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階

石度

第三章 熙熙攘攘

書名:仙階 作者:石度 字數:6025

在天空俯瞰這恢弘巨大的博陵城,隻見筆直的街道以四象方位布局,每條街道全部都是正南正北的方向或是正西正東的方向,縱橫交錯的編織在一起,又井然有序的排列著,街道兩邊各種店麵街鋪玲琅滿目,昭示著這裏的無限繁華。

而在博陵城外,某一處傳送陣處,一個修士截住了司馬漢三人的去路,伸出單手道“老規矩!”

司馬漢見狀,慌張的取出銀兩交給了那修士,口中說著對不起,忘記了之類的道歉話,那修士看起來也習以為常了,冷峻的臉上寫滿了瞧不起。

冷冷的收了銀兩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如意袋中,就頭也不抬的招手讓幾人趕緊離開,因為後麵傳送陣一直在閃爍,看來又有人來。

司馬漢拉了下身邊的百昊廣,又拽著司馬妍,歉意的笑笑,就走向了博陵城的方向。

“爹,你答應的如意袋什麽時候給我?”司馬妍根本就沒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撒嬌的說著“上次來博陵城你就說下次給我,這次又來了,你總該兌現諾言了吧!”

“有這事?看我老糊塗了!”假裝想不起來的司馬漢左右開弓,一邊牽著一個,生怕兩個小孩貪玩在走丟了。

此時三人已經走在了博陵城的一處街道處,這裏算是博陵城的邊緣地帶,所有零散擺攤的人都已經早早的占好了位置,遠看去真是熙熙攘攘,一副熱鬧景象,而緊鄰他們這些擺攤客的旁邊,便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河,叫‘碣石河’,是由西南的碣石山起源的一條河,養育著這一座遠古城池的芸芸眾生。

“請問是司馬漢嗎?”一個道童打扮的小孩攔住了正欲在‘老地方’擺攤的司馬漢,瞪著一雙虎眼,一眨一眨的,出聲詢問著。

“誰家的孩子沒看好啊,一點禮貌也沒有!”司馬妍見來的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孩,擠眉弄眼的就指責起來。

“哦,失禮了,我是九玄派門下,趙大仁長老的親傳弟子曹柏之,家師已經命我在此等候多日了!”那小孩聽到別人指責,很不屑的雙手抱拳,鄭重的介紹了下自己。

要知道博陵城現在也歸九玄派管轄,換句話說,這裏是九玄派的地頭,雖然這裏還有其他的一些小幫派,不過真正說了算的,還是正統的九玄派。

而更難得的是這曹柏之故意將親傳弟子這四個字的聲音重點的強調了下,別人或許不知道,而作為常在江湖混的司馬漢是清楚的,一般的門派是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一說的,而親傳弟子要淩駕於這些弟子之上,也就是預知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是未來九玄派內的頂梁柱。

“豈敢,豈敢!”司馬漢以前有個老主顧叫趙大仁,隻是知道他是九玄派的人,還約好大概日子,有貨就先賣給他,至於買去做什麽,也沒有問過,畢竟生意場上,也談不上什麽深淺交情,今日算是見識了什麽叫大隱隱於市了,唏噓的司馬漢連忙還禮。

“家師因為近日有要事纏身,便要弟子來等你,今日算是等到你了!”曹柏之一副官腔,毫無表情的說著,倒是很會擺譜。

這可氣壞了旁邊的司馬妍,她一看那小屁孩不理,哪還受得了,在看父親如此彬彬有禮的樣子,就一陣惡心,“爹,能有點骨氣嗎,寧可不賣,也不能如此低聲下氣!”

百昊廣本來是在看別的地攤上擺的玲琅滿目的東西,聽這邊吵吵,才發現司馬妍正在給他打手勢,因為他們從小光屁股玩起來的,所以也明白司馬妍意思是幫她說話。

“是啊,司馬大叔..”百昊廣也正想說下去,被司馬漢兩眼一瞪,他嚇的後麵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畢竟不是自己的爹,哪能讓毛頭小子教訓起大人來,自己都覺得臊得慌,於是低下頭再次沉默。

“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家師問起來,我就當沒見過你們算了!”曹柏之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十足像極了在傳送陣處的那個修士,看來這些修道的人天生骨子裏就有這傲氣,和平凡的人打交道,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樣子,全部都是橫眉冷對的表情。

司馬漢心裏明白,兩個小孩可沒這麽世俗,雖然都欲在說下去,尤其司馬妍,一小就被寵著習慣了,說話總是口無遮攔,心裏正美滋滋的想著勝利了,總算將那個瘟神,不對,是那個裝瘟神的小屁孩送走了,還沒高興起來,就被司馬漢塞到自己手裏的東西給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司馬漢其實也沒做別的事情,就是出手攔住了曹柏之,然後將貨一股腦倒在了地上。

