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世傳說

飄仙壹號

四、麻風之所

書名:彼世傳說 作者:飄仙壹號 字數:6868

這一日,南魔君火鳥帶著手下魔頭,穿著修羅軍的戰袍,帶著作戰的盔甲,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他們辦成了普通的軍人,帶著李棄來到了人間有名的橋可大街,這裏屬於蒼穹王國,因為這裏緊鄰著北方妖怪聚居之地,所以在這裏時常能見到各個國族的人民,甚至連妖魔鬼怪也時常有之,所以這裏一向是是非之地,卻又難得如此繁華(彼世傳說4章)。

麵對著垂涎欲滴的人類,這群魔頭居然要控製著自己饑餓的肚子,還要假裝成可笑的人類,為的就是帶著李棄出入魔方域,照顧她保護她(彼世傳說4章)。

“可誰叫她是夜大帝的女兒呢?”火鳥無奈地想到,記得那一天,夜屈尊來到自己的麵前,這個從來沒有跟自己聯係的大人物的出現讓火鳥一時間受寵若驚,自從李棄的出現,火鳥發現夜大帝變得不一樣了,不僅僅是他的死亡地帶離奇消失,自己甚至可以接近夜大帝,一直以來,火鳥都以為夜不會說話,如今不但和自己說上話了,更有甚者還派給了自己看管他女兒的活計,雖然是看小孩,可是火鳥還是很高興的,作為晝大帝的親隨,如今再能接近夜一點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哇,這麽多跟我一樣的人啊,他們比你們好看多了!”街道上,李棄稀奇地大叫起來,首次來到人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麽稀奇古怪,左麵是賣糖葫蘆的,右邊的攤位上飄來的是五花八門的香味,後麵**裏妖豔的女子還在招攬客人,人間的一切事物,都無比吸引著剛剛踏入人間的李棄。

“李棄,低調點!”樓蘭王在成魔前也算是混跡人間的人,所以人間的一切他幾乎知道得一清二楚,李棄高調的叫來叫去肯定會引人注意,自己與其他幾個魔頭是變化來的,要是萬一忍不住吃了人,事情可就糟糕了。

“什麽是低調!”李棄轉頭看了一眼樓蘭王,還嫌棄他管得自己太多。

“小點聲兒!你是裝成戰亂的孤兒,被我們這些軍人撿到了送到橋可大橋的孤獨園,現在哪兒有死了爹媽像你這般高興的!”身邊的風連王說了起來。

故事回到了幾個月前,當好奇的李棄不停地問著自己的身世時,這讓百感厭煩的夜終於意識到這個孩子應該走的路。當晝順利的死後,這個孩子卻不可能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殺了無用的她嗎?夜不是這樣過河拆橋的人,那麽,從哪裏來就會那裏去吧,至少現在,要讓她在那裏讀書,畢竟,晝現在還是恨死了這個所謂是自己的女兒了。

然而在人間,女孩是很少有讀書的地方,原本在浩瀚那一朝,男女都是平等的,男女做官和讀書都是平等的,隻不過後來的修羅大帝歧視女子,認為女子沒有讀書和做官的能力,所以現在所有的庠、私學、鄉學等等都隻招男子,隻有女道士的道觀裏才有女子啟蒙學院。而修羅朝戶籍又十分嚴格,像李棄這種身世可疑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孤獨園混一個孤兒的身份,就好由善良的女道士接納了。

“吭――”李棄白了一眼風連王,轉眼變成了一副哭喪的表情,還嘟著嘴埋怨道,“是誰想出來的破主意!”

“死爹媽的主意是本王想出來的!”風連王理直氣壯地叫道,“不過,想讓你讀書是夜大帝想出來的。”

火鳥點點頭,補充道,“首先你也是到了學習的年紀,不學無術顯然是遭晝夜大帝嫌棄的,再何況人家晝大帝也討厭你,恨不得趁夜大帝不注意就把你殺了,所以白天夜大帝力所不及之處,你還是躲著點好。”

說起了晝,李棄吐了吐舌頭,晝很少跟自己說話,即使那少有的幾句話也是哭喪著一張臉,在她的印象裏,晝幾乎每天都會趕她出印水洞天,這時李棄總巴巴地想等到晚上夜從門口出來接自己回去,而白天漫長的日子裏,這些魔頭通常作為收留她的對象。

而對於晝夜的掐架,幾乎所有的魔頭都擺出一副看不見的樣子,大家謠傳,李棄是夜的私生女,被夜找了回來才會讓晝這麽生氣的。而每次晝上門抓李棄,火鳥都不知該怎麽好,一邊是自己的主子,一邊更是這個魔方域的創始者,是世上最不好忍的兩個人,每一次,火鳥都夾在中間,如今李棄白天來人間讀書,對火鳥來說真可謂是鬆了一口氣了。

“你好,這個是我們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她的父母死了,也沒有親人,我們沒辦法,才把她送到你這裏來的。”孤獨園的門口,管事的熱情地招呼著幾位軍人,畢竟是蒼穹赫赫有名的修羅軍,隻是一說到收留,管事的便麵露難色。

