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瀾變之鳳傾天下

月芽依依

第七十八章 聖惑 安妃生疑

書名:宮瀾變之鳳傾天下 作者:月芽依依 字數:7572

皇上一聲怒吼,驚的在場人等盡數跪下,青霜心中既慌亂又愧疚,照三皇子的狀況看來,定是因撞擊失了神智,而導致三皇子摔傷的正是自己,就眼下情況看來,使得龍顏大怒定是必然。

雖不願麵對如此局麵,卻終歸避無可避,青霜少許沉默,伏身一磕,歉聲言道:“回皇上,都是臣妾的錯,三皇子前來,聲稱看見一隻好看的雀鳥飛入軒內。臣妾抱起三皇子在梅林裏搜尋,卻不慎昏厥跌倒,使得三皇子身受重傷。臣妾有罪,皇上請責罰臣妾吧!”

“竟然是你!”皇上看著青霜的眼神冷了許多,定定的好一陣凝視,心中同時反複思索著青霜的言語。

這時,安妃的聲音很是突兀的響起,“邱采女,你並無厥症,且武兒年僅三歲,你豈會抱他不動而突然昏厥?難不成你對皇上罰你禁足心存怨懟,故意而為!”

安妃此時己經急昏了頭,眼看著愛子神智不清,連自己也認不得了,哪裏還顧得著與青霜之間暗成的協議,滿滿的怨恨之言衝口而出。

“娘娘,您怎可如此以為?”青霜又驚又怒,三皇子受傷,她心中也是愧疚萬分,雖然直到此時,她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竟然會一時昏厥而跌倒。但若說她是故意而為,豈不是六月飛雪那般冤屈。

言語間,卻見皇上看著自己的眼神深遂了許多,好似對安妃之言信了五分,“皇上,臣妾深知萬死難辭其咎,可是臣妾的確並非有意,更不會因為禁足之事而心懷怨恨,三皇子聰慧可愛,臣妾痛他還來不及,豈會如此惡毒!”

正在此時,臥於榻上的三皇子突然哭鬧開來,“母妃,母妃您在何處...”雙手更是淩空胡亂揮舞,安妃明明就在其跟前,他卻視而不見,一昧的哭鬧著。

“武兒...武兒...”安妃一麵悲喚,一麵伸手握住三皇子的手,卻又被其猛的甩開,口中更是呼的更大聲了,“奶娘,本皇子要母妃,奶娘,母妃到底在何處啊...”

三皇子如此哭鬧,太醫本欲再行把脈細診病由,卻近身不得,“啟稟皇上,安妃娘娘,三皇子眼下情緒極不穩定,應盡量想法子讓他安靜下來,微臣方可進一步查診病情。”太醫極為焦慮的言道。

太醫如此一說,安妃銀牙一咬,索性順著三皇子輕聲慰道:“三皇子,快別哭鬧了,奶娘這就領您去尋您母妃,切不可再行哭鬧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三皇子不再哭鬧,漆黑的星眸裏滿是期翼之色:“奶娘,可是當真?奶娘快領本皇子去尋母妃...”言畢,迫不及待的向安妃伸出手臂。

安妃強忍淚意,順勢將三皇子摟入懷中,回頭很是怨毒的瞪了青霜一眼,舉步向房外走去。

琴沁連忙上前將手中銀狐披風,裹在三皇子身上,輕聲言道:“讓奴婢來抱吧,娘娘...”

“噓!”安妃示意其噤聲,同時眼神示意三皇子己有睡意,切不可將他吵醒。

琴沁悄然退下,上前替安妃打起簾子,隨即輕攙著其手臂走出房外,徑直往柏翠宮而去。

太醫急匆匆的緊跟其後,絲毫不敢怠慢。

安妃等人離去,房內僅餘下青霜及碧兒二人,皇上這才很是陰沉的言道:“朕罰你禁足,原本有護你之心,不想你卻因此遷怒於武兒,難道朕當真錯看了你!”

皇上這番言詞,語氣雖不算重,但卻是字字冰涼冷入心扉,青霜頓有一種,欲哭無淚之感,抬頭怔怔的看著皇上,眼前的男人乃自己最為親近之人,更是自己托付終生之人,可此時他口中所說的言語,卻讓人感到如此陌生,“皇上,您當真這樣看臣妾,臣妾在您眼中當真如此不堪嗎?”

