病都隻能請妙手觀音來診治,在幹甜看來,陸相當前當然是處在最危險的境地。

幹度正在和狩獵隊伍狩獵歸來,突然接到幹甜的信息,心中大驚,慌忙將這一情況向班烏說了,班烏有和妙手觀音傳遞消息的渠道。

所以聽到幹度所說的消息之後,也及時將消息向妙手觀音傳遞,因為班烏等人並不是修者,而傳遞消息的辦法並不詳實,隻是焚燒一道從醫廬得到的符紙。

海馥姑在醫廬這些年,根本沒有接到任何天河部落的傳訊,當接到班烏傳遞的消息後便急急朝天河部落趕來。

她此時當然不再顧忌表現出自己的修為,所以在幹甜剛來到天河部落前往醫廬的路口,便遇到了海馥姑。

當然她是帶著妙手觀音那一直未變的麵具,幹甜見到妙手觀音趕來,慌忙迎上去將陸相危險的情況和海馥姑說了。

海馥姑在知道是因為陸相有危險,不禁暗暗慶幸自己趕的急,要不然如果那外界來者真的有什麽危險,那自己的希望不就要完全落空。

當二人趕到陸相的帳篷中,陸相已經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施救,他馬上便要走火入魔,那陸相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誰了。

海馥姑見到陸相的情況,已經知道陸相是在修練之中遇到危險,慌忙讓幹甜出了帳篷,其理由是幹甜在這裏會影響她施救,並且要求幹甜緊守帳篷,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這裏。

其實海馥姑是擔心自己是修者的身份暴露,同時還擔心被天河部落的人識破自己並不是曾經的妙手觀音。

所以她將幹甜趕了出去,同時吩咐她一定要緊守帳篷,不讓其他人進入其間。

看著幹甜走出了帳篷,海馥姑並沒有馬上著手幫助陸相,而是在帳篷四周擺上十來隻小旗。

原來她雖然作了吩咐,但是並不放心,依舊在陸相所在的帳篷之中布下陣法,雖然她布的陣並不是多麽高深,甚至可以說非常淺顯,但是如隻是針對一般沒有修為的人而言已經足夠。

海馥姑將陣法布置完畢,回身一看陸相,發現陸相此時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她連為陸相號脈都沒有,便雙手掐訣,一道白光從雙手中射向陸相的胸膛。

顯然海馥姑正是用自己的道氣去幫助陸相化解體內的道氣衝突,原來在她進入帳篷看到陸相的情況之後,她已經知道陸相是因為修練,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本就成竹在胸,所以才不慌不忙將一切布置完畢,才開始對陸相進行醫治。

陸相之所以會這樣,正是因為他回到帳篷後,因為心中紛亂,強迫性地休息,當然,他所謂的休息也正是修練。

但是因為心中始終不能平靜,這正是修練的大忌,但是因為他的意識被封,怎會了解這一切,所以不管不顧地想要從休息的夢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的軀體因為即將突破道尊之境,所以進入修練之後,對於封禁的識海作用非常大,許多曾經的經曆在他進入修練之後便出現在腦海之中。

陸相發現自己夢境中出現的種種非常不可思議,但是因為他急迫想知道陸相這個名字是誰,所以雖然發現自己身體非常燥熱,並且還感到身體之中有著數條小蟲一般的東西開始到處亂竄。

初時他不以為意,以為這是夢境所致,隻是當他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麽實質的東西時,打算不再休息之時,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難以醒來。

而那到處亂竄的小蟲越來越快,並且越來越多,陸相已經進入進退兩難的狀態。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天河部落的經曆是不是一次夢境,因為他在軀體道氣自發衝擊之下,已經將小姑娘斯殊封禁衝破了一道切口,許多曾經的經曆正在逐漸湧現。

但是自己是誰他依舊不知道,因為有不同時期的經曆交織,讓他很難分清自己究竟是阿呆還是誰,所以他開始非常艱難的掙紮。

他當然想擺脫這樣的境況,但是因為他並不知道將亂竄的道氣納入氣海,隻是憑借軀體苦苦支撐,還得陸相曾經身體強度突破到道尊之境,要不然,便是這亂竄的道氣都可以要他的命數十次不止。

海馥姑進入帳篷之後看到的情況正是陸相苦苦支撐之時,她雖然隻有道師境的修為,但是她同時也是一個煉丹師,對於走火入魔等修練上的問題了解的當然要比一般修者強上許多。

所以一眼之後,她已經知道陸相的情況,所以將幹甜打發走後,她根本沒有診脈,因為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便是阻斷陸相軀體中亂竄的道氣。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道氣從陸相的胸膛打入,正是要利用自己的道氣截斷陸相亂竄的道氣。

道氣剛一打入,海馥姑毫不猶豫地騰身而起,飄落到盤膝而坐的陸相身後,隨之也是盤膝坐下,雙手看似胡亂地揮動起來。

但就是她那胡亂揮動的雙手之上,逐漸射出兩道黑白分明的光華,光華出現之後,她似乎有了一刹的停頓,但是最後她還是將那逐漸聚攏如拇指大小的光華,牽引著從陸相的後背打入陸相的軀體。

海馥姑初時是擔心自己的道氣進入陸相體內,以她對陸相的了解,怕他難以承受,因為她一直認為陸相隻有道士境的修為,但是稍一停頓之後,她想到如不以自己的道氣疏導他體內的道氣,陸相定然必死無疑。

因為海馥姑對於自己修為還不能很好地控製,所以才有那樣的擔心。

最後是因為想到自己本就是一個煉丹者,如果陸相因為自己的道氣而受損,那自己也可以幫他醫治,所以才將陰陽道氣調和打入陸相的體內。

陸相此時的修為當然不會因為海馥姑道師境的道氣而受損,正是有了海馥姑已經調順的道氣牽引,陸相體內亂竄的道氣終於找到了流向。

海馥姑在將道氣打入陸相的體內之後,馬上將自己的雙手貼在陸相的後背開始探查陸相走火入魔的情況。

隻是這一探查,海馥姑麵上的驚駭神色瞬間表露出來,因為他發現自己打入陸相體內的道氣,雖然正在牽引他的道氣進入他的氣海,但是陸相體內的道氣卻迅猛無匹,並且正逐漸吞噬自己打入他體內的道氣。

她已經知道陸相此時的修為必然遠勝自己,正是因為發現陸相隻用幾日時間便將修為提升到這樣的境界而駭異,還有就是陸相的道氣的吞噬作用也讓她大惑不解。

但是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要想將陸相救下,其實非常簡單,就是要將他的道氣疏通,這樣便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就是這數息時間,海馥姑已經探查到自己打入陸相軀體的道氣已經被他的道氣吞噬殆盡。

海馥姑隻有繼續不斷地將自己的道氣輸入陸相的體內,並利用自己的道氣引導著陸相那四處亂竄的道氣歸於氣海。

很快地,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陸相麵上的汗珠終於不在,並且麵色越來越紅潤。

而海馥姑的麵上卻升起無盡的汗珠,並且麵上露出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將雙手從陸相的後背撤下來,因為陸相的體內正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的道氣吸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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