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176.廢太子,清君側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6795

永平公主提防著清容,並沒有帶她去齊王的大營,那馬車不知在哪兒轉了大半天,到了入夜,才有人駕著馬車帶清容回去。

行宮的皇帝和太子已十分焦慮,一見清容獨自回來,立時問起齊王處如何。

“貴妃娘娘中了一箭,很不好。齊王的營地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們大約走了半日的功夫才到的。公主留了個心眼兒,並沒有讓人都跟著去。留了一隊人在外麵。公主說,齊王讓我做說客,請皇上殺了太子,重立儲君。”

清容沒有完全按照永平公主教給她的話說,一是永平公主說的出逃說辭,稍微有點兒誇張,二是,清容已經表明,齊王讓她做說客那是永平公主說的。反正她所得到的信息,都是從永平公主哪兒來的。

太子一聽這話,臉色大變,憤然道:“齊王,齊王當真這樣說?”

清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顫抖著搖頭。

太子道:“父皇,我這就領兵去平亂!請父皇給我兵權!救出母妃和永平。”

清容盡管心裏著急,可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她不知道這行宮裏誰是永平公主的人,她很怕這行宮已經被永平公主的人給包圍起來,但凡皇上和太子有什麽不對勁兒,她的人就能把她們給一鍋端了。

這時有將士進門,道:“報。”

皇帝立刻喚了人進來,道:“探子來報,四麵已經被重重包圍,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皇帝麵無血色,又是氣,又是懼怕,道:“送不出去,難道豫州的大軍全都來了?”

門外又有將士高聲喊“報”。

皇帝已經陷入了焦慮,大喝著命人進門。

進門的將士道:“合圍的大軍在高聲大喊,廢太子,清君側。”

太子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聽到這話,越發坐不住,道:“父皇,就讓我帶兵闖出去,隻要我能創出一道口子,就可以去大哥、二哥處調兵。”

皇帝身邊一直沉默的內侍,忍不住輕聲道:“太子殿下若是帶兵走了,陛下又要如何呢?齊王如今已經殺紅了眼,連自己的親娘都敢弑殺!”

得,想都不用想,這內侍是永平公主的人。

清容這刻算是明白永平公主到底怎麽以少勝多了,她壓根兒不打算耗費一兵一卒。她打算讓太子和齊王鷸蚌相爭,她坐收漁利。

她告訴齊王,太子犯上作亂挾持了皇帝,齊王領兵救駕,但皇上卻是不知道的,他看到的便是齊王造反。而齊王聽到的是太子挾持了皇帝,有皇上作為人質,他根本不敢貿然發兵。

無論是真造反還是假造反,誰都不敢不把皇上的性命當回事兒。一旦表現的太急迫,兩個人都會變得動機不純,誰造成皇上最終的死亡,誰就是真的造反,是師出無名,是不名正言順的。

所以,隻要永平公主能成功造成這樣的誤會,那麽兩邊無論傳出什麽樣的消息,都變成了齊王和太子的互相栽贓。

齊王不會相信從行宮處傳來的任何消息,相對的,皇上也不會相信齊王處傳來的任何消息。

但是永平公主用弱者的形象,同時博得了兩邊的信任,無論是齊王還是皇帝,都會相信永平公主說的話。

至於永平公主是如何巧妙的造成兩方的誤會,清容暫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清容猜測,恐怕回來之後,永平公主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孩子被李貴妃毒死之後,她大約就已經著手準備了。

永平公主這樣的打算,元珩知道嗎?

清容下意識覺著,元珩必定是知道的,因為他留在了京中,沒有出京。而且清容記得很清楚,元珩是自請留在京城的。

何況永平公主控製的那些人,清容覺得,金吾衛內部必然也被控製了。

太子道:“不然如何呢,難道坐以待斃嗎?”

“齊王想要的隻有太子,皇上若要保住自身,還是很容易的。”清容忽然冷靜的開口。

她想的很清楚了,亂吧,亂吧,越亂越好。守著這多疑心理不健全的狠心皇帝,大梁也好不到哪去。

倒不如攪亂這天地,到時候遼王才有機會,宋昭才有機會。她才能真真正正的挺直腰杆,不必在京城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想到這,清容繼續道:“太子想要撕開一個口子,卻能撕開嗎?豫州近十萬大軍,太子如何以卵擊石?太子把將士都帶走,那麽皇上的安危又要如何呢?太子當真能順利的請來援兵嗎?若是皇上在這兒出了什麽不測,太子回了京城,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稱帝了。”

太子聽見清容這話,臉色立時大變,怒斥道:“大膽!你別在這裏妖言惑眾,血口噴人!”