心灰意冷,青霜說話的聲調越發淒然了。

若皇上認定今日之事,乃自己故意而為,任青霜如何解釋均是無用,既不得上蒼眷顧,皇上定要以小人之心度之,再是爭辯又有何意義,“皇上既然己下定論,青霜但請皇上責罰...”

人心便是如此奇怪,最初青霜極力爭辯,皇上心中疑慮卻越發盛了。此時青霜不再爭辯,聽之任之的任由皇上處置自己,皇上反倒生出一絲猶豫來。可見逆反之心乃天定,任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還是命如螻蟻的尋常百姓,骨子裏均潛伏著甚至連自己也不自知的逆反之心。

“責罰自然是免不了,隻是眼下武兒的身子才是極為重要的,待太醫將武兒的病情診出結果,朕再定你罪也不遲!”皇上起身,看也不看青霜一眼,返身拂袖而去。

“小主,您今兒是怎麽了,可是因為棗兒的病情,沒有歇息妥當,才會失手摔傷了三皇子?”恭送皇上離去,碧兒急忙將久跪在地的青霜攙扶起來,往榻炕上坐定,同時很是不解的詢道。

碧兒實在鬧不明白,青霜怎會突然昏厥,青霜向來身體康健,雖然因為棗兒的傷患夜不能寐,卻也不至於突然昏厥,犯下如此大錯。

“唉!”青霜無奈的一聲輕歎,強忍著雙膝巨烈的刺痛,努力回憶著適才在梅林裏的情景,輕聲喃道:“我也弄不明白,今日究竟是怎麽了,原本還與三皇子輕聲談笑著,卻突感一陣氣悶,眼前一黑,便厥了過去,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青霜百思不得其解,思緒越發混亂起來。

“哎呀,小主,您傷的可是不輕,奴婢去請太醫前來上藥。”順著青霜探手輕撫的方向,碧兒這才驚然發現,青霜雙膝的褲腿己經被絲絲殷紅滲透,當即大驚失色,回身對房外伺候的小承子言道:“小承子,快去太醫院請曾太醫前來替小主上藥!”

小承子打開簾子,快步入房,急聲言道:“回小主,奴才適才去太醫院請太醫時,本欲請曾太醫前來替三皇子診治,可是卻遍尋不獲。聽聞太醫院的宮人說,曾太醫在替宮冊庫的王公公診過風寒以後,便急匆匆的告假出宮了。”

“罷了,不必麻煩太醫,眼下整個太醫院,恐怕都在為三皇子的情病憂心,又豈會顧得上我。”青霜聞言,心道,義兄定是為查證紫兒之事告假出宮,若再勞師動眾的請太醫前來問診,豈不是故意引人側目,“碧兒,去將藥盒子裏常備的創傷藥取來替我撒上,區區皮外傷,想來也無大礙。”

碧兒雖不情願,前後思慮,如今狀況,也唯有低調而行,切不可再招人話柄,隻得照青霜的吩咐取來創傷藥用上。

主仆二人滿懷心事,相對無語......

柏翠宮正殿

安妃領著三皇子回到宮裏時,三皇子好一陣折騰後,在其母懷裏己沉沉入睡,太醫替其仔細把脈,一時卻得不出結論,隻得開出安神的方子暫且用著,便急匆匆的回太醫院與眾太醫共議病情。

皇上陪了三皇子好一陣子,見其睡意頗濃,與安妃好一陣叮囑,也不再多留,返回了長生殿。

眾人散去,安妃這才喚來奶娘,嚴色斥責道:“武兒自出生之日,便一直由你照看,這些年來也未見你出過任何紕漏,今日怎會如此大意,竟然讓武兒在你眼皮子底下遭此大罪?莫非你老眼昏花,己不能護得武兒周全,若是如此,本宮便另給你指一個去處罷了!”

