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064.一國公主的傲氣與尊嚴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6767

清容也頗有些猶豫,永平公主對她早有滿滿的惡意。誰知道她這一趟叫她入宮,是不是想把委屈和親的恨都算在她的頭上?

那日有六皇子在,她都想要把她挖眼割舌。如今仗著皇上無奈讓她和親的委屈,誰知會不會把她削成人棍。

奉國夫人起身,道:“宮裏來人,你不能不去,我同你一道進宮便是。”

清容心裏盡管發怵,可又奉國夫人保駕護航,倒是勉強安心幾分。

奉國夫人陪著清容進了宮,沒有跟那宮人先去李貴妃處,而是先去了太後宮中。

太後心裏對奉國夫人頗有些愧疚,便將清容留了下來,隻下旨讓永平公主來太後宮中說話。

永平公主一到太後宮中,遣退了跟著的人,隻留了清容與她兩個在配殿裏。

“嗬,沈清容你可真是個沒膽子,上不了台麵兒的小人。怎麽,你也心虛,怕我動手殺你嗎?”永平公主冷眼注視著清容,目光中充滿了輕視鄙夷。

“怕,當然怕了。”清容低垂著頭,這會兒直麵永平公主,她反倒十分平靜,“若是個正常的,知道是非輕重的人,就算真想讓我死,也會按自動手。可照著公主您的脾氣,怕是不會管眼下的輕重緩急,隻想動手碾死我吧?”

永平公主恨得雙眼通紅,盯著清容道:“怎麽,你還覺得委屈?”

清容不卑不亢的說道:“自然是委屈的,既不是我叫兩國議和的,也不是我帶著南疆使臣入京的,更不是我讓南疆人請旨求娶公主的,我能不委屈麽!”

“你敢說,不是你讓元珩把我誆出的六皇子府?你敢說,不是你讓宋昭攛掇五皇子帶著那南疆使臣見到我的。”永平公主語氣激動,一步一步走進清容,那副樣子,簡直是強忍著要撲上去掐死清容的衝動。

“這個倒不是由我說的,就算我沒有出言指使,公主在心裏也已經認定了是我在背後搗的鬼,不是嗎?”清容微微一笑,淡然道。

永平公主雙拳緊握,“你該死。”這話一字一句從她牙縫兒裏擠出來。

“您該嫁,”清容沒有正麵回應永平公主,而是很清晰幹脆的說了這麽一句。

這話擊的永平公主渾身一震,一時竟反駁不出什麽話來。

清容乘勝追擊的說道:“站在公主的立場上,我是該死。不過站在各家女孩子的立場上,同南疆和親,就該是公主的事兒。”

永平公主強硬的辯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們的父兄都是大梁的臣子,理應聽我父皇的。”

清容從容一笑,道:“公主說的是,若南疆人沒有點名道姓的求親,隻是想要一個大梁人做南疆的王後,那麽皇上給誰賜婚,誰都不敢有二話。可如今南疆人已然做出了選擇,您自己不願的事兒,又憑什麽讓別人來替代您?”

永平公主說不出話,在她的意識裏,隻要是她說的,那麽一切都該是理所當然的,她想要什麽,便應該得到什麽。可自從這個沈清容出現後,她發現,同這沈清容沾上邊兒的所有事,都似乎不在她的控製中。

沈清容講的那些道理,她從來聽都沒聽過,可那日,沈清容說,作為一個被大梁子民奉養的公主,她享受一切公主地位的無上尊貴與榮光時,也要付出公主的責任。

責任,多可笑的字眼。可她心底裏最不願意承認的某一處,竟覺得沈清容這話說的是對的。

“我是父皇和母妃的獨生女,我從生下來便得天獨厚,受盡恩寵。隻要是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五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元君素,那時候我什麽都不懂,我隻想日日看見他。後來漸漸長大,我越來越明白自己的心,我是要嫁給他的。等我長大,我一定要嫁給他。”

永平公主說到這,又忍不住情緒激動,猛地上前揪住清容的領子,道:“可是你,你毀了我的愛情,都讓你毀了!”