“這,如今戰爭四起,無家可歸的孩子太多了,我們已經收不過來了。”管事的望了一眼屋裏一群小小的幼兒,說道。

哈哈,這幾個魔頭就等著管事的說這句話了,如今這個孤獨園,像李棄這種六七歲半懂事的孩子已經留不了了,她們很多都寄送給了普通的百姓或者隻能另謀去處。

“這個,既然住不了孤獨園就算了,我們這個軍人收養這個孩子也是有辦法的,隻可惜我們常年征戰,即使寄放百姓家也希望她有人管管。”風連王幾乎是笑著說道。

“這個,應該的應該的,我自會告知觀主,安排這孩子去女子蒙學院學習的。”管事的熱情地說道。

“樓蘭王呢?”走時,保護李棄的隊伍裏少了樓蘭王一個魔頭。

“哦,人家管事的嫌孤獨園人太多了,他自是去解決幾個,讓出點位置來。”火鳥平靜地說道。

李棄點點頭,它們是魔頭,豈有不吃人的道理。

“就是,夜大帝也說了,每次接送你我們輪流都有福利的,不然豈不是白來人間一趟了嗎?”風連王期待地說道,因為明天就輪到自己大快朵頤了。

於是隨著李棄的到來,橋可大街的人數以一種很緩慢的趨勢,不知不覺地減少了。

在那個春日遲遲的慵懶午後,霞霧山上的陽光是那麽明媚,小小的尼姑廟後,那坐落在小山下的書院裏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從窗前望去,窗明幾淨的小屋裏,十幾個白衣小姑娘似懂非懂地讀著《女誡》:

“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

“那不都跟老鬼一個樣了嗎?”小窗下,年齡看起來比別人小了一半的李棄托著頭想到。

如今,已經在女子蒙學書院呆了整整7個年頭了,這裏的同窗當時有比李棄小的,也不乏比她大的姐姐,可7年過後,她們都成了及笄、破瓜、二八的待出嫁妙齡女子,然而與氏族一般壽命的李棄甚至還沒有長大一歲,她們讀的女四書,女孝經規範言行,卻讓懵懂的李棄很是不解了。

“都要跟這裏的女道士一樣才好嗎?”李棄望著窗外,傻傻地想到,卻見遠處山頂上又升起了嫋嫋的炊煙,百無聊賴的李棄想起了道姑的告誡:

“千萬不要上山頂啊,山頂有妖魔鬼怪,上去了會被瘟神附體的,下不來的。”

“什麽妖魔鬼怪……”李棄不屑地想到,“才不怕呢?這裏無聊死了。”

天色漸漸的暗了,書院的女子們稀稀拉拉地回了家,隻留下了李棄獨自往山上跑去。這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周圍充滿著一股燒焦的氣味,遠處簡陋的大屋中,傳來了好似魔的嚎叫,在這個殘陽如血的旁晚,更顯得陰森可怖,然而這樣的場景李棄卻見怪不怪了,因為她見過殺人,見過魔們自相殘殺,見過他們分食自己的同類,見過滿地皚皚白骨……

大屋旁的小空地上,燒焦的臭味異常的刺鼻,焦黑的泥土上微微的餘煙還沒有消散。

“原來,這裏不是在生炊煙,是有人在燒東西啊。”李棄撥了撥腳下發黑的石塊,心中好是無趣。

“你在這裏幹什麽?!”突然間,沙啞蒼老的聲音從李棄背後冒了出來,冷不丁有人在背後講話,著實把李棄嚇了一跳,隻見身後站了個好醜樣的老太太。

“你怎麽會來這裏,沒有人告訴你這裏不能來嗎?”老太婆凶惡地說道。

“有,可是為什麽不能來?”李棄不解。

“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裏是麻風局!聽說過嗎,得了麻風會死人的,會傳染的,山下的人害怕這些麻風病人傳染,不得不把他們活活燒死,我們是出家人,見不得這等事,隻好將他們都集中在這個屋子裏鎖起來,早晚的送飯……”

“然後呢?能治好嗎?”李棄問。

“不可能,麻風是絕症。即使沒有活活燒死,在這裏也是等死啊,小姑娘,你趕快回去吧,不要在這裏亂碰亂摸,會傳染的。”老太婆好心地說道。

“就這樣子嗎?比我們那的鬼故事無聊多了。”李棄心中想道,但見這無趣的老太太板著臉緊盯著她的去向,無趣的李棄見狀隻能吐了吐舌頭離去了,“我是魔的孩子,我才不怕這裏哩。”李棄滿不在意地想道。

回到了印水洞天天已很晚了,遠遠地見著夜已經在洞口等著了。

“上哪去了。”夜冷冷地說道。

“哦……”李棄愛理不理地回答道,不知為什麽,也許是玩瘋了,李棄現下總覺得很累,連手也覺得麻木了。

“怎麽老摸手呢?”夜望著手頗有些紅的李棄。

“有點癢……”李棄撓撓手,又往脖子上摸去,卻見指甲裏竟是膿皰,微微癢的身體在發現異樣後更加奇癢了起來。

“你去哪裏了?”夜大感不妙,緊張地說道。

“沒哪啊。”李棄慌得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基本上都健健康康的。

“說!”夜幾乎吼了起來。

“好像是――後山,後山的麻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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