奶娘驚慌難安的跪在堂前,哆嗦著言道:“老奴失職,自知罪該萬死,但請娘娘責罰,老奴絕無怨言。”

三皇子失了神智,奶娘自知罪責難逃,眼下隻求能保得老命,便足矣。

“來人,讓周嬤嬤拖下去,罰入慎刑司。”安妃揚聲冷冷的喝道。

殿傳宮人得令,快速入內,一左一右挾著周嬤嬤便向殿外拖去。周嬤嬤老淚縱橫,卻不再申辯,任由宮人將自己往殿外押送,口中隻懊惱的喃聲低語道:“隻怪老奴失職,怨不得旁人,可是若三皇子不聽莫采女之言,去尋那雀鳥,又豈會出此大事......”

言語間,宮人己將周嬤嬤拖到了殿門前,安妃耳尖,周嬤嬤雖然聲調極低,卻一字不挪不全數聽入耳中,“慢著!”安妃一聲急呼,“慢著,將她帶回來!”

很快,宮人將周嬤嬤複爾挾回了殿堂內。

“將你適才之言,再說一次!”安妃微眯雙眼,沉聲詢道。

“娘娘,都是老奴照看不周,老奴不敢推脫責任,娘娘您就責罰老奴吧!”奶娘周嬤嬤伺候三皇子多年,對三皇子感情頗深,如今三皇子成了這副模樣,她本就自責不己,如今安妃懲罰自己,她又豈會推脫罪責,剛才那番言語,僅是隨聲低喃罷了。

“說,本宮讓你說,你便說,休得顧左右而言!”安妃極為不耐,抬手重重的拍在紅木靠座的側撫之上。

周嬤嬤身子一震,嚅聲言道:“早膳完畢,老奴本欲領著三皇子前往禦花園散步,行至途中,偶遇莫采女的伺婢葉兒姑娘,葉兒姑娘手抱錦袍,說是莫采女清晨出宮散心,忘了係上錦袍,命她回宮取來。原本老奴與葉兒姑娘一路前行,許是昨夜露重,地麵濕滑,葉兒姑娘不懼崴傷了腳。老奴便好意攙著葉兒姑娘前行。三皇子蹦跳而行在前麵奔跑,卻從未脫離老奴的視線。”

說著,周嬤嬤輕拈衣袖,拭了拭眼角渾濁的淚水,繼續言道:“老奴遙遙得見三皇子奔至莫采女身旁,二人笑語連連的好一陣擺談,卻聽不真切二人所言為何。待行近之時,僅順風聞得莫采女好似提及五色雀鳥的話題,而後三皇子便聲稱親眼看見了雀鳥,徑直向著錦繡軒奔去。”

周嬤嬤言畢,安妃久久不曾開言,一對好看的柳眉,緊擰在一處,白玉般的皓齒,更是緊咬著下唇,眸子裏寒光四射,“周嬤嬤,你可曾親眼得見,那所謂的五色雀鳥?”安妃從齒縫裏,擠出話語來。

“回娘娘,老奴並不曾見那勞什子的五色雀鳥,可是三皇子生說看見了雀兒,老奴也沒有法子,唯有順著三皇子的意思,一路隨行。”說出這句話時,周嬤嬤顯的很是茫然,當時隻當三皇子稚子戲言,而自己身為奴婢,隻求討三皇子開心,也並未多加勸阻,便一心隨在其身後前行。

安妃不再說話,僅從鼻腔內重重的‘哼!’了一聲,目光仇恨的遙望側殿的方向。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莫如芝擔憂的聲音,“娘娘,臣妾聽聞今晨三皇子,在錦繡軒內被邱氏摔傷,臣妾探視來遲,還望娘娘見諒。”

“莫妹妹進來說話。”安妃麵色瞬間恢複平靜,淡聲應道。心裏卻暗道:本宮正想要見你,你倒是急趕著來了。

“周嬤嬤,你退下,好生照看武兒,將功補過。”安妃冷冷的對周嬤嬤言道。

“啊?”周嬤嬤又驚又喜,好似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少許發愣,這才回過頭來,連連對安妃磕頭,“老奴謝娘娘大恩,老奴定將盡心照看三皇子......”

殿外莫如芝的腳步聲越發近了,安妃抬手一揮,“周嬤嬤你先退下,適才你與本宮所言,切不可對旁人提及。”

周嬤嬤雖然不太明白安妃之意,卻依舊應聲,恭敬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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