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嵐咬唇,握住自己無力垂掛的左手手腕。
又是哢嚓一聲,她直接將自己的手腕推了回去。
一滴冷汗從她額角話落,砸在地上,碎成好幾瓣,又蒸發成水汽。
粉嫩的下唇被天嵐咬出了血,她卻依舊不吭一聲。
一眾人炯炯有神地盯著天嵐把錯位的骨節推回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想罵一句……
特麽的,她真的是女人麽?
不隻是狠,更重要的是,對她自己都這麽狠!
慕容冶眉梢挑了挑,陰戾的風眸中,對她的興味更濃了。
他很想看一看,這麽冷狠的女子,拜倒在他腳下,哭泣求饒的表情。
那種征服的感覺,隻要想想,就讓他全身的血液都不停地燃燒沸騰。
不知什麽時候,他們前麵的那些火柱已經消失。
眾人上路,慕容冶不敢再讓天嵐探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於是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風刃,流火紛然而至,魔羽宮眾人應接不暇,內力劇烈消耗,死傷不斷。
而跟在他們旁邊的天嵐,卻是悠閑地令人發指。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人品問題?
這種白癡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天嵐眸光流轉,落在慕容冶手中的馭風身上。
好像,隻要誰跟它在一起,就會莫名其妙地被攻擊。
這……
這個問題,她注意到了,慕容冶自然也發現了,他狹長的鳳眸一眯,揚手將手中的馭風往滾燙的岩漿中扔去。
“不要!”天嵐剪眸睜到極致,手中的遊絲驟然打出,纏在馭風短短的小後腿上。
馭風的身子呈拋物線狀往岩漿中飛去,卻在即將墜入岩漿中的時刻,被天嵐猛拉了回來。
雪白的皮毛劃過滾燙的岩漿,天嵐看得心驚肉跳,生怕它被燙熟了。
就算不燙熟,至少那一身毛要被烤焦了。
有一種慘不忍睹的節奏……
天嵐將它拉回來,卻驀地發現這家夥竟然完好無損。
雪白的皮毛柔順光滑,連一絲岩漿都沒有沾上。
天嵐眼中的沉思加深,馭風這家夥,究竟……
“扔了它,它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命令式的語氣,慕容冶盯著天嵐,麵色不善。
“這是我的事,似乎與宮主沒什麽關係。”天嵐冷笑,抱著馭風轉身就走。
慕容冶紫色的身影一閃,眨眼攔在天嵐身前,凝聚著內力的一掌對著馭風的腦袋猛然拍下。
天嵐想躲,卻已經來不及。
砰!
一道人影猛地倒飛出去,砸在岩壁之上,發出轟然的撞擊聲。
天嵐目瞪口呆地看著慕容冶被彈飛出去,大腦當機幾秒。
懷中一陣白色的幽光閃爍,天嵐傻愣愣地低頭,看向自己馭風。
果然,那一陣白光,正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媽媽咪呀,這貨,究竟是什麽生物?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就是一波猛烈的攻擊。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沒有錯,任何人,隻要跟馭風待在一起,就會莫名其妙地倒黴。
天嵐沒有內力,躲閃得很是狼狽,卻依舊躲不開那密集的攻擊。
她滿身狼狽,出現無數擦傷燙傷,麵容上滿是鮮血焦黑,再也不見當初的清純妍麗。
用一句通俗的話來形容,就是醜得慘不忍睹。
但她卻依舊將馭風緊緊地護在懷中,用她單薄的身子替它擋住所有的攻擊。
第一波的攻擊結束,天嵐已經奄奄一息,馭風卻幾乎毫發無損。
魔羽宮眾人環胸,眼睜睜地在旁邊看戲,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
“三小姐,本座早就提醒過,你的心慈手軟,你的善良,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慕容冶在一旁冷笑著諷刺,陰戾的視線在天嵐慘不忍睹的臉上掃過。
他的目光中,征服欲絲毫不減,卻再不見原先的興味,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嫌惡。
看著她臉上的焦糊,慕容冶就覺得一陣惡心,別過就她,就是碰一碰她,他現在都嫌髒。
“與,與你無關……”天嵐咬牙,一字一字,說得很是清晰。
“愚蠢!”慕容冶冷哼一聲,態度更加不屑。
第二波攻擊緊隨而至,慕容冶依舊冷冷地看戲。
地護法握著彎刀的手緊了緊,卻依舊沒有行動。
天嵐重傷的身體孱弱至極,已經無力反抗。
她濃密的睫毛有些燒焦的痕跡,如折翼的蝴蝶,輕輕顫動幾下,便緩緩闔上。
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驟然身子一輕。
柔軟的身子撞上堅硬的胸膛,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唔……”她染血的唇瓣間,溢出一聲細弱蚊蚋的輕吟。
“女人,你究竟在搞什麽鬼!”一聲憤怒的低吼伴隨著淡淡的竹葉清香,一齊傳入天嵐的耳中,鼻中。
天嵐被他吼得抖了抖,染血的唇瓣卻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淩厲的攻擊如雨點落下,二公子墨玉般的眸子裏閃過殺意。
一道無形的屏障驀地擋在他們身前。
“快走。”她傷痕累累的小手猛地推上二公子的胸膛,又補了一句:“離我遠點。”
她的力氣,對於二公子來說,還不夠撓癢癢,根本沒有任何實際的效果。
但她抗拒的態度,卻讓本就憤怒著急的二公子更加火冒三丈。
“再動老子掐死你!”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震得天嵐抖了抖,她抿唇,一隻小手抓緊了二公子的衣襟,另一隻小手捧出胸前毛茸茸的一團白色。
“馭風,有麻煩……”天嵐隻來得及說出幾個字,二公子的力量和第二波強烈的攻擊便撞在一起,氣浪的餘波如漣漪般擴散。
虛弱的天嵐承受不住,頭一歪,暈倒在二公子懷中。
二公子根本沒有聽進他的話,沉冷的目光落在天嵐傷痕累累的柔夷上,又轉到天嵐幾乎辨不清原本麵目的容顏上。
周圍的空氣壓抑得可怕,沉冷的氣壓幾乎讓所有人窒息,二公子的眸光卻越來越沉靜,深邃到一種可怕的境地。
一種暗黑的氣息在他周身如海浪般翻湧,所有人的視線都都停留在二公子身上,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音。
那一瞬,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了,眾人皆是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