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宛如從雲端開始墜落一般,興奮、緊張、恐懼的感覺瞬間包裹了南宮的全身。這感覺別說是過山車了,多半就連蹦極都體會不到。但是……這些應該都是假的。
不管周圍怎樣,這些都隻是幻影而已,連帶著這個八門金鎖陣的本身就不是“真實”的。不用害怕……睜開眼,不然別說走進了最危險的那兩扇門裏,就連走進了安全的三扇門,都不會有什麽效果!
“唔……”
腦袋很痛,但是還沒有到讓南宮暈厥的地步。等到南宮睜開雙眼的時候,原先的景色已經像是開玩笑一般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看上去很“美麗”的坡道,兩旁的櫻花樹正在不停的灑落著它們樹杈上的細膩之物。的確,看上去是十分的美麗的,僅僅隻是看上去……而已。
實際上這根本就不是能讓南宮有心情欣賞的場麵,因為就在這原本應該美麗優雅的地方,卻有數不清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了道路的兩旁。櫻花的花瓣與他們屍體上的傷口混雜在了一起,讓南宮想幹嘔都做不到。美麗與醜陋的事物混雜在一起,不僅沒有中和,甚至顯得更加的殘忍與血腥。
這到底是哪裏?而且,這些屍體又是為何而死,何人所為?而且,現在肯定還有更多異常的地方。
“隊長!”
“隊長!怎麽辦?”
身邊傳來了男性的嘈雜聲,而南宮在扭過頭的同時,也猛然察覺到了這裏最大的異常。
並不是這美麗的坡道,也並不是路兩旁那“醜陋”的屍體。這裏,現在,這個地方,本身就是異常的!
“你說什麽怎麽辦?”
南宮勉強用不會露餡的回答敷衍著這些喊他隊長的家夥。對於他們那像是警察,卻又與記憶中的警察有所偏差的裝束,南宮在絞盡腦汁後終於得到了答案。
雖然隻是從外劇和電影裏得來的知識,但是也應該可以確定現在的……場景。這個時代多半應該是明治維新時期的霓虹,而這些喊著自己隊長的家夥,應該就是那個時代警察一樣的存在。而自己則是他們的隊長。
這多半就是在闖入了八門金鎖陣其中一道門之後出現的景象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幻覺。周圍的景色和這些警察暫且不說,就連自己的“角色”,也變成了一位看上去中年左右的大叔。
“就是那個殺人魔啊!我們該怎麽辦!?”
一位看上去十分沉不住氣的年輕小夥子衝著南宮嚷嚷了起來,“隊長你看,先遣隊全死光了,肯定是那個殺人魔一個人幹的。我,我們現在過去不是送死嗎?處置殺人魔什麽的,這點人數也太少了啊!”
“魂淡!你小子能不能有點誌氣!?這是任務,是命令!”沒等小夥說完,他身旁一位中年人就賞了他一拳,“就算是死,也要和殺人魔同歸於盡!”
“可是明知道是死,還要去……”
“行了,都少說幾句。”
心裏有些緊張的南宮打斷了這無意義的爭執,盡管腰間的刀讓他稍稍安心了那麽一點點,但是不得不說,能夠殺掉那麽多人的“殺人魔”,肯定也不在乎再殺幾個人了。
“既然弄清了殺人魔的位置,我們再不濟也要過去看一看。雖然和身份不符,等到見過之後再撤退,也總有一個理由交代吧!?”
如果說這一扇門裏出現的景象,就像是一個遊戲的開局一樣的話,那麽作為主角的自己,如果不去見一見殺人魔,觸發這個“主線任務”恐怕就要一直當著這個小隊長了。
這種事情南宮自然不會願意。
“怕死的就給我滾!如果你們還是個警察的話就留下來!”在嚎了一嗓子之後,雖然自己的心中都沒有什麽底,但是南宮還是咬咬牙邁開了大步。
隊員們在愣了一下之後全部都跟了上來,而走在最前頭的南宮隻是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開始判斷起當下的情況。
就自身而言,即便腳踏在泥土地上,但是五行的術法還是無法使用,多半這也是陣法的限製。而自己的腰間雖然帶著刀,但是很顯然並不是西荇,隻是很普通的一把刀而已。
周圍,道路兩旁也隻有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快要把他們埋起來的櫻花,暫時還無法判斷自己能否和以前一樣看見妖怪。這一切的所見所想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在這個地方,自己,南宮,多半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隊長而已。
所以,這裏到底是哪扇門?危險的?安全的?還是必死無疑的?雖然有些扯淡,但是這一切多半在見到隊員口中的“殺人魔”的時候,就能全部知曉了吧。
兩旁的櫻樹越來越多,而樹上灑落而下的花瓣也逐漸變得密集,這簡直就是要把人給埋起來的程度。說起來,這個時代的櫻花樹似乎很常見啊。美麗而又不失優雅,總感覺像是自己遇見的……
“隊,隊長……看,看見了!”
之前的小夥子慌張到發抖的聲音頓時讓南宮回過了神。啊,看見了,在那不遠處,也正是這條鋪滿了屍體的櫻花坡道的終點,有一個稍顯邋遢的家夥靠在了樹旁。
一個?唔?是一個嗎?為什麽剛剛好像……
“唔……”這一次是雙眼的刺痛,等到這不適的感覺緩解過後,南宮心中那最不好的想法還是完完全全的應驗了。
“隊長!?”
“我沒事!全員拔刀!”
八門金鎖,八扇一模一樣的門。其中三扇獲生,三扇獲傷,兩扇遇之則亡。但是無論是哪一扇門,多半都有著它們的同性。
沒錯,在這個八門金鎖陣裏,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因為這些都是幻境,而在這些門中幻境裏出現的一切事物,在此時此刻也必然是虛假的。
就連自己都隻是虛構出來的一個警察隊長,那就更不用說那個殺人魔,以及摟著他手臂的西荇了!真正的西荇應該被自己拋在了門外。這裏的這個西荇,就算看上去很可能是她過去的記憶,但是在這裏也是“假”的。
“殺人魔!”
雖然真的隻是在強撐,但是南宮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退縮,“你為什麽不跑!?”
“為什麽要跑?”
邋遢的浪人吐出了嘴裏叼著的一根青草。這個家夥,現在看到的場景……
這個殺人魔,就是西荇原先的主人!”另外我有名字,不過太不好意思了就不告訴你了。”
“……這個不礙事。”
南宮捏緊了手中的刀,“你的名字,我會活著出去,然後從西荇那問出來的。真正的西荇那。”
不止是眼前的西荇,就連這個“殺人魔”,也在南宮的話說完之後警覺了起來。這是必然的結果,對於一個剛見麵就知道自己器靈名字的家夥,任誰都會感到不可思議吧。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你好像是個挺有意思的家夥啊。”
男子握住了西荇的手,而隨後西荇也逐漸變成了那把南宮再熟悉不過的刀。雖然心中微妙的有些不爽,但是在想到一些十分嚴重的問題後,南宮甚至連手都緊張有些發抖起來。
這通體都開始泛紅的刀身,顯然是西荇在飽食之後才會有的樣子。而在這個時期的西荇,她的食物也十分的簡單易得――血。
不止西荇自身,甚至半晴等等的妖怪也都說過,在很久很久以前處於全盛狀態下的西荇,那絕對是一柄誰都忌憚的殺器。眼前的西荇,不就正是如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