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語，可眼中卻充滿了駭人的寒意，童芷攸看著他這樣的視線，不可避免的脊背微僵。
她臉上是苦澀的笑，“阿鬱放心，我沒和陸小姐說什麽，隻是聊聊戲。”
薄鬱年淡然瞥看了她一眼，而後從她身側繞過，徑直朝裏屋走去，“你回去吧。”
童芷攸緊抿著唇，在男人剛邁進裏屋的一刹那她快步上前，從後抱住了男人，“你還在生病，我留下照顧你。”
男人抬手，將她環抱著腰的手拿下，語氣冷淡，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不需要。”
童芷攸抬頭，對上男人清冷無任何感情的雙眸，她的心驟然一緊，仿若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攥著，令她呼吸困難！
她眼眶漸泛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強忍著沒掉下來。
“阿鬱，你別這樣對我好不好？陸小姐都可以照顧你，為什麽你要將我推開呢？”
她的堅持卻讓男人神色越發的不好，男人看著她，語氣中更多了幾分警告，“看來我是太縱容你了，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如果堅持，也可以，明天我會讓喬忠給你一筆費用，以後就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童芷攸瞳眸倏然睜大，她震驚，詫異，難以置信的看著男人。
男人這話再明顯不過了，若是她堅持，明天便等同於他們分道揚鑣，到時候她連靠近他的一丁點機會都不可能有了！
童芷攸喉間一哽，攥著他胳膊的小手漸漸滑落。
她低下頭，眼淚也在一瞬間掉了下來，“我不留下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男人沒有理會她，也沒看她一眼，徑直朝裏屋走了去。
砰的一聲，房間門被關上，偌大的客廳陷入一片窒息的沉靜……
……
陸商商回到住宅的時候，夜色漸落，進門前她小心翼翼的朝裏頭瞅了瞅，又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客廳很安靜，她換好鞋，剛一轉身，就看到陶婉姝站在身後，她被嚇了一大跳，拍了拍胸脯，“婉姝，你在我身後也不出聲，嚇死我了。”
她又朝裏瞅了瞅，怯怯的道：“阿豫沒回來吧？”
陶婉姝的表情不太好，輕咳了一聲，悠悠飄出一句話，“先生在樓上書房，你趕緊上去吧。”
！！！
阿豫回來了？！
這距他平時回來的時間可還早了半個鍾頭呢！
“婉姝，阿豫……他是不是生氣了？”她問道。
她去之前知道知道他的狀況總是好的，總得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嘛！
陶婉姝表情依舊很嚴肅，看著她這表情，陸商商大概也知道裏頭男人的情緒了……
她努了努粉唇，躡手躡腳的朝樓上走了去。
書房。
書房的門半掩著，陸商商進門前下意識的朝裏瞅了瞅，然後抬手敲了敲門。
得到裏頭人的應允後，她才推門走了進去。
她走進去，便看到陸青豫坐在書桌前，他麵前放著一些文件，他低頭看著，並未抬頭看她。
陸商商見狀，先開了口，“阿豫……”
男人不語。
陸商商：“……”
她緩了緩氣，然後邁步走到書桌正前方，小手撐在書桌上，“阿豫。”
男人拿起手邊的一直鋼筆，飛快的在文件下方簽上字，字行雲流水，甚是好看。
“阿豫的字果然好看。”
她先主動拍拍馬屁！
男人簽好字後將筆蓋上帽，放到一旁，這才抬起頭。
視線交對，陸商商小臉上露出一抹笑，隻是……男人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和她這笑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來。”陸青豫沉聲開口。
此刻陸商商當然是非常不想過去的，阿豫這個臉色讓她感覺就好些一座火山，隨時可能會噴發！
可是不想歸不想，她還是得聽話的過去，不然，火山大概立刻就噴發了。
她怯怯的走了過去，走到男人身邊。
“啊。”
她驚呼一聲，腰間多了股力量，她整個身體瞬間騰空，整個人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啪！
