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考試後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但這次期中考試的兩極氣氛很快被文理分科誌願表給打破了，再也沒有人為已經過去的考試成績糾結，而更多的開始考慮決定未來的選擇。
沈樨已經堅定了學理的念頭，而石瑤和李佳然也都做好選擇，一個學理一個學文，唯一猶豫不定的是季瑩。
“你的文科不是挺好的嗎？就學文吧，說不定能當文科班第一。”石瑤托著下巴建議道。
“可是每年大學錄取率文科比理科低好多……而且，學文科以後在大學專業選擇上也少很多……”季瑩講著自己的擔憂。
“那就學理，反正你理科成績也不差。不像我，理科簡直慘不忍睹。”李佳然皺著眉說，“我們班學理的多，到時候肯定變成理科班，你留在自己班同學也都熟悉，不用和我一樣去適應陌生的環境。”
“可我理科再下去會越來越難，我怕自己到時跟不上……”季瑩咕噥著。
“那你想想自己大學想學什麽吧，如果是必須學理科才能報考的那就別猶豫了，一門心思把理科成績提高上去。”沈樨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我晚上還有德語課，得先走了。”
石瑤看了眼教室門口，顧定珩已經站在外麵陽台上，斜著身子靠在欄杆上，擺明了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你和顧神最近越來越不對啊，怎麽每次放學都一起走？”石瑤眨著眼睛打趣沈樨，“是不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兒？終於在一起了？”
沈樨朝她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說：“走了啊，拜拜。”
顧定珩和她都不是張揚的性格，兩人也不想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在一起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況且他們畢竟還隻是高中生，家長和老師還是要顧及的。
“其實隻要我們把成績保持就好，老師家長不就是最關心這些嘛，你看，這學期我們倆成績都比以前好。”顧定珩比沈樨看得清楚，“我們不主動說，但感情的事情不是想瞞就能瞞得住的，如果大家知道了，我們就順其自然。”
“嗯，順其自然。”沈樨也不是古板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他交往，那麽需要承擔的後果她也早就考慮清楚。就像他說的，作為學生，他們不忘記自己現階段的主要任務，不耽誤學習，那麽對老師家長也有一個交代。
“以後放學後我陪你吃好飯在回家，好不好？反正，我家也沒這麽早開飯。”
“看著我吃，你會不會餓？”沈樨笑著揶揄他。
“餓，不過，秀色可餐。”
沈樨揶揄不成反被鬧了個大紅臉，故作生氣的說：“越來越沒正形，皮癢了是不是！”
“本來就是，都是我的人了，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想怎麽著就怎麽著。”說著像是要論證一般，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沈樨怎麽甩都沒甩開。
“才剛走出學校呢，別鬧了。”
“怕什麽，不會有人看到的。”顧定珩牽著她走著，一臉心滿意足，“你都不知道我想這一天想多久了，那時候每天對著手機裏你的電話發呆。”
沈樨聽他說著這些小心思，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是不是從來不記數學筆記？”
沉浸在甜蜜中的顧定珩一個不設防就直接回答：“是啊，我都會了，還記什麽。”
沈樨聽了笑容越來越大，盯著他直看。顧定珩在她的目光中終於想起來了，霎時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把頭扭向另一邊，說：“還不是看某個傻丫頭考得不好心情糟糕，我連夜寫得手都斷了，有人還不領情，竟然還跑來幫別人借。”
“原來你那麽早就起歪心思了？”沈樨可不饒他，繼續笑問。
“什麽歪心思，我那是助人為樂，幫助同學。”
“對對對，顧大學神最樂善好施。”
“亂用成語，你的語文成績真的及格了？”顧定珩拿另一隻手敲她額頭，牽著她的手卻一直沒放開。
在這樣的時候說起曾經的那些點滴，仿佛每一處都散發著甜蜜味道，就好像所有的幸福都一步步都在他們腳下，一路往下都鋪滿鮮花。
一直到沈樨德語課下課，臉色的笑容還是藏也藏不住，連方雅老師都好奇的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她隻笑著說是因為期中考試考得好，太開心了。方雅老師也替她開心，因為英語競賽的事情而被懷疑，這次考試沈樨英語也是全年級第一，而且149分將近滿分的成績也給了所有流言最有利的還擊。
“勝不驕敗不餒，繼續努力。”
“嗯，我會的。”沈樨現在覺得自己身體裏充滿力量，從來沒有如此確定過。
關於文理分科的事情，沈樨也打電話跟家裏商量了，沈爸爸和沈媽媽都尊重她自己的意見。最近家裏的事情也都很順利，沈爺爺的身體慢慢恢複，關鍵是和張爺爺一起琢磨老年人鞋子的設計，兩位老人家又煥發出了新生，每天都過的充實的不得了。而廠裏的鞋子上一次參加幾個原創品牌的小型展覽獲得了一致好評，網店已經發展得初具規模，每個月的營業額開始穩定下來。已經在開始談進駐原創品牌商城，還在考慮發展分銷商。