清容幽幽道:“我隻是說出了可能發生的實際情況,太子請別太心虛著急,稍安勿躁。”

太子厲聲喊道:“沒有,孤從沒有這個想法!”他說著,跪地膝行向皇上,道:“父皇,兒臣對您的忠心可鑒日月。”

清容道:“齊王要廢太子、清君側。隻要皇上廢了太子,齊王就沒有旁的說辭了。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皇上再派人去和談,答應冊立齊王為太子,把皇位禪讓給齊王,也能自保。”

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好法子,清容這樣說也不過是想要挑撥皇帝和太子之間的信任。

太子臉色變了又變,立時道:“父皇,您別聽沈清容胡說。齊王若要造反,未必……”

“未必會輕易放了皇上,未免皇上事後追究。可皇上保著太子隻能一起死,放棄太子,還有活的機會。”清容直接打斷了太子的話,看向太子,十分尖銳的問他道:“太子是覺著太子位更重要,還是皇上的安危更重要呢?”

皇上一言不發,眼中的狐疑越陷越深。確實如清容所說,太子想要身先士卒的跑出去,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真的是為了親自去請援兵嗎?還是說從這裏逃出去,等回了京城,太子完全可以說齊王犯上作亂,殺了皇帝。

他作為儲君,繼承皇位簡直不能更名正言順了。

所以此時此刻,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勢必最先要考慮自己的安危。

太子此時此刻隻要說出要離開的話,那就是動機不純。可在清容反複的強調下,太子又真的害怕皇上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把他給扔出去。畢竟皇上沒必要為了守住他的太子位,死撐到底。

皇上與太子此時,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中,互相猜忌,誰都不肯妥協。

過了半晌,皇上才麵色幽沉的同太子道,“你們都出去吧,讓朕靜一靜。”

太子還想說什麽,可思來想去又怕說多錯多,隻得勉強起身去了。

清容也重新回了自己的屋子。

自清容同永平公主去了,梅蕊便一直是心神不寧的,如今瞧見清容回來,這才終於放了心,歎了句阿彌陀佛。

清容默默的進了屋,關上門,卻也不敢同梅蕊說什麽。隻等著梅蕊服侍著她收拾停當,熄了燈,她才悄悄拉了梅蕊,語不傳六耳的小聲道:“你且記住,這兩日一旦亂起來,你就找機會去同華堂郡主安插進來的人說,想辦法去遼州送信,京城亂了,永平公主反了。”

梅蕊聽得表情大震,也不敢大聲說話,訥訥回不過神來一樣,道:“反,反了?”

清容生怕隔牆有耳,沒再多說什麽。

此刻,行宮內外的人幾乎都是輾轉難眠,全部都在盯著行宮內的動靜。

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清容實在挨不住困意,閉眼睡了過去。誰知還沒睡踏實,忽然聽見外麵吵雜的腳步聲。

清容立時翻身坐起來,問梅蕊道:“什麽聲音,難不成齊王的人闖進來了?”可清容又覺著不應該啊,依照永平公主眼下的形式,不會這麽快讓兩兵相交的。

這時有人在外麵叩門道:“沈姑娘,皇上請您過去。”

清容曉得是有什麽了不得的要緊事,不敢耽擱,隻胡亂擦了一把臉就去皇帝處。

來請的內侍同清容是貫熟的,一路便同清容小聲道:“太子殿下今早黎明喬裝帶著人出去,被人攔下了。”

清容有些吃驚,她不認為太子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他怎麽會如此輕舉妄動,何況還有太子妃和東宮的謀士在側。

清容心裏猜測,這多半又是永平公主的手段。

進了皇帝的寢宮,太子正被人押著跪在地上。皇帝怒不可遏的看著太子,鮮見已經發了一通火。

太子一副萎靡頹喪的樣子,跪坐在地,已然是無話可說了。

皇帝一看見清容進門,便道:“你既見過齊王,如今便還是你去告訴齊王。朕答應廢太子,冊立他為太子,讓他快快放了貴妃和永平。”

太子聞言,兀自不甘的大叫道:“父皇,您請三思啊。齊王犯上作亂,一旦陰謀得逞,又怎麽會放過您呢!我不是想扔下父皇您逃跑,兒臣,兒臣隻是……”

皇帝的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冷漠的看著太子,道:“你再說一句,朕立時殺了你,讓清容帶著你的頭顱去齊王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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