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男友養成記

納蘭朗月

080 一座城池

書名:反穿男友養成記 作者:納蘭朗月 字數: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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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行進中輕微顛簸,車中端坐的人也隨之左右搖晃。銀色小箱子平放在膝頭,白皙纖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密碼鎖上淤泥草屑,輸入牢記於心的數字,一聲清脆的“哢噠”後,密閉的箱子被打開了。

幸而這隻密碼箱密封性能極好,即便是在河水中浸泡過,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內裏的兩件物品。黑色絲絨上,一樣是閃爍著幽幽光澤的龍形銅牌飾,古樸神秘;另外一件則讓青枚瞳孔緊縮了一瞬:她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的!

蘇嘉快速檢查了兩樣東西,尤其是後者,見一切無恙,又合上盒蓋,鎖好密碼鎖,慶幸道:“都還好。”周初蕾便露出個羞澀的笑來,那是她豁出性命從洪水中撈出來的。

她生得不美,卻自有一股淳樸清新之氣,黑白分明的眼睛生機勃勃。蘇嘉見狀被萌到了,揉一揉她腦袋,覺得柔軟的頭發手感異常舒適,便又揉一把,玩得簡直要停不下來。初蕾眯著眼由她揉,還是青枚看不下去了,輕哼一聲,將剛到手不久的情報遞給她。

線報是潞王府傳來的,輕薄的絲絹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了潞王府對唯我堂的近期攻勢,以及所取得的成果。

潞王妃蘇綺以潞王的名義號令散布各地的勢力,全力打擊“唯我堂”,比預計中見效更快。唯我堂大規模收縮,放棄了大部分外圍分堂,更因秦夫人與其兄秦先生撕破臉,秦夫人率江南諸分堂反出門牆,一時之間單是內訌便大大削弱了這個江湖上最大門派的勢力。

“果然江湖勢力再大,也無法與朝廷相抗衡啊。”李豫僅僅是一名藩王,但若唯我堂敢於對他下手,朝廷會直接認定他們想要謀反,等待他們的會是連根拔起。因而麵對蘇綺咄咄逼人的攻勢,隻能防禦,不能反抗。

說起秦夫人,蘇嘉微有些疑慮:“秦夫人如今同秦先生撕破了臉,可畢竟是親兄妹,說不得哪一日便又聯合起來……”尤其是在青枚並非真正濮陽的情況下,想要長久地維持與秦夫人的聯盟,殊為不易。

“不用擔心。”他的存在,便是秦氏兄妹間永遠無法抹去的裂痕。為了這一日,他曾假意認母,祈求母親為他做主。每每回想起跪在秦桑身前口稱“阿娘”那一幕,便覺惡心。無論如何,他成功了,秦桑再也不可能與秦梓和平共處。

情報的最後,寫明了蘇綺下一步安排:“唯我堂已全線收縮至三門峽總堂,兄當前往,擊敗秦梓。”

也不知道潞王妃哪裏來的信心,將下一步的行動全部押在了青枚身上。這些日子裏,蘇嘉看得分明,縱然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風月情濃”的修習上,武功進境一日千裏,依舊無法與武林第一人的秦梓相抗衡。

他是一把鋒利的劍,再淬煉一番,便無可匹敵。若是現在便讓他對上心境、經驗都優於他的秦梓,隻怕這柄劍就要折了。

她有她的憂慮,青枚也有著自己的考量,似乎並不認為自己與秦梓的差距足以致命,當下兵分兩路,命兩名侍衛帶著初蕾回潞王府,“你同我去三門峽。”這句話是對蘇嘉說的,不容拒絕。

蘇嘉爽快答應,對上初蕾有些惶惑的小眼神兒,心頭一軟:“別怕,阿綺會好好照顧你的。”想了想,又囑咐她,“去了潞王府,定要跟著阿綺姐姐好生學習,知道麽?”

初蕾含淚點頭,看著青枚帶她下車,低喊道:“姐姐,你一定要回來啊!”

“……”蘇嘉一邊從車廂裏往外夠自己的行李,一邊笑道,“初蕾你不要給我立flag好不好?”一般而言,聽到這種話的人,都沒法或者回來啊╮(╯▽╰)╭

兩名侍衛連同周初蕾不明所以地看她:腐、腐爛哥?那是什麽?

