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170.害人性命,奪人夫婿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7162

清容自是無比震驚,訥訥道:“那位小郡王?”

自永平公主回京之後,皇上盡管賞賜了奢華的公主府,卻仍舊讓永平公主像從前一樣跟李貴妃住在一起。

那位從南疆回來的小郡王,已經六歲了,不過那孩子一點都不活潑可愛,性格倒是分外的陰沉早熟。

清容在禦花園裏見過三兩次,前些日子太監、宮女在禦花園裏給那孩子放風箏看,可那孩子一點都不高興,就那麽靜靜的漠然的坐著。

清容下意識問道:“怎麽歿的?”

內侍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許是水土不服吧。畢竟那個是南疆人,哪兒能適應得了咱們大梁。永平公主是挺難過的,來跟皇上哭過一回了。皇上從昨兒個開始心裏就不大痛快,連玉妃娘娘也沒見。今兒個當差,姑娘仔細一點吧。”

清容點了點頭,這一日便格外的風聲鶴唳。

皇上仍舊如常處理政務,等用過午膳,清容聽著皇上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聲音,皇上突然道:“清容。”

清容聽見召喚,立時起身進門去回話。

皇帝從床上坐起來,同清容道:“朕許久沒有做瑜伽冥想了,你來同朕一起做。”

清容低低應了一聲,便吩咐內監等人去準備。

皇帝一邊跟清容做瑜伽,一邊道:“清容,你心裏可怨恨朕?”

清容不知道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反問他道:“臣為什麽要怨恨皇上?”

皇帝一笑,道:“朕隨隨便便給你指婚,讓你和離就和離,如今又把你扣在京城。”

“怨恨麽?”清容反問一聲,很坦誠道:“因為不能自在的做想做的事,心裏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作為臣子,大約不能在心裏怨恨皇上。何況,我伺候皇上,獲得了我想要的利益,那麽作為交換,就隻能處處事事聽皇上您的安排。如果我還是沈家的一個小丫頭,連認都不認識皇上,皇上又哪裏會給我賜婚呢。”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不用任何付出就能得到的回報,更何況大梁這種封建社會了。

上輩子,她想賺很多的錢,就要付出時間去工作。她想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幹,除非她是富二代,否則就要付出餓肚子的代價。

這輩子也一樣,不顧這輩子女人的得到,往往付出了全部也沒有。她不能說自己是隨遇而安的,可她就是個很容易就會知足的個性。

皇帝仔細琢磨著清容的話,緩緩一笑,道:“朕總覺著你說的全是歪理,可仔細一想,又好像有幾分道理。這世上,哪有沒代價的好事。便如朕當皇帝,你以為就可以隨心所欲嗎?朕也要舍棄很多很多啊……”

皇帝這番話說的是悵然若失,說完幽幽的歎了口氣。

清容卻忍不住在心裏冷笑,可作為皇帝,恐怕他所付出的代價遠遠小於他所得到的。

“皇上,我們開始冥想了。”

這便是提醒皇帝,不要再說話了。

永平公主兒子的死去,並沒有給後宮帶來什麽大的風波,皇上也很快就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

之後,對清容的監視也一點一點的放鬆了下來。

這日用過午膳,皇上換傳召清容。

“有一件事,我要交給你去辦。”

皇上剛一說完話,清容便覺著有陰謀。

皇帝直接讓身邊的內侍呈上了聖旨,聖旨旁邊還有一條白綾。

清容不覺蹙眉,難不成皇上是打算賜死她了?

想到這裏,清容心裏咚咚跳個不停,極緊張。

“拿著這東西,去一趟鎮國將軍府。”

鎮國將軍指的是元珩,自打元珩從南疆得勝歸來,便脫離了江夏侯府,自立門戶。

清容看著這聖旨和白綾,心裏有一點糊塗,有一點清明,那種想到了又不敢想的心情。

“皇上,您,您這是?”

皇帝聲音沉沉的,淡淡道:“鎮國將軍的夫人忽然惡疾,重病而亡,朕要給鎮國將軍和永平公主賜婚。”

清容立時明白了,這條白領是為宋菱準備的。清容心裏一沉,十分抵觸,她忍不住蹙眉,道:“為什麽,為什麽是臣?”

皇帝繼續淡淡道:“你和他們都有交情,朕讓你去,是希望你能勸服鎮國將軍一家。”

清容覺著這是皇上為讓她和宋家恩斷義絕的手段,如果是她去賜死的宋菱,那麽以後宋昭、宋定夫妻、祖父祖母會怎麽看這件事。

這是一個大坑,她不能跳下。

清容抵觸的反對道:“我不能去。”

“沈清容,你對宋家還有情不成?”

