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丹聽完銀雪的低聲輕敘,不禁雙目圓瞪驚異不己:“小主,此事牽連甚廣,大阿哥之事當年早己落案,定屬於意外落水,難道您懷疑另有隱情嗎?”
銀雪麵色平靜的言道:“難道不是嗎?你不認為整件事情有太多巧合了嗎?”說話間,銀雪別具深意的看了景丹一眼,繼續言道路:“大阿哥溺斃當日,恰巧是喜妃孩子小產周年的日子。而且當日喜妃還與皇後同在亭台品茗,大阿哥溺斃的地點與亭台相隔不遠,遙望即可入眸。難道這一切僅是巧合而己?”
“若說是巧合的確難以讓人信服,可是若此事有疑點,為何當年嫻妃不及時提出查審,反而整日閉宮不出,就此消沉下去了?”景丹雖然感到整件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但個中仍有不少疑點讓人不解。
銀雪坐起身來,緩步下榻神色篤定的言道:“若想知道真象,需得細心查證才是。景丹,明日我們去沁蘭宮走一趟。”
“小主!”景丹有些擔心的輕聲言道:“當日皇後與喜妃一同品茗,若您疑心喜妃,那皇後......”說到此處,景丹異常惶恐的不再往下說,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同時急忙向門邊走去拉開房門探頭望了一陣,確實隔牆無耳後,才又關上房門返到銀雪身邊壓低聲音繼續言道:“此事若與皇後拉上關係,我們冒然查下去,恐怕會若來大禍,小主還是小心為妙。”
銀雪也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若與皇後有關,宮內定有不少明線暗哨,或許自己還未查出個所以然,就己經莫名其妙的遭了禍事。
“此事本小主自有分寸。”銀雪深知此事不可妄動,景丹之言也是很有道理的,不由靈眸微閃,淡笑著對景丹言道:“昨日喜妃娘娘不是讓本小主多多‘照拂’珍貴人嗎?如今珍貴人因翠竹之事飽受驚嚇,短期內定然是不會前往靜萍軒走動,我們時常去沁蘭宮探望,想來喜妃也不疑有他吧?”
正在此時,房外碧螺的聲音:“奴婢見過錦嬪娘娘。”
“嗯,你們小主可還好?”錦嬪聲調柔柔的詢道。
“回錦嬪娘娘,小主昨夜大醉,剛醒了不久,喝過醒酒湯己好了許多。”碧螺的聲音再次傳來。
“甚好,你自去忙,本宮進去看看。”言畢,錦嬪腳步聲緩緩而至。
銀雪急忙示意景丹噤聲,同時返身坐回了床榻邊。景丹會意快步行至門邊,拉開房門對正向著正廂緩步行來的錦嬪福身道:“奴婢景丹見過錦嬪娘娘,錦嬪娘娘萬福金安!”
“嗯,起來吧。”錦嬪緩步而行,探手向上微微一抬瞥了福身蹲地的景丹一言道:“景丹?想來你便是當日陪著純常在,在梅林裏發現女屍的奴婢了?”
“回娘娘,當日正是奴婢與小主偶遇,才因此有了做主仆的緣分。”景丹起身恭敬的回話。
“嗬嗬,偶遇許是真的,隻是主仆緣分卻總是會有的。你二人當日同在喜瑤宮中任差,想來交情也不會太差,如今又聚在一起自然是欣喜異常。”錦嬪隨意的言語間,己步入了內房。
“銀雪見過錦嬪娘娘。”己經坐回榻上的銀雪一麵言道,一麵故作困難的欲起身下榻施禮。
“好了,純常在身子抱恙,切不可妄動,快些歇著。”錦嬪製止銀雪起身,同時在距床榻不遠處的黃梨木椅上坐定下來,言道:“前日我淳兒禦花園受驚,虧得純常在急時趕到加以安撫,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當日淳靜禦花園了受了驚嚇,銀雪及時趕到,淳靜才稍微平靜下來。事後,銀雪進入梅林,錦嬪隨後趕到將淳靜帶離現場,便一直未讓飽受驚嚇的淳靜露麵。如今經過兩日的精心調養,淳靜終於肯開口說話了。不料一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淳兒要純常在陪著。”
錦嬪細問才得知當日多虧銀雪在淳靜萬分驚嚇之時,加以寬慰,淳靜才會很快恢複平靜,否則淳靜定會被嚇出毛病來。當下錦嬪對銀雪異常感激便特地前來側殿探望。
銀雪淡笑:“錦嬪娘娘言重了,銀雪隻是略盡綿力不足一提的。”
錦嬪見銀雪如此生分的喚自己的為‘錦嬪娘娘’並不以姐妹相稱,心知她定是因當日絹花之事而顯的生分,不由有些愧疚的言道路:“如今你我同處一宮,不必如此生分。若純妹妹不嫌棄,喚本宮一聲姐姐可好。”
銀雪目光淡然,並無驚異惶恐之色的看著錦嬪,也並未開口說話。
錦嬪稍稍發愣,隨即恍然,當日自己假意示好贈送那惹禍的絹花時,仿佛也曾說過如此話語。此時再次重複,倒顯的有些滑稽了,難怪銀雪麵色淡定無驚。
錦嬪不由的有些尷尬,端起一旁景丹呈上的茶品淺抿一口,稍作掩飾不自在的麵色,這才繼續言道:“無妨,本宮隻是隨口一說,並無其他意思。”隨即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言道:“聽說昨夜純常在大醉而歸,想來己無大礙了吧?”
“銀雪無礙,有勞錦嬪姐姐關心。”銀雪淡聲應道。雖然說的極輕,但‘姐姐’二字,錦嬪卻是真真的聽入耳中,當下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嗬嗬,純常......純妹妹無礙自然最好。”錦嬪聞得銀雪改口,心情也好了許多。
想當日銀雪對錦嬪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語,雖然當時錦嬪並未多作反應,但事後卻也通通透透的再三思索。銀雪說的不錯,後宮嬪妃們的生死榮辱又何嚐不是係在皇上的一念之間,若說主子那便隻有當今聖上一人。自己與銀雪同住處一宮,朝夕相對若時時算計處處防備豈不是圖增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