一記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陸商商一張小臉憋的通紅，杏眸睜大，瞪看著麵前的男人，“阿豫！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這男人居然！居然！打她PP！
這種長輩教訓小孩的辦法，他居然對她使用！
陸青豫神色沉沉，開口道：“身體還沒複原就到處亂跑，還不接電話，膽子長肥了？今天去哪了？下午打給你的時候為什麽不接電話？”
陸商商覺得冤枉，她連忙道：“我去劇組看戲了，沒有不接電話，我沒聽到電話響。”
這理由，倒是成立，陸青豫的臉色稍有緩和，但轉而又想到什麽臉色又沉了幾分，“我讓人問過劇組那邊的人，他們說你下午就離開了，去劇組看完戲不回來，又去哪了？”
陸商商的話脫口就要出，可在對上陸青豫的視線時，她猶豫了……
“商商，不許騙我。”男人扣著她腰的手緊了幾分。
陸商商小眉頭一蹙，到底是實話實話了，“我……去看了薄總。”
在一瞬間陸青豫呼吸一重，臉色越發陰沉。
薄鬱年……
陸商商看著陸青豫的臉色變化，連忙道：“阿豫我是碰巧遇到薄總的手下的，他說上次薄總救我回來後就一直在生病，我之前就一直想和他道謝，一直沒機會看見他，所以才答應下來的。”
陸青豫扣著她腰的手依舊沒有鬆，“所以，你一直陪著他到現在？”
陸青豫這話裏的酸味很明顯，她就是神經再大條也明白。
她耷拉著小腦袋，“也不是陪……我去的時候他……”
陸商商隻能將這過程大概和陸青豫說了一遍，否則她一句兩句話，隻怕還是會有誤會。
她說完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青豫，他神色淡淡，沒了剛才的陰沉，但也絕稱不上好。
見他這樣，她倒是心慌了幾分，“阿豫，你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和薄總也沒什麽，你別誤會了。”
陸青豫心口確實悶著一股氣，可瞅見她急切和他解釋，害怕他會誤會的模樣，他又多了幾分動容和不忍。
“知道了，我沒誤會。”他道。
陸商商聽著他的話，可還是不太放心，“阿豫你還是生氣……”
她這副樣子，像極了可憐的小白兔，他心中雖有悶氣，可她這個樣子，他那股氣也很難升起來了，他抬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好了，我沒生氣了，可是商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你身體還沒好的情況下跑出去，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會難過的，嗯？”
陸商商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我還有些文件要處理，你先洗漱洗漱，一會記得吃藥，嗯？”
陸商商從他腿上下來，“知道了，那你忙。”她說完小跑著朝門外走了去。
隨著房門的關上，陸青豫溫和的神情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冷……
他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梨木桌上敲著。
回來江城，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隻是，這部分因小女人的緣故提前了些。
而當時他是有一定的把握，即便他們再見麵，他也能牢牢的將她攥在手中。
可是……現在，她雖然很在乎他，和薄鬱年也並沒有什麽過舉，她看上去也並沒有將薄鬱年放在心上。
但他心中總是隱隱有著些許不安。
陸青豫到陸商商的房間看她的時候，陸商商還未睡。
“你處理完公事了？”她問道。
陸青豫在她身邊坐下，點了點頭，“過來是要和你說件事，媽後天的飛機過來江城。”
陸商商一聽，有些欣喜和詫異，“媽要過來嗎？”
陸青豫點頭。
“那是過來這邊長住還是短時間的？”她問道。
畢竟母親在米蘭最重要的就是花店了，花店的事她一直是親力親為的。
“不算短時間，但至於要不要長住，一是看她，二是看我們，後天我們一起去接她，嗯？”
陸商商重重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次日下午五點左右，陸商商和陸青豫一同到了機場。