“哎呀總之別用看烈士的眼神看我就對了,我可是要扛槍跟大boss正麵剛的人!”臨近大戰,她愈發口無遮攔了,聽的一旁的青年忍不住悄然翻個白眼。

揮別北上回潞州的馬車,青枚同蘇嘉兩人朝著三門峽方向進發。

不同於自江夏去往華山那一路,縱然艱苦,避開追殺青枚的殺手後,一路倒也平靜。這一回,洛陽至三門峽一路,當真是一步一險,步步驚心。

蘇嘉第一次見識到如此花樣繁多的刺殺方式——路邊賣茶的小攤,食水中有穿腸毒藥;集市上購置年貨的村姑,竹籃下暗藏利刃;捏著爆竹歡笑跑動的幼童,爆竹中射出的是梨花針;看似普通的荊棘,見血封喉;一枚陳舊的銅錢上,亦可能被浸透了層層劇毒……

這些都是小處的,更有那一撥又一撥光明正大的截殺,源源不斷。青枚本就遭唯我堂追殺多年,如今攻守之勢易位,上期占據優勢的唯我堂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便是拚著損失慘重,也要將他刺於劍下。

若不是青枚護著,蘇嘉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但她同時也在不斷學習、成長,每一次逃過死神的陰影她都多一分防範,每一天早晨醒來她都較之前更強大一點。

這一日,他們已走入唯我堂總堂所在的城池。作為江湖上最大的門派,“唯我堂”的總堂不在名山大川,常人難以企及之地,而是——一座城池。

整個城池都是它的總堂,其中每一個人都與唯我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邊是朝廷忌憚唯我堂多年卻遲遲不能動手的原因:消滅一個門派容易,連根拔除它卻是無比艱難。

便是在這座密不透風的城池裏,青枚居然找到可趁之機,與蘇嘉兩人稍作喬裝改扮後,順利混了進去。城裏有接應之人,為他們提供了相對安全的居所。

任何一座城市都有著最肮髒混亂的部分,種種私下交易、見不得光的營生,便在這個區域裏進行。相比於堂主府所在的幹淨整潔的北城,城南偏西這一帶充斥著流鶯、暗娼、賭徒、酒鬼、人販,明麵上無法進行的合縱連橫、勾心鬥角,在這裏以最粗暴野蠻的方式上演。

即便是在冬季,蠅蟲依舊繁多。地麵上汙水橫流,若是細細分辨,裏頭摻雜有脂粉、嘔吐物、血汙乃至於某些人體器官,空氣中充斥著可疑的氣味。

踏過遍地汙水,在重重窺視中走進一家暗娼的小院。院中正房門口有脂粉糊塗的女子正與客人拉拉扯扯,調笑不已,無論是客人還是主人,都似沒有看見他們一般。青枚長眉微蹙,推開東廂的門,踟躕一下——這樣的地方,如何住得人?

蘇嘉倒不太挑剔,進去開窗散一散潮濕的黴菌氣味,轉頭笑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有法子混進這城裏來。”

青枚淡淡的:“我與他們不是一日兩日的仇怨,自然早有準備。”反擊不是從她來以後才開始的,早在十年前他便開始布局,七年前蘇綺的出現加速了這一過程。否則,隻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怎能那樣迅速地打掉唯我堂大部分外圍勢力?

每一次看似輕鬆的行動後麵,都有無數個日夜的籌謀在支撐。他曾在這座城池長大,自然可以分辨出唯我堂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幾大勢力矛盾不斷,也可以利用這些漏洞開辟出幾個小小的藏身之處來。

青枚看她踮著腳尖在雜物堆中走來走去,似是要在這雜亂潮濕的房間裏收拾出可供坐臥之處來,沉默著上去幫忙,將雜物全都堆到一處角落裏,清理出桌椅及一小片幹淨地麵來。

窗戶大敞著,忽有高亢尖叫自正房傳來,似愉悅又似難過。青枚觸電一般,“啪”地關上窗,試圖將聲音隔離在外。回頭對上蘇嘉,兩個人都臉紅了,尷尬沉默。

單薄的門窗並不能全然阻擋音效,沉默更使得那聲音清晰縈繞耳邊,愈發尷尬。

“……”蘇嘉輕咳一聲,才要說話,青枚大步走了出去,背對著她道:“我去堂主府一探。”他們入城的事情瞞不了不多,越早行動越有利。

蘇嘉怔一下,隻來得及低喊一句:“你小心。”便見青年身形一拔,已不在原地。追出門去,仰頭四顧,哪裏還看得到他的影子?

他走後不多時,正房裏的動靜終於停止了。又過了一會兒,那癡肥男子慢悠悠自正房裏晃出來,一臉饜足。待要出門,忽地瞧見東廂,渾濁的目光停駐半晌,才哼著小曲兒踩著滿地汙水離去了。

落在鍋邊的肉,遲早是他的。

那暗娼待客人離去,滿麵桃花地過來敲開門,自顧走到床邊,掀起床板,底下赫然是一個地窖。她也不看蘇嘉,隻做了這一件事,便旁若無人地離去,走到大門口招徠別的客人。

蘇嘉猶豫一下,提著保險箱下到地窖裏,合上床板,點燃地窖中的蠟燭,見四周還算幹淨,便坐在竹席上,取出箱中物事來,慢慢擦拭著。

沒過多久,頭上便又傳來隱隱綽綽的高亢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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