清容料想到皇帝會拿這個說事,左右宋家已經平平安安的去了遼州,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越發大膽的拒絕道:“無論臣現在同宋家是何感情,可元將軍同臣是從小就相識的,宋菱同臣也是舊識。臣去傳這個旨意,實在於心不忍。”

皇帝立時變了色,道:“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朕太過殘忍,心狠手辣?”

清容不卑不亢的跪地,道:“臣不是這個意思,皇上心疼自己的女兒守寡,卻可曾問過永平公主,她願不願意害人性命,奪人夫婿呢?”

“孤自然是願意的,”永平公主冷冷的一笑,充滿諷刺的開口,道:“孤當然是願意的。還是孤想讓你去傳這個旨意,你應該謝謝孤!”

永平公主步履盈盈的從簾子後麵出來,黛眉一挑,居高臨下的看著清容。

永平公主穿著一身大紅色繡花鳥的宮裝,頭上堆著珠翠,妝容精致明豔。自她兒子離世後,清容還是第一次見她。

“我要謝公主什麽?”

清容總覺著永平公主大約是在壓抑中變態了,才會冒出這麽令人瞠目結舌的想法。

“難道你不應該謝孤,成全你親眼看著宋菱去死?”永平公主並沒有把話都說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是指她曾與元珩有情,自然不樂意看宋菱和元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清容腦子飛快的旋轉著,她該咱們替宋菱轉圜這樣的局麵。她何其無辜,怎麽就要突然遭來這種殺身之後。

“我好好的為什麽想要去看別人死?我不想看,也沒興趣。”她說著,極強硬的向皇上叩頭道:“這種事兒,恐怕皇上根本不想讓人知道。如果讓我去鎮國將軍府,我恐怕不敢保證,這件事兒會不會鬧得滿城風雨。”

皇上聞言,不禁蹙眉道:“沈清容,你越來越本事了,如今也敢同你祖母一樣威脅朕了?”

清容跪直了身子,脊背挺得筆直,道:“皇上既然怕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怕是您心裏也明白這樣做名不正言不順。”

永平公主大怒,道:“沈清容,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讓你去鎮國將軍府,你敢不去!”

清容不卑不亢的叩頭,淡淡道:“皇上和公主若是生氣,請殺了我。”清容匍匐在地,手心兒上已經沁出了汗來。

永平公主直接向皇帝道:“父皇,我要讓沈清容當我的女官。”

皇上看看沈清容,又看看永平公主,大怒道:“朕不管了,朕讓人去宣旨,沈清容如何,你自己看著辦吧。”皇上說完,站起身就走了。

清容心裏覺著皇上的態度十分詭異,皇上仿佛在補償永平公主什麽似的。

永平公主目光十分銳利,直接命令自己的宮女駕著清容往鎮國將軍府去。

清容和永平公主對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

永平公主微微仰著側臉凝著清容,譏諷的一笑,道:“沈清容,和皇權相較,你就是個螞蟻,孤一腳踩下去,你就死了。”

清容冷冷清清的看著永平公主,反問道:“這就是公主所謂的地位?仍舊靠著皇上,狐假虎威,用另一個女人的鮮血,去換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永平公主看著清容的神色,臉色大變,不悅道:“沈清容,你別總這麽看我。”

清容冷笑一聲,別過頭不再說話了。

永平公主的心緒卻全沒了,她有些氣急敗壞,怒衝衝道:“沈清容,你有什麽了不得的,總是那麽一副理直氣壯的惡心樣子。憑什麽你就永遠是對的,你就永遠問心無愧,名正言順!”

清容嗬嗬一笑,道:“公主說的對,我確實理直、氣壯。”清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著那四個字,“如果公主您也是理直氣壯,就不會心虛發怒了。是是非非,人的心裏自然有一杆秤,將心比心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可做了壞事,總難免心虛。若是連心虛都沒有了,那才真的可怕呢。”

永平公主大叫一聲,道:“停車!停車!”

清容還以為能有所轉機,卻聽永平公主道:“沈清容,你下去。你去下麵跟著車走。”

這樣的命令,便等同於是羞辱了。

清容卻溫吞的直接下了馬車,混入了馬車後麵公主的隨從中去。

永平公主在車上,還不忘高聲命令道:“快點,給我快點走!”

清容也隻得緊跟著馬車,小步跑起來。

也索幸,她一直保有運動的習慣,倒是跟上了馬車的速度。

清容小步跑著,直跑的腳都疼了,馬車終於停到了鎮國將軍府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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