兩人在接機等候區等著，陸商商的小腦袋時不時的朝前，一雙杏眸目不轉睛的朝裏看去，生怕錯過。
兩人等了十多分鍾，驀地，陸商商眼尖，一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媽！”
她連忙揮起手，示意了一番。
陸敏君穿著一身青花樣式的旗袍，秀長的發盡數攏到右側，臉上略施粉黛，看上去頗有韻味。
也因她這樣的穿著，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這現代社會，穿旗袍的女人是當真不多了。
陸敏君推著行李箱朝他們走來，陸青豫的手下連忙接過陸敏君手裏的東西。
“媽。”陸商商咧嘴一笑。
她本想給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的，但想起母親向來不太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便隻能算了。
陸敏君看著兩人，神色淡淡，“讓手底下的人來接機就好了，你們兩沒必要特意跑一趟。”
陸商商一笑，“那怎麽行，我好久沒見媽了，想的很。”
陸商商小嘴一直很甜，陸敏君倒也習慣了，她淡淡一笑。
一行人離開機場，上了車。
陸敏君和陸商商兩人坐在後座，陸敏君側頭，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那毫無波瀾的眼底，多了一抹意味。
車子駛離郊區後一段的時候，陸青豫接到一通電話，他掛了電話後，轉過身看向後座的人，“媽，我臨時有點要事處理，一會讓商商陪您去吃飯吧。”
陸敏君一笑，點了點頭。
陸青豫說完又衝開車的手下囑咐了幾句，他剛說完，陸敏君便開了口，“我和商商一起就行了，別讓他們跟著。”
陸敏君向來喜歡清靜，陸青豫猶豫。
“你若執意要他們跟著，就讓他們送我們到飯店就行了，我和商商吃飯他們不需要時刻跟著。”陸敏君道。
陸青豫輕歎氣，也隻能答應了下來。
車子駛到中途的時候，陸青豫便下了車。
公館一號。
陸商商扶著陸敏君下了車，開車的手下聽令的沒有跟進去。
兩母女朝裏頭走去，包間是陸青豫早早就訂好的了，服務生帶著她們走了進去。
“陸先生已經訂好菜了，是現在上菜還是一會再上呢？”服務生詢問道。
“現在上。”陸商商道。
“你的額頭，怎麽回事？”陸敏君注意到她額頭的傷。
陸商商下意識的抬手撥了撥頭發，將那傷口擋了擋，“不小心磕到的，已經沒什麽事了。”
陸敏君眼簾微垂，點了點頭，“以後多注意點，女孩子的容貌是最重要不過的了，要是不小心留疤，就不好看了。”
聽著陸敏君的關心，陸商商心中一暖，“嗯，知道了，商商以後會注意點。”
“你受傷，想必豫兒更擔心難過，他工作忙，別給他增添不必要的煩擾了。”
陸敏君的這話多少有點責怪的意思，陸商商抿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以後會注意的。”
兩母女說話間，服務生已一一將菜上了桌，陸商商照顧著陸敏君吃著東西，一邊和她聊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
陸敏君安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說，即便是聽到很有趣的事，臉上的笑容也始終是溫溫的。
兩人吃完東西後，稍坐了一會才起身離開。
兩人穿過長廊，驀地，就聽到前頭有人說笑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幾個人從她們前頭走了過去。
陸敏君的腳步在一瞬間頓住。
陸商商疑惑的看著母親，“媽，怎麽了？”
陸敏君不語，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頭，陸商商有些疑惑，她順著陸敏君的視線看去，卻並沒有看見什麽。
“媽，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她見陸敏君臉色不太對，有些擔心的問道。
陸敏君漸漸回過神來，收起視線，淡淡的道：“沒什麽，走吧。”
陸商商雖然有些困惑，到底沒說什麽，扶著陸敏君朝外頭走去。
另一邊。
包間裏，薄家一家人聚在一起。