因為是如意袋裝著貨物,別看這東西小巧玲瓏,有巴掌大小,但確是居家旅行,出門在外的必備之物,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雖然裝的東西大小不一,而用處不同,卻是因為內藏芥子陣法,有縮物成寸的功能,所以有點能力的人都會有這麽一個。

另外因為這如意袋妙處太多,相對來說價格也貴一些,拿司馬漢來說,這個如意袋買下來就相當於他在村裏工作一年的薪俸了,不過此時他東西拿出來,如意袋卻塞給了司馬妍,算是兌現諾言,另外也是為了堵住她的嘴,誰讓自己舍不得打她呢,沒辦法,司馬漢心裏隻有苦笑。

而臉上又露出一副恭維的樣子,急急的對著曹柏之說著地上的這些貨物,比如獸皮、藥材、不知名的煉器材料等等。

此時在這四人旁邊,也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不為別的,就為了一睹親傳弟子的模樣,在這裏做買賣的,都是江湖上經常混的,所以也都想占點光,或許能像司馬漢一般,攀上這樣一個主顧,當中也有一些修士混在其中,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和平凡人一樣,他們也是人,也有各種想法在心頭,總是覬覦更‘高大上’的修道生涯。

百昊廣打量著周圍漸漸圍成一圈的人群,仔細的看了看那些道士打扮的人,心裏沒來由的又回想起他爹說的天外有天的話,不過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也就是多增加幾百年的壽命而已,卻反過來爾虞我詐,趨炎附勢起來,怪不得爸爸不喜歡來城裏,看到這些世態炎涼,也就釋然了。

還是跟著爸爸媽媽平凡的生活一輩子來的舒服,哪天在娶個媳婦,或許就是這旁邊紮著朝天辮的司馬妍也不一定,百昊廣這麽想著,嘴上傻笑了下,他這麽想不是沒有理由的,曾記得六歲那年,司馬漢大叔就說過要訂娃娃親給他和司馬妍的。

“啪!”司馬妍得償所願,小心的將如意袋收了起來,就懶得搭理那忙著交易的一大一小了,或許這就是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軟的真實寫照吧,不過司馬妍沒有閑著,看百昊廣此時正在傻笑,就很不客氣的將他在白日夢中給拖了回來,小手毫不留情的就扇了下去,這是她的習慣動作,專屬於百昊廣的。

“又瞎想什麽呢!”司馬妍沒事找事的瞪著亮晶晶的小眼,手上扇完後,順勢就摟住了百昊廣的脖根,一副哥倆好,我打你,你得受著的快樂表情。

“沒有,我是看你爹對那小孩太禮貌了!”百昊廣總不能說我在想娶你的事情,於是隨口胡謅,敷衍了下。

“就是,哪能這麽沒節操,丟我司馬家的臉!”司馬妍扭頭看了看已經交易完成,還在點散碎銀子的司馬漢。

好像聽到被數落,司馬漢無辜的看了眼他們倆,又或者是怕他們倆小不點玩心大起,在跑丟了,所以有意識的抬頭看了看他們倆,這一看,就立馬老臉耷拉下來,“司馬妍,女孩子家家,要矜持點,快放開,放開..”。

看到兩個小孩哥倆好的緊緊貼在一起,司馬漢一邊嗬斥了一聲,旁邊站著的另外一個小不點,也就是親傳弟子的曹柏之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放進了貼身的如意袋中,也被司馬漢說的話吸引,扭頭看了看那‘哥倆好’,有點意外,又有點羨慕,又或許含著些許嫉妒,反正是挺複雜的一種眼神看著。

“見笑了!”司馬漢當真是無節操的,此時收了銀子,看到曹柏之那複雜表情,就順便說銀子正好!

“哦!”曹柏之打小就生活在九玄派,玩伴幾乎是沒有的,畢竟他今天的成就全部是靠天分加努力的成果。

如果有玩伴也稀罕了,所以第一眼看到那無憂無慮的兩人,表情複雜也算正常,不過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玩,曹柏之也有這心,隻是說官方點,就是沒時間玩,此時司馬漢說著話,他也沒仔細聽進去,不過大概也知道什麽意思,擺擺手哦了一聲,說聲“改日再見!”,就頭也不回的扒拉開人群,衝衝而去。

“矜持點!矜持點!”司馬漢目送走了曹柏之,對著兩個小孩一陣唏噓“我說兩個小祖宗,在城裏不比鄉下,要有風度!風度!”司馬漢牽著兩人,猶如牽著兩條小狗一般,嘴上絮叨著,腳步卻也不停,同樣扒拉開人群,欲帶兩人好好玩玩,畢竟來一次博陵城不容易。

“司馬漢?!”正要離去的一大兩小三人,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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