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處刑的犯人有十個，現在已經殺了三人，中年人排在第五。
李浩走了過去，相關人員正準備擋住。陳天生連忙上前把證件拿出，李浩安全的來到了中年人麵前。
“老馮？”
中年人笑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會來？”
李浩見中年人見到自己沒有絲毫驚訝，有些好奇的問道。
“賭一把的。”
中年人說道。李浩沒有說話，而是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沒有在意，自己說了起來。
“我的筆法你已經見到了吧，還不錯吧。其實我找你來，就是希望你繼承我的筆法，看著你也是個用筆之人，相信你不會拒絕吧。”
李浩依然沉默著，什麽東西都需要代價的，李浩要看看這個代價是什麽。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希望你能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救你出去？”
李浩終於開口了，看了一眼陳天生。這讓後者一愣。
陳天生想了想，依靠自己現在的關係，救一個人出去應該不難吧。
覺得應該不難，陳天生點了點頭。李浩看向中年人。
“不是。”
出奇的，中年人竟然搖頭了。這讓李浩和陳天生都有些不解。
“我希望你能找到我的女兒，把我那三個字交給她，可以的話就幫幫她，不行就算了。”
李浩點了點頭，這隻是小事。隻是為什麽……
“為什麽犯罪？”
李浩突然問道。中年人始終微笑著，好像待會準備死的人不是他似得。聽到李浩的問話，中年人坐在了地上。
李浩也跟著坐下。陳天生看著不遠處又一個人被爆頭了，馬上就輪到中年人。
“如果在親情和法律麵前，你怎麽選擇？”
李浩沒有說話。
中年人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我妻子死得早，留有一個女兒和我相依為命。我沒本事，除了會一點點毛筆什麽都不會了。我們父女倆生活的很艱辛。”
李浩安靜的聽著。
“五年前，我找到了一戶富有人家，他們是很善良的人，因為無法懷孕，所以收一個義女。我就打算把女兒送去，畢竟她還是孩子，不應該跟著我受苦。”
“女兒很孝順，也了解我的用心。並沒有拒絕，而是說長大了一定來接我過去生活，還會經常來看我。”
中年人臉色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李浩也笑了。
“臨走那天，一個男人突然出現了。他是富人的對頭，打那家富人的主意已經很久了，在知道我女兒準備去時，害怕打擾到他的計劃，就準備殺了我們父女。”
說到這裏，李浩眼中爆發陣陣殺氣，這幾年來，他殺不仁不義的人已經夠多了。現在聽到竟然有人為了錢，竟然對一個女孩下手，不可原諒。
“最後，我把他殺了，然後我入獄了。死刑，那男人家裏有勢。”
中年人平靜的說道，李浩看著那邊的獄警把屍體拖走。
“我可以救你出去，東西你可以自己交給她。”
李浩說話了，因為他看到兩個獄警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不用了。”
中年人還是拒絕，李浩已經有些激動了。
“為什麽？錯不在你！法律之外也是人情，你到底在堅持些什麽。”
陳天生走上去把獄警擋住，隻是這兩人竟然有槍。
“讓開，到他執刑了。”
陳天生沒有讓路，隻是盯著兩人。
獄警準備繞道去抓人，陳天生雙手伸開，再次把兩人擋住。
“嗎的，別以為你是國安局的就很厲害。”
其中一人已經罵開了。雖然他們是獄警，但他們又和一般獄警有些不同。他們不歸國安監督的，而是直接給中央的執刑部管理。因為他們不是看守人員。所以這一點讓他們有底氣不鳥陳天生。
兩人都是常年幹這些殺死刑犯的活，和平時代殺人，需要的心理素質非常高，脾氣暴躁隻是普通而已。每次殺人他們都要去泄火，就是找女人。
現在眼前這人影響到了他們，脾氣火爆之下，哪裏還有好臉色。
“天大地大，國安最大。不服？可以來戰！”
陳天生沒有退讓，而是以藐視的目光看著兩個漢子。
兩人相看一眼，舉起槍柄就當棍子揮去。
陳天生就是考慮到他們肯定不會對自己動槍，所以才這麽“高調”。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其實都是一個係統的人，亂動槍子這些事基本上是不會出現的。畢竟沒有深仇大恨，無非就是出口氣而已。而陳天生也沒有大動手腳，隻是把槍抓住，三人就這麽比著力氣。
和那邊的緊張不同，李浩這邊始終圍繞著一股淡淡的悲傷。
李浩是孤兒，他不知道中年人這種做父親的怎麽想。他隻知道，如果中年人死了，世上就多了一個孤兒。沒有親人的感覺不好。
“這是我做為一個父親，教會她的最後一堂課。”
中年人看著天空，眼神有著說不出的智慧。
“她會知道，她的父親，還是個文人，骨氣還在。”
李浩有些明白了，這是他們這些人的尊嚴，有些東西是比生命更加重要，比如榮譽感。你很難理解一個在自己領域有著成就的人，讓他放棄根本，是很難的。有時候，死也是一種生存。
李浩不再阻止，中年人朝獄警走去。
“謝謝你了，小哥。”
中年人拍了拍陳天生的肩膀，剛剛的話語他都聽了進去，所以並沒有多說。他也明白這些，他是槍王，如果說終身不能用槍的話，他會選擇去死。因為這是他的驕傲。而中年人同樣如此，給自己女兒一個好榜樣，這是他的驕傲。
寧願選擇死，也要讓她女兒知道，她的父親還是好樣的。
獄警把中年人壓了過去，綁上。李浩已經站在了陳天生的旁邊。
轟隆隆。
烏雲密布，看樣子連老天也為這個男人落淚了。
“他是個好父親。”
陳天生對李浩說道。
砰！
槍響，中年人沒有被爆頭，而是心髒中槍的。獄警也知道中年人的事情，都敬佩這男人。隻是法律就是法律，既然不能寬容他，那麽就讓他走得好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