也正因為家裏參加的這個小型展覽，讓沈樨想到自己可以從現在開始就關注設計展。雖然她以前一直覺得高中階段還是以打基礎為主，畢竟好的設計師也需要足夠的文化知識做支撐。以前有些人會認為隻有成績差的同學才會去學美術學設計，其實這都是錯誤的想法。其實這些基本知識都是一個設計師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工業設計師，在設計的過程中需要涉及方方麵麵，比如力學的知識，人體工學的知識。
當然，一個出色的設計師最最需要的還是創意。但設計創意並不是不切實際空想，需要能夠最終成為成品，成為人們生活中一部分。
沈樨覺得自己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還好她不著急，她想多看看多學學，不斷豐富自己，就像很多優秀的作家都是在中年才完成其代表作一樣，很多設計師也是在人生閱曆越來越豐富後才迸發更多靈感，達到創作高峰。成名要趁早，這句話沈樨並不認同，她不想心浮氣躁，隻想沉下心來，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
文理分科的事情還在繼續被不斷討論，很多同學都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最終決定的。讓沈樨比較意外的是黃伊選擇了文科。
“黃伊選了文科，你知道嗎？”沈樨問前桌的唐宋。
“現在知道了。”唐宋有些無奈的回答，“她是打定主意跟我連同學都不是了。”
“那你到底怎麽想？”其實，對於這件事沈樨是支持黃伊的，不拖泥帶水，不給唐宋任何希望，不把唐宋當備胎，這樣的黃伊更讓人喜歡。
“我怎麽想好像一點都不重要啊！”唐宋歎了口氣說，“就這樣吧，以後再說。”
對於感情的事，沈樨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新手，還真給不了什麽建設性意見，況且感情的事也沒有對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原本黃伊和唐宋都想冷處理兩人的事，可偏偏事與願違。
實驗中學百年校慶，作為競爭對手的兄弟學校申大附中當然在被邀請之列。申大附中還特別被優待，除了領導和老師，還可以有十名學生代表參加。
反正，沈樨他們都不知道老師的選擇標準是什麽，名單出來後，顧定珩、沈樨、唐宋、黃伊都赫然在列。高三因為學習緊張已經與所有娛樂活動無關了，十名學生，以高二為主力，占了七個名額，高一分到三個，當然張弛絕對是其中之一。
最讓人意外的是楚含光並沒有出現在名單中，也有好事者去問老師，老師給出的官方答案是：楚含光同學身體不適，不適宜參加此類活動。大家都比較懵，從來沒有聽說楚含光有什麽大毛病啊？怎麽這樣的慶祝活動都不能參加了呢？
不管學生中有什麽疑問，老師們都是口徑一致，完全探不出什麽口風。沈樨也好奇問過顧定珩，事實上，顧定珩多少是知道些原因的。英語競賽泄題事件，雖然對外宣布的是另一個女生的名字，但如果申大和申大附中真的連真正禍首都調查不清，那也妄為百年名校了，隻是因為某些複雜的原因事實被壓下去了而已。
“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顧定珩直言不諱，沈樨一聽猜了個七七八八，也就不再問了。她不知道的是，楚含光為那件事付出的代價遠不止這些。
實驗中學的校慶在周六，從上午就開始一直到晚上結束。
上午是優秀校友的講座，下午是文藝演出，晚上是完全由學生組織的狂歡舞會。這還挺讓沈樨意外的，在她的印象中，四大初中裏實驗中學是最嚴謹古板的一個，竟然能有這樣的學生舞會。
“這是你不知道實驗的校史，在五四時期，實驗中學就一直是以學風開放聞名的，之後雖然有了改變，但骨子裏的血統不會變，學的時候刻苦學、玩的時候放肆玩，早已經成了現在實驗的傳統。”唐宋向沈樨解釋道，語氣裏還是滿滿的自豪和驕傲。
優秀校友講座同時開好幾場，沈樨、顧定珩和唐宋都選擇了一位自己回國創業的新貴，公司主要做遊戲開發還有原創動漫。
聽他在上麵講國內動漫產業的舉步維艱，聽他講曾經對美術電影製片廠的經典動畫的懷念，沈樨也深有同感。她不算是動漫發燒友，但也會去漫展，也追新番。麵對一大片國外的動漫作品，當然很希望有優秀的國產作品出現，那是一種原創情懷。
而顧定珩和唐宋和她關注的點則完全不一樣，他們聽的是如何融資如何建設團隊，仿佛男生的骨子裏都有一種開疆擴土的欲望，都想擁有自己的王國。
三個人聽得津津有味，到結束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等退場後，顧定珩和唐宋都跑到講台去試圖多問些問題。看著他們倆難得一見的熱情模樣，沈樨笑著走出了會場，避開人山人海，到一個相對安靜的樹蔭下等著。
“沈樨。”
回過頭去就看到張弛站在不遠處，上午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臉上，還有那皺著的眉。
這段時間沈樨的課餘幾乎都被顧定珩霸占了，每天晚上都會一起自習到很9點才回家。而高一和高二教室在不同的教學樓，除了晨會時、午餐時偶爾遇到，仔細算起來，她和張弛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呢。
“你去聽哪個講座了？我聽了創業的這個，還不錯哦。”沈樨笑著問他。
張弛看著她的笑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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