薄席林滿臉的笑容，心情甚好，坐在薄席林身邊的薄經宇，已及薄經宇帶來的樊昊，還有王雨凡同樣是笑臉盈盈。
尤其是王雨凡，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經宇，你的做事速度真不錯。”薄席林誇讚道。
上次薄席林將博彩業的事交給薄經宇後，薄經宇幾乎沒有一點停歇便馬不停蹄的著手做了起來。
ML開始博彩業，這第一家門店，規模自然不可不能小，薄經宇找到了合適的門麵，已經進行裝修裝潢了，薄席林也去考察看過，甚是滿意。
當然，令薄席林更滿意的還不是這個，裝修門麵隻是這所有步驟裏的頭一個，但卻不是最重要的一個。
博彩業複雜，這最重要的一步當然還有前期的辦理相關部門手續的事，沒有這些，店是想開都不見得開的成。
而這些事，薄經宇便是交給了他身邊的樊昊，這也是為什麽今天薄家的飯局，會有樊昊這麽個外人。
“爺爺誇獎了，這是經宇應該做的。”薄經宇笑著說道。
薄席林樂嗬的點頭，看向樊昊，“小昊，煩你多上心了。”
樊昊一臉恭維的笑，“薄老爺客氣了，我和小薄總即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也是朋友，我幫他應該的，薄老爺您太客氣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麵而坐的薄鬱年安靜的吃著東西，一語不發，他偶爾才抬眼看上兩眼。
飯局到一半的時候，薄鬱年起身去了外頭抽煙，他剛出去不多久，樊昊便也過來了。
樊昊看見薄鬱年，臉上依舊是那恭維虛假的笑，“薄少。”
薄鬱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對於薄鬱冷漠的態度，樊昊倒也不覺得有多尷尬，畢竟，這樣的冷漠，他也不是第一次見，更沒那麽多玻璃心了。
薄鬱年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然後將煙拈滅到一旁的煙灰缸中，轉身就要朝裏頭走去。
他邁步出去時腳步頓住，清冽的聲音在陽台響起，“你的演技不錯。”
他扔下這麽一句話後，沒有理會樊昊是什麽表情，直接走進了裏頭。
樊昊的笑容僵住，也漸漸收起，換之的是一抹陰沉……
————
陸商商窩在沙發捧著筆記本上著網的時候，驀地，聽到外頭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眼珠一轉，將筆記本放到一旁後迅速的跑去陽台瞅了一眼。
在看到院子裏停著的車時，她連忙朝外頭跑去。
陸青豫剛進屋，就聽到拖鞋噠噠噠的聲音，緊接著便看見那小身影像一陣風似得朝他跑了過來。
他張開臂，準確無誤的將小人兒接在了懷中。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他微蹙眉，話語的責備又透著心疼。
“我睡不著，見你還沒回來，就順便等你了，你一直忙到現在嗎？”她仰著小臉。
“嗯，有件事比較繁瑣，所以處理的晚了。”
陸商商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道：“我給你煮了點東西，我去給你熱熱，你忙了這麽久，晚飯定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她說完鬆開他的手，小跑著朝廚房跑去。
陸青豫看著小人兒的背影，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這偌大的住宅，因為她，更像一個家了。
陸青豫坐著吃著，她在一旁陪著，一張小臉笑盈盈的看著男人，“這個我是和婉姝學的，不過我們平時喝的是放糖的，你不愛吃甜的，我就沒給你放那麽多糖，隻是稍放了些木糖醇，多少有點甜味會更好吃。”
陸青豫輕笑，他對吃的東西要求不多，尤其是她做的，就更沒什麽要求了，即便今天這是甜膩的，他也會一點不剩的都給喝了。
吃完夜宵後，兩人便上了樓，陸商商剛要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時，驀地，手腕被扣住，男人一把將她拉到懷裏，下一瞬，她整個人就被帶進了房間。
“阿豫，你做什麽。”她眨巴著雙眼，看著將她抵在牆邊的男人。
陸青豫目光灼灼，看著小人兒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情、yu，他抬手將她掉落在一側的發捋到耳後，然後……逐漸傾身，唇覆在了那嬌嫩的粉唇上。
