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為妃之道

月芽依依

第一百零八章 頓生憐意

書名:重生之為妃之道 作者:月芽依依 字數:6045

逸心宮殿院正門沿階而下,金絲龍爪菊、紫蕊菊、春黃菊、黃金菊、擺放其間,均極其羞澀的輕吐芳蕊。銀雪靜立在正殿門前欣賞初蕊。此時的銀雪身著一襲錦羅雪紡對襟綢褂,雲髻高盤於頂,五色珠釵斜插入髻,發髻側麵一支紫玉雕琢的翠雀含珠簪極其別致,翠雀口中金珠閃耀,將紅潤的麵頰襯托的更顯精神弈弈。

“蕊菊知秋意。”銀雪淺聲低語,對身旁的胡嬤嬤輕聲言道:“嬤嬤,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本宮移居逸心宮己近一月的時間,眼下己是初秋,過不了多久爹娘的祭日就該到了吧?”

銀雪清晰的記得三年前的八月初一,便是銀府噩運來臨的日子。恰好白雲庵每月初一乃香火最為旺盛的日子,當日白雲庵門前人山人海香客眾多,也正因為如此,禁軍趕來時才無法大展拳腳。白雲庵住持智妙師太收到消息,急忙讓她從後山遁逃,雖然慌亂之中跌下了山崖,好在終歸還是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

提及往事,胡嬤嬤按捺不住傷感的情緒,緩聲言道:“小主,您說的沒錯。不久便是老爺夫人的祭日。隻是宮中忌諱私自祭拜,小主您唯有在心中緬懷一番了。”言至此處,胡嬤嬤突然欣然一笑對銀雪言道:“對了,有一事老奴倒是忘了告知小主。自從子俊得知小主您恢複記憶後。忙完手中事宜,便向皇上告假,快馬趕回智州於老爺、夫人的墳頭替小主您祭拜。算時日,此時也應在歸來的途中了。”

“是嗎?”銀雪聞言頗感欣慰,連連言道:“自幼年伊始,最明白本宮心意的便是子俊。智州距京千裏之遙,即使快馬加鞭往返也需要近十日的裏程。真真的辛苦子俊了。如今雖然身份有異,但在銀雪心中,子俊永遠是銀雪的好兄長!”

胡嬤嬤聞言,麵色微微異動,心中反倒鬆了口氣。子俊的心思胡嬤嬤何嚐不明白,銀雪雖然貴為純錦娘娘,但是子俊對銀雪的那份執著,卻未逃出胡嬤嬤的法眼。近日以來,她一直擔心銀雪恢複記憶後,若與子俊懷著同樣的心思,二人身份雖懸殊但同處宮中,指不定日後會生出不必要的孽緣。如今觀銀雪一心將子俊以兄長相待,毫無兒女私情之念,胡嬤嬤也終於放下了一顆高懸的心。

正在主仆二人心思各異之時,景丹麵泛難色的迎麵走來,剛到石階處,便福身回稟道:“回小主,淳靜公主己到了長街拐口,看樣子是向著逸心宮來的。”

“看清楚了,可有錦嬪同行?”不待銀雪開口,胡嬤嬤急忙開口詢道。

“今日錦嬪娘娘並未同行,奴婢遠遠望著,僅有小安子、小平子伺候著淳靜公主同行。”景丹急忙應道。

銀雪聞言姣好的麵容中,露同一絲無奈之色。

自從銀雪升位移居逸心宮以來,錦嬪便時常攜淳靜前來逸心宮裏走動。聰明的淳靜好似明白自己額娘的心思一般,對銀雪也異常親近。若不是因為錦嬪打著另外的心思,銀雪其實是很願意淳靜多來逸心宮中走動的。但是如今因為蕊妃之故,麵對錦嬪的刻意親近,銀雪倒顯的極端被動起來。

“小主,如今淳靜往逸心宮走動的越發頻繁,昨夜皇上留駕玉瓊宮,老奴聽小莫子說。蕊妃娘娘好似向皇上提起了撫養淳靜公主的意願。看來錦嬪娘娘有些急了,小主,依老奴看這趟渾水還是不要摻合的好。”胡嬤嬤一麵說話一麵上前輕攙著銀雪的手肘,欲將其往寢宮內扶去,同時回頭對景丹言道:“你陪淳靜公主嬉耍,小主乏了,本嬤嬤伺候小主回寢宮歇下,稍後就不要再嘮擾小主了。”

“是。”景丹應聲,銀雪的左右為難景丹心如明鏡,此時回避淳靜也是情非得己。

銀雪在胡嬤嬤的輕攙下,沉聲不言的向著寢宮走去,剛行至寢宮門前,宮門口己傳來淳靜純真無邪的嬉笑聲:“純娘娘,純娘娘,嗬嗬!快來看看,淳靜專程替您摘的荷花,好美!”