清容被她猛地這一下唬了一跳,心裏有些打鼓,可仍舊是麵不改色,隻微微偏頭,避免同永平公主殺人的眼神對視,“公主,我覺得,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老天爺。您看,我這不也讓您指婚給了宋昭。您鳳台選婿,也已經選了元珩,也有了皇上賜婚的聖旨。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永平公主一下掐住清容的脖子,道:“若是沒有你們從中作梗,我就能嫁給她。”

清容被緊緊的掐住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邊劇烈的咳嗽,勉強擠出兩字,“不會……”

這時候清容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之前學的防身術,揮手穩準狠的劈在了永平公主的脖子上,疼的永平公主一下縮回了手。

清容已經被掐的缺了氧,滿頭冒金星。她捂著脖子,咳著向後跌了下去,將身後的椅子帶倒。

外麵的宮人聽見動靜,立刻推門進來。

永平公主見狀,大叫道:“滾出去,你們進來做什麽!”

可眾人見清容臉色慘白的跌在地上劇烈的咳嗽,都不敢再貿然放兩人單獨呆在殿裏。

太後身邊的宮女跑進來,將清容扶起,小聲詢問她如何,需不需要傳太醫。

清容擺了擺手,緩了半天,才把那氣兒喘勻了。

乖乖,她還是太高估永平公主的雙商了。這種唯我獨尊的衝動型人格,簡直跟大型猛獸沒有任何分別,腦子都不過一過,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永平公主也回過神,眼中的殺意漸漸退去,又讓那些人都退出去。眾人有些遲疑,太後身邊的宮人為難的上前,勸永平公主道:“太後娘娘讓奴婢守在外麵,就是怕公主同宋少夫人起了爭執。您這會兒讓奴婢出去,若出了什麽事兒,奴婢不好同太後交代。”

永平公主道:“那你們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兩個總可以了吧?”

她折了個中,這一眾人勉強答應下來,全都退到了門口。

“你方才說什麽不會?”

清容站起身,做好了永平公主一動,她隨時跑路的準備,這才道:“元珩不會娶你,公主您心知肚明。”

這一句話,立時讓永平公主的情緒全麵崩潰。她眼中,霎時間湧出淚水,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清容也有些後悔,不應該把話說的這麽狠。

“今日我同公主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公主就算要殺了我,砍了我,您一樣還是要嫁去南疆。”

其實到現在為止,清容也沒鬧明白,永平公主非要見她,非要同她說話的意義何在。她快速的走到門邊,隻盼望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同永平公主會麵。

永平公主卻大聲道:“沈清容,我做到了。”

清容一愣,停下了腳步,轉身莫名其妙的看著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高傲的昂著頭,又是清容第一次見時那個盛氣淩人的高貴公主。

“我沒有白白享受大梁子民的奉養,我將為他們帶來萬世和平。我配得上一國公主的尊榮,沒有人可以看輕我。”

原來,她最在意的是那日在寶華門外清容輕蔑的眼神和說的那些話。

永平公主還不算無藥可救,她仍舊執著於她一國公主的傲氣與尊嚴。其實,從始至終和親這件事,她都是迷茫而害怕的。

清容竟聖母心的替永平公主感到心酸可憐。

“她差點掐死你,你居然替她可憐?你可真是觀世音在世!”宋昭聽到清容事後說起與永平公主發生了什麽,給了她十分中肯的評價。

清容不禁有點啼笑皆非,看來自己還是很有做聖母的潛質。

三日後的一早,永平公主身披大紅宮裝與皇帝、李貴妃辭行,原本皇後作為嫡母應該列席,卻因病告假,換成了李貴妃。

元珩作為送親使,一路送永平公主出大梁。送親的隊伍十分綿長,含翠說是那隊伍經過國公府的巷子,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走完,那才是真正的十裏紅妝。

可清容心裏卻想,如果永平公主能嫁給元珩,就算一抬嫁妝都沒有,她也甘之如飴的吧?

左右送走了永平公主,也算是送走了心腹大患,清容在心裏是很輕鬆的。

不過想起皇後因病沒有送永平公主出嫁,忍不住問宋昭,道:“你和五皇子出麵,這事兒不會引得皇上和李貴妃不快吧?”

宋昭眼波幽深,默然未語,半晌才忽然笑道:“做都已經做了,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清容遲疑的問宋昭,道:“依你對皇上的了解,總不至於為了這個事廢後吧?”

宋昭冷笑道:“我們宋家的人還沒四絕呢,何況他當初是怎麽繼位的,他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李貴妃他們家如今是行了,可京中誰不知道,李家從前是罪籍,祖上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人。”

清容算是勉強能安下心,不過皇後派和貴妃派總在那裏對峙,早晚是個麻煩。到時候爆發出來,宋家隨時都將麵臨天塌的危機。隻是現在說不好,幾時天塌。

此時的中宮裏,皇後和五皇子兩人跪在殿上。

皇帝目光陰沉的注視著母子倆,眼中充滿了騰騰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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