陸商商唇上一熱，看著男人放大的麵容，她一雙明眸睜大幾分，任憑男人親吻著。
男人的吻繾綣溫柔，小心翼翼的引導著她……
隨著吻漸深，陸商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她小手也不可控製的緊攥著男人的衣袖。
吻越深，周身的溫度仿若都升高了幾分。
陸青豫的大掌漸漸下移，扣住她的細腰，將她上提了幾分。
驀地……
陸商商閉著的雙眼倏然睜開，察覺到男人更進的動作時，她連忙摁住了男人的手腕，“阿豫……別……”
陸青豫睜眼，望著小人兒，眉心微蹙起幾分，“商商，我愛你，交給我嗯？”
陸商商在感情方麵，其實算是一張白紙，而這張紙上唯一的色彩便是陸青豫，長這麽大，陸青豫是她第一個交往的男人，當然，她認為也是最後一個。
隻是她感情方麵雖然單純，但還不至於白癡，現在男人的舉動代表著什麽，她是知道的。
她小臉泛著微紅，睫毛一顫一顫，那雙杏眸如一汪淨水一般，清澈透亮，“阿豫，我怕……我們……結婚後再……好不好？”
陸青豫定定的看著她，許久後，終是將她放了下來。
縱使他對她真的充滿了渴望和迫切，但他也不希望在勉強的情況下得到她，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是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
陸商商眼眸微抬，帶著幾分小心和怯怯，她小手抓著他的衣袖，“阿豫，你……生氣了？”
她害怕他生氣，怕他不高興。
陸青豫輕歎口氣，搖了搖頭，“沒有生氣，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房吧。”
陸商商粉唇緊抿著，遲遲不肯挪步。
陸青豫瞅著她這樣，既無奈，又好笑，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然後在她的粉唇上輕輕一吻，“商商乖，我沒生氣，嗯？今晚是我唐突了，我會等到我們結婚那天，等到商商你主動願意將一切交給我的時候。”
陸商商看著他，忽然，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腳尖微踮起，粉唇主動貼在了男人的唇上。
這吻持續了幾秒，陸商商看著他，聲音軟糯，“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她說完便鬆了手，拉開房門小跑著出去了。
陸青豫怔然在原地，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想到剛才小女人主動的那個吻……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豫兒。”
驀地，一道聲音驟然響起，陸青豫看向門口，就看見母親陸敏君。
“媽，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他問道。
陸敏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便直接走進了房間。
陸青豫轉身，陸敏君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坐吧。”
陸青豫坐下，看著母親，“媽有話要和我說？”
陸敏君神情雖然和以往一樣，淡淡的，可細看，卻能看出一絲的異樣。
“你和商商那丫頭……”
陸青豫微怔，反應過來後，明白了些什麽，剛才的場麵，大抵母親是看到了。
“母親既看到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麽？”他道。
他和商商的事，遲早是要告訴陸敏君的，既然現在被看到了，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陸敏君難得神情有了明顯的變化，她看著陸青豫，“你當真喜歡商商了？”
陸青豫溫和一笑，不予置否，“不是喜歡，是愛，母親應該不會現在才知道吧，從我將商商帶到您麵前的那一天起，母親就該知道了。”
陸敏君一噎。
當初她還沒見到陸商商的時候，隻聽說兒子帶回一個女人，那時候，她確實認為是兒子帶了心愛的人回來。