銀雪聞言腳下禁不住一滯,有些意外的輕聲自語道:“此時己入初秋,哪裏來的荷花?難道淳靜當真去了汰液湖尋找未凋盡的秋荷?”思至此,銀雪心中一暖,前些時日淳靜來宮裏玩耍,當日菊花尚未吐蕊,銀雪隨意言道:“此時荷花己謝,秋菊未盛,宮中倒象是缺了些許顏色一般。”

當時淳靜極其伶俐的笑言:“純娘娘,汰液湖還有未凋零的荷花,改日淳兒親自去替純娘娘摘來。”

銀雪當時未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此時季節己過,汰液湖中荷花己盡數凋零,僅有為數不多的秋荷生在湖心,與岸邊相隔甚遠,若說采摘又談何容易,淳靜之言銀雪也全當小孩子隨意戲言罷了。

不料想,今日淳靜竟真的摘來了秋荷,銀雪倒是真真的意外起來。

“小主”胡嬤嬤見銀雪臨時改變主意向殿外走去,輕聲喚道。

銀雪並未應聲,腳下步伐卻加快了少許,拾階而下。一襲碧裝的淳靜迎麵奔來,臉蛋紅撲撲如蘋果一般,許是因為匆匆而來之故,發髻旁兩側少許發絲有些散亂,呼吸也隨之有些籲籲之狀。一見銀雪,淳靜高舉著手裏的兩枝淡粉色秋荷,快步奔了過來:“純娘娘,您看,淳兒親自替純娘采摘的荷花。”

銀雪輕蹲而下接過淳靜手中嬌豔的荷花,忍俊不禁的笑道:“淳兒親手摘的?當真是極能幹的!”

雖是如此言語,但銀雪卻是明白淳靜年僅六歲有餘,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前往湖心找尋殘存的秋荷。銀雪此言,也全當附合著她言語,逗她開心罷了。

正在此時,小安子的一席話卻讓銀雪洋溢的笑容頓時凝固。

“純嬪娘娘,奴才大膽求您勸勸我們公主吧,適才奴才乘舟去湖心采摘荷花,但是公主卻堅持隨行,奴才不敢不從,可是奴才心裏直到此時還狂跳不止,公主年幼奴才也不熟水性,若小舟至湖中有個差池,奴才就是死上十次也是擔當不起的。公主與娘娘您極為投緣,還請娘娘多勸勸公主日後萬不可再如此。”小安子跪地言語,同時不停的用袖口拭著額間微汗,眉宇間頗頗露出惶恐之色。

銀雪麵色驟變,心中一股怒意湧起,縱然錦嬪近日來為了淳靜不斷示好,也不能讓淳靜冒如此大的風險。若淳靜因此發生意外,豈非悔之莫及,思至此,銀雪厲聲對小安子喝道:“怎能如此?淳兒年幼無知任性乘舟前往湖心,你們做奴才的也不懂事嗎?錦嬪娘娘怎可讓淳兒冒如此大的風險?”

銀雪毫無前兆的變了臉色怒意勃然,淳靜一時倒有些懵了,愣了好一陣子才睜巴著黑亮的大眼,吱唔著言道:“純娘娘,怎麽您不高興了?難道您不喜歡淳兒親手采摘的秋荷嗎?”

銀雪心中一痛,蹲下一把將淳靜擁入懷中,輕聲言道:“純娘娘喜歡的緊。純娘娘隻是惱怒下人們不懂事,讓淳兒同往湖中冒險。你你額娘呢?她怎可允你如此任性?”

淳靜頜首有些心虛的對著細膩嬌嬾的手指,紅豔豔的雙唇微微嘟起,嚅嚅微啟言道:“前些時日淳兒提及去汰液湖上采摘荷花,額娘卻不允淳兒前往。今日一早蕊娘娘著人請額娘前去玉瓊宮說話,淳兒便瞞著額娘偷偷上了汰液湖。此事額娘並不知曉,純娘娘您萬萬不要告訴額娘,否則額娘又該哭了”說到最後,淳靜聲音越發降低,看來她是極擔心錦嬪知曉此事的。

“又該哭了?怎麽你額娘時常哭泣嗎?”淳靜如此言語,銀雪心知誤會了錦嬪,但見淳靜那心虛的神色,銀雪好奇起來。

淳靜雙眸圓睜盛滿濃濃的神秘,輕步上前,拉著銀雪的手微微踮起腳尖,附在銀雪耳邊低聲言道:“額娘悄悄告訴淳兒,嫻娘娘的大阿哥,當年便是被人所害跌入汰液湖中溺斃的,嫻娘娘失了大阿哥好可憐。所以額娘不讓淳兒靠近汰液湖,額娘說不能失去淳兒,若是沒了淳兒,額娘也不活了。近幾日,額娘變的越發愛哭了,淳兒怕額娘知道了再次哭個不停。純娘娘,您可得答應淳兒,萬萬不可告訴額娘才是。”

麵對淳靜天真的神情,銀雪心中突然生起一陣愧疚感。可憐天下父母心,錦嬪不願失去淳靜,近日定是寢食難安。而自己卻為了不原招惹蕊妃,瞻前顧後遲遲不肯伸出援手。若因為自己的私心,淳靜果真讓蕊妃領了去。日後此如花的笑顏,恐怕也是難得一見了。

“淳兒,純娘娘來問你。若蕊娘娘領你去玉瓊宮長住,你可原意?”銀雪試探著詢道。

淳靜聞言麵色大變,雙腳微跺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有些著急的高揚著聲調言道:“淳靜不願意!淳靜要與額娘在一起,淳靜不要叫旁人為額娘!”從淳靜的反應看來,錦嬪近日定然與淳靜提及過關於蕊妃欲領養之事。

“那”銀雪稍作遲疑,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若是與純娘娘暫且住在一起,不用喚純娘娘為額娘,淳兒可願意?”

淳靜聞言偏著小腦袋,幽黑的眸子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不解的言道:“可是可是為何非要如此呢?”

銀雪正欲開言,宮外傳來李忠慶的高宣聲:“皇上駕到!蕊妃娘娘駕到!錦嬪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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