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一邊扶著秦古德，一邊不住道歉。
“別扶別扶，讓我平躺一會兒......”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的秦古德忽然覺得自己在歐冠決賽裏實在有些對不起特裏和路易斯。
被球悶中腦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張成全忽然覺得要糟糕。
剛才這一腳射門力道並不大，但眼前這個家夥看起來年紀輕輕，卻躺在地上半天不想起來，顯然是學過這方麵的演技。
這個家夥......該不會趁機碰個瓷吧？
雖然我姓張的也不算窮人，但平白無故挨一刀也有些肉疼啊。
但是......為什麽有人拿出手機對著他們一頓狂拍？
而且......為什麽還有端著一看就不便宜的相機衝了過來？！
“秦古德被人打了？！”
那些看起來格外興奮的家夥在瞬間就將老張圍了起來，高頻次的閃光燈劈劈啪啪連成一片，映得老張的老臉一片慘白。
“秦、秦古德？”
他忽然認出了地上躺的這個人是誰：自己跟兒子兩天之前才看到他率領國家隊痛擊了來犯的韓國隊，那個......歐冠最佳球員！那個足壇民族英雄！十五年以內國家隊的最強核心！
他不是三天後要去踢日本嗎？萬一真把他弄傷了，日本在家門口屠殺了這支國家隊，再讓高鴻波灰頭土臉地滾回家去，自己是不是就成為民族罪人？
高鴻波是不是要恨死我了？
還好地上的人總算自己爬了起來。
“都散了吧！”秦古德朝那些小報記者揮了揮手，如同在嗬斥士兵的將軍，“是中國人就別添亂！”
“請問，你對即將麵對的日本隊有什麽看法？”還真有人不僅沒有撤退，反而湊得更近，“有沒有必勝的把握？”
秦古德看了他一眼：“你們又不是體育記者，回家休息去吧。”
那些人悻悻離開之後，張成全才終於有機會開口：“你真是秦古德？”
“我是，”秦古德看了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事，就是剛剛有點暈，你也踢球？”
“啊，我是陪兒子訓練……”張成全指了指跟在他身後。
“訓練？”秦古德看了一眼。
那個少年看起來大約已經十五六歲的年紀，體格卻比尋常江南男性稍稍強壯一些。
“我兒子從小學就開始學習足球，11歲就進入綠城足球學校，”談起兒子，張成全不由一臉得意，“他們的湯教練隻看了一次，就決定把我兒子留了下來！”
“嗬嗬，那很好啊。”秦古德笑了笑――他一聽到國內的青訓體係就忍不住想要發笑，但又不想打擊這名熱心父親的興致，所以就隨口應了一句。
“那你……指導他一下？”有些興奮的張成全卻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語氣，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直接招手將兒子喊了過來，“知道這是誰嗎？”
“秦……古德？！”濃眉大眼的小家夥模樣還有點青澀的帥氣，見到人民英雄之後喜悅的成分明顯大於驚訝。
“你好，小兄弟，叫什麽名字？”看到對方眼中閃出來的星星，秦古德也不好讓孩子寒心，於是笑著問了一句。
“張、張寧玉！”小孩子挺了挺胸，眼中滿是驕傲。
秦古德一怔，眼中的神色立刻變得有些不同。
“哈哈，跟原來的那個國家隊前鋒一個名，見笑。”老張撓了撓脖子，但並沒有什麽尷尬，“不過可不是我跟風，我兒子上幼兒園了他才出名的啊。”
“哈哈，”秦古德幹笑了一聲，拍了拍小張的肩膀，“你打什麽位置？”
“前鋒。”
“跟我練一個球？”秦古德伸腳將球一撥，“你爸站樁防守，你看我傳球的瞬間反越位，然後一腳射門，懂不懂？”
“很簡單啊！”小張胸有成竹地點頭。
“我的傳球可和你在學校裏的不一樣，全速跑，讓我看看你的速度。”秦古德笑了笑，招呼老張站好了位置。
小張在距離他爸十米之外的地方開始加速。
提速不錯！
秦古德腳腕一兜，一腳又低又平又快的貼地球直竄前方。
張寧玉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他不是個傻子，自己在全速狀態下卻能舒服無比地接到傳球，這份功力……國腳果然是國腳！
“怎麽樣？”張成全看著兒子將球打進空蕩蕩的球門，然後歡呼雀躍像個孩子。
“身體素質很好，基本功也不錯，好好培養的話……五年之後進入國家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秦古德實話實說，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可能會成為中國隊的希望之星――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的話。
“真的？”張成全連忙喊過自己的兒子，“聽到了嗎？你以後絕對能進國家隊！爸爸沒騙你！”
小張臉上也蕩漾起驚喜與驕傲的笑容，然後他忽然問了一句：“你……能介紹我去歐洲俱樂部嗎？”
秦古德忍不住一愣。
這個情景……為什麽怎麽似曾相識？
“小孩子不懂事，你別當真……”張成全擺了擺手，示意孩子別讓民族英雄為難。
“你真想去歐洲學習踢球？”秦古德忽然笑了：這句話好像他也從別人口中聽過啊……
“想啊！”張寧玉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他，一如當年的秦古德。
這是不是一種傳承？
91年的秦古德，在這裏遇到了97年的張寧玉，這是不是天意？
“我會幫你爭取一個試訓多特蒙德的機會，你們先抓緊時間辦理護照和簽證，越快越好。”秦古德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六年前，孫冀海將自己帶去了歐洲，六年後的現在，自己也要帶著後輩前往歐洲嗎？
這對張寧玉會是好事嗎？
這對中國足球會是好事嗎？
他現在無從得知。
他隻是覺得多特蒙德的青訓水平……至少比中超要高一些吧。
“快，兒子，謝謝你秦叔叔。”老張連忙抱著兒子的肩膀。
張寧玉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謝謝……秦叔叔！”
秦古德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秦……叔叔？(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