可是後來，她見到陸商商時，她卻否定了心中的這一猜測和想法。
初見陸商商時，她是一副呆滯的模樣，看上去並不像正常人。
陸商商雖然長相頗美，可神誌是有些問題的，陸敏君自然不認為自家兒子會喜歡這樣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
就連後來，陸商商的名字都是陸青豫給的，陸青豫讓陸商商同他一樣，喚她媽。
陸敏君便更覺得自家兒子隻是看陸商商可憐。
可是剛才她無意看見的那一幕，將她所有的認為盡數打碎。
“當初她還是個有病的傻子，我怎麽會認為你喜歡一個有病的傻子，”陸敏君道，“豫兒，你喜歡什麽女人我是不想過多插手的，可是……商商不一樣，她現在雖然看著是好了，可誰知道她的病還會不會發作，難道你要娶一個病態的人做妻子嗎？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還不清楚。”
陸青豫眸色漸深。
當初陸青豫帶陸商商到陸敏君的麵前時，他並沒有告訴陸敏君，商商的真實情況。
“且不論我知曉商商的身世背景，母親難道對兒子未來老婆的背景也這麽在乎麽？”他話裏有話。
“當然在……”
那個乎字驟然卡在陸敏君的喉嚨，她臉色微變，看著自家兒子。
“時間不早了，母親還是快回屋休息吧。”陸青豫道。
陸敏君呼吸重了幾分，沉默片刻後，沒再多說什麽，離開了陸青豫的房間。
————
陸敏君來江城後，陪同的任務便落在了陸商商的身上。
除了必要去劇組的時間，陸商商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陪著陸敏君在江城遊玩著，她雖然也不是江城本地人，但到底在江城呆了這麽段時間，加上偶爾童瞳還會邀她一起遊玩，所以這江城遊玩的地方，她也算摸了個清
陸敏君很喜歡旗袍，陸商商便帶著她到了服裝一條街。
這條街，以前是做服裝批發的，後來才改成了現在這模樣，相較之前是幹淨，上檔次了許多。
右手街邊有不少裝潢精致的旗袍店，陸商商陪著陸敏君一同進了去。
平日裏陸敏君對什麽人事物都是淡淡的，唯獨對花卉和這旗袍，是特別喜歡，看到這兩東西，陸敏君的眼神都變了。
陸敏君雖然已四十多歲了，但天生麗質，加上後天的保養，她看上去更似三十出頭一般，穿著一身清雅的旗袍，氣質更是出眾。
她們一走進旗袍店，店員就熱情的迎了上來，給她們介紹著店裏的服裝。
陸敏君看著滿目琳琅的旗袍衣服，眼中跟更是多了幾分溫柔。
“商商，你看，這件好不好？”陸敏君拿起一套淡紫色玫瑰花樣的旗袍。
“很好看。”陸商商道。
這話不是奉承，這淡紫色旗袍花的樣子確實別致，顏色看著也不俗。
陸敏君上下看會兒，似又有些不滿意，將旗袍放了回去。
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驀地，一白底綠花樣式的旗袍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快步上前，手剛觸到旗袍時，旗袍卻被拿了起來。
“不好意思。”
陸商商反應過來看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化著濃妝的女人手拿著旗袍，她快步走到陸敏君的身邊。
陸敏君微垂眼簾，雖有些失落，但終是沒有計較，她拍了拍陸商商的手，“我們再去別的店看看吧。”
陸商商瞥看女人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呀，是敏君吧？”
她們剛要朝外頭走時，那女人忽然喚出聲，湊到她們麵前。
陸敏君抬頭，在看清女人的容貌時，不可避免的臉色微變。
陸商商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媽，你們認識？”
那女人瞅了眼她，笑的越發厲害，“敏君，這是你女兒嗎？哎呀，長得真是漂亮，可真有你當年的風範啊。”
陸敏君臉色沉了幾分，她拉著陸商商的手，對著女人道：“你認錯人了。”
她要離開，可那女人卻不依不饒的攔在她們麵前。
“誒，敏君，你這樣可就不好了，我怎麽會認錯人呢？你總不見得這麽多年過去了，就把我們這些姐妹忘了吧？！你這些年都去哪了……”
女人的話如魔咒一般，陸敏君一把推開女人，朝外頭跑了去。
“媽！”
陸商商連忙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