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060.南疆使團的目的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6977

蔣老夫人變了臉色,可礙於李貴妃在場,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宋菱沒輕沒重的嗤一聲,笑了出來。

清容很不在乎永平公主說的話,她隻沒心沒肺的一笑,軟軟的刺了回去,“公主這話,我可不敢認。若真這樣說,之前祖母將我同清容過繼過去,那可要怎麽說?照著公主這話,又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又當怎麽講?”

她這樣說,便是指,你用這樣的邏輯套用我是荒唐無禮,那邊約等於奉國夫人也荒唐無禮。左右照著永平公主這強詞奪理邏輯推禮下去,太後也是荒唐無禮。她們一家子,都是荒唐無禮。

永平公主自然聽出來,當即勃然變色,怒道:“好啊,沈清容!你敢欺辱皇室!”

清容低眉斂目,很是溫婉道:“不敢、不敢,我隻是照著公主這話說罷了。”

李貴妃似笑非笑,幽幽道:“這丫頭當真是生了一張利嘴,能言善辯的。”

太後自不把小姑娘間的口角放在心上,何況這些日子清容馬屁拍的好,太後從奉國夫人那邊論,已經快把清容當成親生孫女一般喜歡了。

“你們兩個丫頭,一見麵就打嘴仗。”

別家的命婦一瞧見這個,哪兒還敢偷笑清容,全都斂容正色。

眾人陪著太後說了一會兒話,那邊便有太監進門請太後等人入席。

這宴會是招待使團,為宋定接風,所以女眷用膳的地方,同前殿隔著數扇屏風,屏風麵兒是羽紗繡的雙麵繡,透光透亮,雖隔著屏風,也能看見人影重重。

兩邊各自入席,立時就有歌舞姬進門,曲子是一個曲子,分兩邊跳的是同一支舞。

皇帝先重賞了宋定,又賜宋定夫人為一品夫人,如此在品級上三夫人就高過了清容,和蔣老夫人比肩了。夫妻兩人,一裏一外跪地謝恩。

跟著,皇帝便是說了許多場麵上歡迎使節的話。

等他說完,南疆的使節突然上前,道:“我國使團今次前來,是肩負著兩國永世和平的重任。”

皇帝聽他說的冠冕堂皇,朗聲笑道:“朕承諾,締結盟約,你我永為兄弟之邦。”

南疆使臣臉上保持著禮貌而客氣的笑容,提醒皇帝道:“沒有骨血的的盟約,都是不能長久的。”

眾人皆沒懂這骨血的盟約,是個什麽盟約。

南疆使臣不疾不徐的說道:“我替我南疆國主,求娶皇帝陛下您的公主為我國王後。”

皇帝一愣,眾人也都齊刷刷的噤聲不語,皇帝隻有一位公主啊!

永平公主聽的這話,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皇太後立時小聲斥道:“永平,你給哀家站住!”

李貴妃才後知後覺的補充道:“永平,聽你父皇把話說完!”

永平公主臉色煞白,明日她便能鳳台選婿。什麽鬼使臣?她絕不同意!

“朕膝下隻有一位公主,已經許了人家。”皇帝不疾不徐的開口,笑嗬嗬道:“若你們所說的骨血盟約是這個意思,朕倒是可以替朕的兒子,求娶你們國的公主為妻。”

南疆使臣不屑道:“我國公主,能成為未來皇後嗎?”使臣這話便提及了儲君的問題。

盡管眾人心裏都知道,皇帝未來勢必會在李貴妃的兒子裏選擇儲君。可皇後還橫在那裏,皇後所出的嫡子也橫在那裏。五皇子盡管被投閑置散,可顯然不是個昏庸無能的人,若論資質,他確實比李貴妃的幾個兒子還要出眾。

“大膽!”大皇子拍案大怒道,“我國儲君一事,豈容你們邊陲小國妄自揣測?”

南疆使臣也不害怕,仍舊不卑不亢道:“請皇帝陛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想說的事,您的公主到我國便是王後,她未來生下擁有兩國無上高貴的血統的王子,將會繼承我南疆的王位,這是我們南疆的誠意。有了這種骨血的永世相傳,我們才是真正的手足之幫。”

使臣這番話很有他的道理,卻並不足以表現南疆的誠意。

二皇子冷笑,“若是我妹妹嫁過去,沒有生出王子呢?”直接指出這誠意背後存在的最大問題。

那南疆王若是不寵幸永平公主,永遠不生兒子,這骨血盟約便也就成了一紙空談。

南疆使臣道:“我用我們國王的無上榮耀,在佛祖麵前發誓,我們南疆的誠意,絕無虛言。”

