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妖妃

冰弦冷澀

第454章 功過相抵

書名:鬼麵妖妃 作者:冰弦冷澀 字數:6014

惱怒之下,她也不知從哪裏來的膽子,居然冷哼一聲說道:“皇後娘娘也說了,瑞君雖然大有不該,但卻並未犯下什麽大錯,如何就抵消得了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何況瑞君做出這種事的確隻是因為對天沅相思難耐,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如此強詞奪理冷秋波,眼中越發冷意幽然:“大嫂一定要逼本宮說出難聽的話嗎?天沅在尚書府生活了十幾年是不錯,但日常都是由本宮派去的奶媽負責照顧,後來也是本宮安排了師傅教她讀書認字,所有的吃穿用度也不需要大嫂花一錢銀子!還有,大嫂口口聲聲說對天沅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那麽本宮請問,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大嫂曾經抱過天沅幾次?可曾教她說過一句話,寫過一個字,或者給她講過一次道理?”

這一番責問出口,蔣氏終於無言以對,隻剩下了暗中咬牙而已。所謂她把索天沅撫養長大隻不過是撿好聽的說,實際情況是索天沅不過是借了尚書府一個小小的房間居住,剩下的根本與她毫無關係。正如冷秋波所說,她甚至不曾為索天沅換過一次尿布,還說什麽養育之恩?

見她不再說話,冷秋波也放緩了語氣:“當然,本宮這樣說也是有些過分,無論如何天沅在尚書府生活了十幾年這是事實,所以本宮一直記著你的這份恩情,也一直把瑞君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諸多照顧。不過如今既然出了這種事,就什麽都不必說了,本宮不會對瑞君怎樣,但以後這份恩情也翻過不提,你們退下吧!”

將一份養育之恩翻過不提,乍一聽來似乎頗有忘恩負義之嫌,但別忘了索天沅無論如何都是堂堂公主,金枝玉葉,冷瑞君卻給她下藥,意圖強占她的身子,這已經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了。正是因為這份恩情,冷秋波才不曾動他一根指頭,也算對得起他了。

所以對於這個結果,冷瑞君簡直稱得上驚喜萬分,他還以為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呢,想不到居然毫發無傷地躲過了這一劫,當下喜得連連叩頭:“是是,多謝姑姑,多謝姑姑!”

然而蔣氏卻是惱怒不堪,隻想罵人!原本她還想著隻要這門親事一成,他們與皇室的關係就更加密切,將來肯定會步步飛黃騰達,不再隻是一個小小的尚書。

可誰知這樣一來,不但親事徹底告吹,甚至還抵消了她最大的仗勢,也就是對索天沅的養育之恩。換句話說,從此之後她再沒有資格要求冷秋波做任何事,這豈不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雞飛蛋打一場空?

當然最嚴重的後果是,從此之後皇上肯定不會再對冷瑞君委以重任,甚至還會連累冷秋池斷了升官的可能。而且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冷瑞君居然意圖給公主下藥,那麽還有哪家的好姑娘願意嫁給他?

想到隨之而來的各種麻煩,蔣氏隻覺得腦中一陣陣的暈眩,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都怪自己一時糊塗,怎麽就答應讓冷瑞君去做這種事了呢?如果當初堅決阻止,或者是計劃得再周密一些……

當然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冷秋波也不想再跟他們多費唇舌,起身退入了內室。冷瑞君立刻喜滋滋地爬了起來:“娘,姑姑已經不怪罪了,我們快回去吧!”

蔣氏抬頭看他一眼,羞恨交加之下突然啪的一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厲聲咒罵:“都怪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把一切都毀了!”

冷瑞君被她打的一個趔趄,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臉頰:“娘,你這是幹什麽?姑姑都已經不怪罪了,你幹嘛還打我?”

麵對這麽一個兒子,蔣氏連續張了幾次口,硬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突然轉身掩麵狂奔而去:“我這是什麽命啊……”

冷瑞君不明所以,隻得捂著臉頰跟了上去。

“依我看,皇後娘娘不會對瑞君怎麽樣。”房間內,聽到獨孤洌說出事情的經過,端木幽凝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獨孤洌聞言不由挑了挑眉:“不會吧?冒犯公主這可是大罪,就算,就算死罪可免,至少也得讓他受些懲罰吧?”

端木幽凝笑笑依然搖了搖頭:“別忘了,名義上蔣氏對公主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定會以此為條件讓皇後娘娘不好意思對冷瑞君怎麽樣。當然,就算她不這樣說,皇後娘娘也會這樣做。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從此之後皇後娘娘不必再被這份養育之恩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獨孤洌聞言越發不解:“蔣氏是對皇後有恩,又不是有仇,怎麽會被壓得喘不過氣?”

