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楚慕汎依舊麵無表情，紀萌萌微微有些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從楚慕汎的腰上拿開，然後尷尬地看了看兩人交纏的雙腿，臉色微微紅了。
紀萌萌睡相一向不好，這一點楚慕汎第一天就已經感受到了，若不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女人是他的一劑安眠藥，他早就發飆。
這幾天他都極力在忍耐紀萌萌那霸道無敵的睡相，每一天早晨他總是比紀萌萌先醒來，也總是要忍無可忍地將紀萌萌吵醒，因為紀萌萌不是壓著他的腿就是纏著他的腿，總之兩人的肢體是沒有一次分開過的。
睡著的時候還好，什麽都可以忽視，可是一醒來看到這樣的畫麵楚慕汎心裏還是很不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身邊這樣放肆，準確地說是他從來沒有給過身邊的女人這樣放肆的機會。
紀萌萌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在他麵前這樣沒有睡相的女人，不過頭疼了幾個早晨之後楚慕汎似乎也開始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他隻能安慰自己，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紀萌萌讓他睡的很舒服，而紀萌萌那八爪魚似的睡姿就是他不得不忍受的代價。
“早……”
紀萌萌弱弱地打著招呼，她的臉幾乎埋進了被子裏，燙的嚇人。每天清晨醒來都有裸男可以看，而且男人的身材還非常極品，這樣的福利應該不是所有人都有，按理應該感到慶幸才是，而紀萌萌卻覺得自己無福消受，她每次看到楚慕汎的裸體都會臉紅，不知所措。
“紀小姐……”楚慕汎冰冷的聲音從紀萌萌的頭頂響起，“可以挪一下你的豬腦袋嗎？”
轟的一下，紀萌萌的腦子裏像是有顆定時炸彈被楚慕汎直接引爆，大清早的，這個人說話就這樣不客氣，氣的紀萌萌隻想罵人，可是麵對的人是楚慕汎，她唯有將自己的不滿統統給吞回肚子裏。
紀萌萌委屈地撅著嘴，不明白楚慕汎為什麽會一大早就說這樣傷人的話。
“我的手麻了……”楚慕汎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紀萌萌這才慌了，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卻因為沒有注意上方，用力過猛一頭撞在了楚慕汎的下顎，“啊……”
紀萌萌捂著自己的頭頂尖叫。
“shit！”楚慕汎撫著自己的下顎，低咒了一句，眼神淩厲地看了紀萌萌一眼，“你……”
他的話並沒有來得及說完，而是飛快地起身，衝到了浴室，將口裏的血水吐到了盥洗池裏。
紀萌萌毫無征兆的起身正好直接撞上了正低著頭看自己可憐左手的楚慕汎，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所以撞了個結實。
楚慕汎咕嚕嚕地漱口，卻怎麽也無法止血，盥洗池裏依然有楚慕汎不斷吐出的血水，鮮紅的顏色，也正好說明了主人此時有多受傷。
“對……對……對不起……”紀萌萌早已經跟了過來，看到楚慕汎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件蠢事，隻好戰戰兢兢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一手捂著頭，不斷地衝著楚慕汎鞠躬，聲音裏濃濃的哭腔，倒像是被人欺負了似得。
楚慕汎越聽越煩躁，明明自己才是最受傷的那一個，為什麽聽這個女人的聲音倒覺得她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一個？
“出去……”楚慕汎冷冷地下達著命令，嚇得紀萌萌僵硬地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見紀萌萌一直愣在原地，楚慕汎忍無可忍地抬起頭，拉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臉色陰沉地看著紀萌萌，惡狠狠地道：“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紀萌萌這才反應過來，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才敢轉身退出浴室。她剛剛走到門口，隻聽到身後碰的一聲，楚慕汎狠狠地摔上了門，嚇得紀萌萌身體一抖，眼淚又開始在眼睛裏打轉。
這些天明明經過她的努力她和楚慕汎的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這幾天楚慕汎都沒有找她的麻煩，兩人之間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紀萌萌感覺得到，楚慕汎似乎對她也沒有那麽深的敵意和不滿，有些時候對著她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得到他的些許善意，可是經過這個糟糕的早晨，紀萌萌知道，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因為她的一個不小心，又惹怒了惡魔。
紀萌萌不知所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愣愣地坐在床頭，也顧不上自己的頭頂依舊在隱隱作痛，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現在究竟該怎麽辦。
她太不了解楚慕汎，她無法揣測楚慕汎的心思，她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夠讓楚慕汎不生氣。
在她的記憶裏，她接觸過的男性不多，紀冠華算一個，不過這個父親一直對她都不冷不熱，他們的關係並不好，相處也是非常的具有距離感。
而林蕭一向都是寵著她，什麽事情都是讓著她，她自然也不可能會惹林蕭不高興，所以她從來不知道要如何去討好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在盛怒之下的男人。
紀萌萌覺得自己很無辜，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那麽魯莽，怪隻怪楚慕汎給她的壓迫感太強，在這個人麵前她總是會出錯。
正當紀萌萌在這邊一味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楚慕汎的氣卻早已經消了。
仔細想想，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紀萌萌，他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笨到這樣的地步，真是讓他歎為觀止。
大清早的就遭受血光之災，說不鬱悶那一定是騙人的，何況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楚慕汎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因為剛剛的那一撞顯得有些蒼白，嘴唇也微微有些腫了。被紀萌萌那一撞，他咬到的不是自己的舌頭，而是自己的嘴唇。
盡管隻是有些輕微的腫脹，但是在楚慕汎整個如雕塑般的五官上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看樣子，為了一個女人，他真是要破相了，這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楚慕汎苦笑，這是不是也算是代價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