清容暗暗發笑,就是你真拉來了如來佛祖,也不能保正永平公主嫁過去就絕對就能生下個男孩啊。

“若把你們的公主送來大梁,這話我們也說的出來。”六皇子譏誚的開口。

南疆使臣接連被三位皇子質疑,卻沒得著皇帝一句話,臉上已經流露出了不滿,冷然道:“若是大梁皇帝不答應,自有瓦剌和韃靼的公主啊,願意嫁入我們南疆做皇後。”

清容可是知道,二十多年前韃靼之所以幫助南疆出兵,就是因為和南疆的婚約。如今那位韃靼的公主,已經做了近五年的南疆攝政太後。

而大梁國力,實在難以支持繼續同南疆對峙。為今之計,最好的法子就是兩國停戰。

南疆使臣此刻放出這樣的話,等於扔了個炸彈出來。

南疆同韃靼的關係已經很緊密,若是在同瓦剌同一陣線,清容相信很快他們便會向南推進,直接將大梁的沃土瓜分。

這使臣的話極具威脅和挑戰性,皇帝此刻既不能把話給說僵了,也不能示弱丟了大梁的威儀。

殿內氣氛極度微妙,正僵持之際,但聽五皇子笑嗬嗬的站起來。

清容隔著那屏風能隱隱約約瞧見五皇子的輪廓,他拿著兩杯酒,從自己的席上走出來遞給南疆的使臣,笑道:“我大梁有一句話叫,欲速則不達,又有好事多磨一說。今天是為時辰的接風宴,咱們不提其它,隻飲酒聽歌賞曲看舞。”

南疆使臣看著五皇子,又環視其它幾位皇子一圈兒。畢竟遞酒的人身份尊貴,他不好不給這個麵子。所幸,借個台階兒便下了。

南疆使臣是把話說完了,可席間的眾人都是各懷心思。

永平公主對五皇子突然插嘴,將這件事遮過去很是不滿。照她的意思,就應該像她的兄弟那樣強硬,若是父皇把那南疆使臣打出去才痛快呢。

因此席間永平公主與李貴妃母女倆,沒少給皇後臉色看。更是話裏有話的怨怪五皇子多管閑事。

皇後不以為忤,隻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該吃吃、該喝喝、該說話說話、該看舞看舞。

左右這場筵席很是壓抑無趣,等出了宮,清容和宋昭同魏國公與國公夫人兩個告別,仍舊回莊子上去。

宋昭騎著馬,清容、潤容與華堂郡主三人坐在馬車裏,免不得要提起那和親的事。

“李貴妃和永平公主兩個人可真是奇怪,五殿下出來說話,是為大局。免得咱們同那使臣鬧僵了。貴妃和永平公主兩個好像瞧不出五殿下的苦心一樣,把對那使臣的怨氣,一股腦兒的撒在了皇後身上。可真真兒是讓人不知該怎麽說好了。”潤容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華堂郡主看的很透徹,道:“李貴妃和永平公主長在深宮裏,哪兒懂什麽國家利益,兩人一心都盯在使臣的求親上。”

潤容卻不以為然,道:“可我都明白的道理,她們卻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清容直截了當的總結道:“李貴妃和永平公主被皇上疼著寵著,是不知人間冷暖的。何況南疆遠在千裏,在她們看來,就算兩邊兒當真打起來,對她們也是不痛不癢。輸便輸了,那南疆還能打到京城來?”

潤容嗤笑道:“若真是如此,眼光便是太短淺狹隘了一點兒。”

華堂郡主一笑,“偏這世上最多的便是這種人,若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深明大義,那可就天下大同了!”

清容一手托腮,好奇道:“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答應南疆的請求,明兒個永平公主就要鳳台選婿了。”

華堂郡主似已經知道了最終答案一般,道:“皇上自不會讓永平公主嫁過去,否則他便不會當眾說出永平公主已經許了人家這樣的話。皇上連想都沒想,幾乎是脫口而出。”

清容忍不住暗自搖頭,道:“皇上若不想放棄這個同南疆修好的機會,又不想讓永平公主去,那隻怕皇親國戚家的女兒,就要倒黴了。”

潤容道:“這倒黴什麽?我就不信,那南疆使臣會要除了公主以外的人!”

華堂郡主搖頭,暗道潤容還是太天真。

清容撇嘴,道:“那南疆使臣可是沒見過永平公主的。永平公主不過是個稱號,誰都可以叫的。”

潤容轉念一想就立即明白了,不覺有些訝然。

八月十五,永平公主還是照常鳳台選婿。隻不過這規模大大縮水,刻意瞞住了南疆使臣。之後皇上拉了內閣幾位大臣,並著宋定等人開會,也不曉得說了什麽。

八月十七,李貴妃下旨,將各簪纓世家的適齡女子統統請進了宮,賞菊喝茶。

清容已經嫁人,自不在列,隻不過潤容因著奉國夫人的關係不得不去。清容與華堂郡主都知道這菊無好菊,茶無好茶,幌子罷了。

叮囑潤容小心應對,千萬別太出挑了。

結果潤容這一走,竟是徹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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