“這叫久負大恩反成仇。”端木幽凝的笑容裏隱含著幾絲睿智,“根據我的了解,這些年蔣氏一直拿這份養育之恩作為她最大的功勞,總覺得皇後娘娘無論為他們家做多少事都還不上這份恩情。我估計皇後娘娘肯定不勝其煩,但又不願讓人說她忘恩負義,必定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如今這件事這對她而言,正是一個解脫的機會。”

獨孤洌這才恍然,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蔣氏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得人恩情千年記是不錯,但他也不能整天掛在嘴上。”

果然,不久之後獨孤洌便打探到了消息,皇後的確不曾對冷瑞君進行任何處罰,兩下裏功過相抵,他不由越發佩服端木幽凝幾分了。

此後的幾天,索天沅繼續跟著獨孤洌學武,之前的事情的確並未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這一點無疑讓所有關心她的人都鬆了口氣。

這天一早,她又準時來找獨孤洌,一見麵便興高采烈地說道:“師父,昨天你教我的那套掌法我已經學會了,來,我練給你瞧瞧。”

說著她拉開架勢,從頭到尾演練了一遍,末了得意地問道:“怎麽樣,可有出錯的地方?”

獨孤洌含笑搖頭:“沒有,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而且的確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得到誇獎,索天沅自然十分開心,可是緊跟著她卻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師父,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什麽心事,怎麽了?”

獨孤洌沉默片刻,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哪有什麽心事?我隻是在想接下來該教你點什麽才好。畢竟我們馬上就要走了,我得教你一些更厲害,更有用的。”

此言一出,索天沅不由愣了一下:“什麽,你要走?什麽時候?”

“具體時間還沒定。”獨孤洌的神情看起來倒是沒有異常,隻是眼底深處閃爍著一絲淡淡的不舍,“不過我想,差不多就在這三五天之內了。”

索天沅愣愣地看著他,眼中的依戀是那麽明顯:“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呢?你多住一段時間不行嗎?我還想跟你學功夫呢!”

接觸到她動人的眼波,獨孤洌不由心中一動,麵上卻隻是含笑搖頭:“幽凝的身子越來越重,我必須得立刻護送她回玉麟國,所以,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接下來教你點兒什麽吧!”

索天沅沉默片刻,接著點了點頭,雖然也在用心地學習,眼眸卻不停地眨呀眨的,顯然是在計較著什麽。

獨孤洌倒是不曾騙她,兩人的確已經在商議著什麽時候啟程往回趕了。雖然距離孩子出生的時間還早,東陵孤雲卻已經三番五次寫信過來,催他們趕快回去,還說已經命駐紮在邊境的軍隊隨時待命,一旦他們啟程,他們便同時前往迎接。

不過奇怪的是,從這天離開之後,接下來連續兩天索天沅都不曾露麵,隻讓人捎了信來,說她身體不適,需要臥床休養,過幾天再來。

獨孤洌自然是萬分擔心,有心前往看望,又怕顯得太過冒昧,隻得請端木幽凝代他過去看看。

明白他的心情,端木幽凝自然不會拒絕,立刻起身趕了過去。進入索天沅的寢宮,她才看到冷秋波就坐在床前,忙上前行了一禮:“幽凝見過皇後娘娘。”

冷秋波趕忙抬手阻止:“快別多禮,過來坐吧!”

端木幽凝道了聲謝,上前落座:“公主可好些了嗎?你師父擔心得要命,才委托前來看望的。”

索天沅斜倚在床頭,麵容有些憔悴,而且雙目無神。不過聽到端木幽凝的話,她眼中卻閃過一絲明顯的欣喜:“多謝皇後娘娘和師父關心,我沒什麽大事。”

端木幽凝還未開口,冷秋波已經皺皺眉問道:“其實本宮正想派人請你來給天沅瞧一瞧,她到底是怎麽了?本宮聽侍女說這幾天她每晚都做噩夢,而且極容易驚醒,一做噩夢便大喊大叫,說什麽不要過來,放開我等等,會不會是之前那件事嚇到她了?”

端木幽凝聞言不由眉頭一皺,每晚都做噩夢?怪不得麵容如此憔悴。不過若說是之前那件事嚇到了她,為何隔了這麽多天才有反應?

沉吟片刻她含笑問道:“公主,你能否記得做噩夢的時候會看到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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