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021.有深意的臨時測驗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6634

清容忙跪地,向著皇帝、皇子等人問安。

元珩也跟著她一道跪下,同皇帝告罪道:“公主在外聽聞皇上召見了五皇子、六皇子,心生好奇,才同沈姑娘闖了進來。卑職沒擋住,請皇上責罰。”

皇帝笑了笑,揮手讓兩個人起身,道:“都起來,各自坐吧,原也沒什麽要緊事。”

“父皇,方才沈清容笑的奇怪呢。”

清容不過是嘴角微微牽動,其實並沒有笑出來。原本元珩這麽一岔,都把事情給岔過去了,可永平公主仍舊不依不饒。

“你們沈家姑娘不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麽?書讀的多了,本事自然也多了。你是個本事大的,所以方才是不是笑話我父皇考他們的問題太簡單好笑?”

清容不卑不亢的垂頭,道:“小女自沒有這個意思,公主必定是看錯了。”

“不知皇上想如何考驗我等?”葉欽接過話頭,直接將話題又重新拉了回來。

皇帝對女孩子間鬥嘴很不感興趣,隻同葉欽道:“自下船後,咱們一路會去行宮。到行宮後,朕自會陸續召見大小官員,準你們在旁仔細觀察,卻不可詢問、說話,觀察後,你們隻同朕說一說頗得你們注意的官員,你們看誰像是棟梁能臣便是了。”

六皇子倒是頗有些犯難,道:“連這些官員的履曆都不能提前看一看?”

皇帝看著六皇子的目光格外的柔和慈愛,“自然是不能的。”

永平公主也不由笑話六皇子笨,“若是連履曆都給你們看了,你們自然就知道誰好、誰壞了!”

父女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十分溫馨和諧。清容想起昨兒個梅蕊科普的八卦,下意識的偏頭去看五皇子。五皇子表情淡淡的,盡管整個人都格外的沉著,喜怒不行於色,可眼神中卻實實的流露出了羨慕、渴望、難過、怨憤的複雜感情。

“父皇,您既是考量他們看人的眼力,我同沈清容也可以試一試。左右也是無趣。何況,方才沈清容那模樣,仿佛很是成竹在胸的樣子。”永平公主鮮見是緊抓住清容不放了。

清容心裏暗罵,往後麵對永平公主她還得時刻注意表情管理。

皇帝哈哈一笑,道:“你若是覺著有趣,那也不妨事。隻是要記住規矩,不可在人前失了體統便是!”

永平公主仰臉挑釁的看了一眼清容,清容但作未見,極快的轉頭避免同永平公主對視。

“眼瞧著船便靠岸,你們回去仔細準備,退下吧。”皇帝話落,大家各自行禮告退。

揚州一等一大的碼頭上,此時已站滿了揚州府的大小官員。見著龍舟靠近碼頭,這些大小官員按照品級大小,跪的格外整齊規矩,三呼萬歲。

禦駕下船登車,一路往行宮去。皇帝對著接駕的排場顯見十分受用,又見行宮修葺一新,越發龍心大悅,立時賞了揚州府兩萬兩充用。

奉國夫人陪著太後、皇後等人,在內宅接受揚州府的官員命婦前來請安。

清容則同永平公主跟著五皇子、六皇子等人在行宮前庭的偏房裏靜坐。幾人都隻能遠遠看著那些在庭院裏等候召見的官員,因著四扇門前皆垂著紗簾,裏麵的人能瞧見外麵,外麵的人瞧裏麵倒是看著不大分明。

那些官員三、五一群簇擁著站在庭院裏,多在聊天說話。六皇子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自有些坐不住,他同永平公主兩個一會兒去床前看,一會兒站在門邊仔細打量。

除去這二人外,屋子裏剩餘幾人倒是都格外沉穩淡定。

清容無所謂能不能瞧出名堂,左右她是來打醬油,外加讓永平公主打擊一番的。

等院子裏的人都被傳召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清容等人應召進正廳時,皇帝已是滿麵疲憊。

眾人請過安被賜了座,皇帝早讓人備了筆墨。讓眾人一一寫下感想。

清容隻寫了些有的沒的,例如:有個人特別高,有個人特別胖之類。至於旁的,隻泛泛的那麽看一眼,能看出什麽?就算她看出來揚州府的官場上有貓膩,她也不預備衝大個兒說出來。畢竟她這女主光環還沒到蘇天蘇地蘇空氣的強大地步,就算說出來,怕是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何況還有個姑奶奶等著她現場出醜,隨時開嘲諷。

皇帝一邊看,一邊詢問這幾人原因。答得倒都是中規中矩,不過是看誰態度殷勤,舉止沉穩一類,多數是好話。到了永平公主與清容兩個,皇帝也不過當個樂子罷了。

“一瞧永平這個,就是同浚兒商量好的。”皇帝倒是沒什麽可意外的,反過來讚許兩姐弟道:“你們這樣有商有量的很好。”

皇帝說著,又去看清容的結論,但見上麵寫著一個胖胖的,一個高高的。皇帝笑了笑,道:“丫頭,切忌以貌取人。”

永平公主不屑的諷刺道:“連話都沒聽明白,父皇是讓咱們找出能臣,你這胖的、高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

清容很天真無邪的回答道:“公主說的是,不過小女養在深閨,平日裏見的人多半是兄弟姐妹,再不然便是府裏的下人。實在是不懂如何觀人、識人,隻不過方才見的那位大人,胖的實在過分。想來平日裏多數是吃得多,動的少。”

永平公主輕哂著笑道:“許是生來就是那般呢?你怎知他是吃得多、動的少?我看你是瞎說的。”

清容道:“袁媽媽說鄉下養豬,都是讓豬吃得多,動的少。”

六皇子蕭浚立時幫腔自己的姐姐,斥清容道:“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你是說父皇選拔的肱骨重臣,是豬不成?”

清容十分尷尬無語,單從說話的邏輯上來看,永平公主與六皇子絕對是一個媽生的。這倆孩子這麽熊,貴妃隻怕也是個熊家長無疑。

皇帝倒是很不在意,隻笑道:“這丫頭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行了,這一路舟車勞頓,你們也各自早點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還要去大明寺、平山堂。”

眾人便仍舊起身告退,各自散去。

宋昭一路不緊不慢的跟在清容身後,直到兩人快到內宅,清容才停下,扭身道:“你得到此為止了。”

“你是不是要同我說些什麽?”宋昭笑眯眯的打量著清容。

清容很警惕的看著宋昭,但覺他這又是套路來了。

“你難道不該謝謝我?若不是我告訴給你公主是何脾性,你哪兒那麽容易同公主相處?隻怕早就被她折磨的要死要活了!”

清容看他便覺心煩,“就算你不說,同公主相處個幾日,她那脾性便也都會摸個一清二楚了。”

宋昭眯目,見她要走,忙又上前一步問清容道:“方才在偏廳的時候,你分明一直在盯著侯祿,是何緣故?”

清容自不認得宋昭說的這個侯祿是何許人也,她當即蹙眉,道:“我哪兒知道侯祿是誰?”

宋昭道:“中庭銀杏樹正下那個,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圓臉,生的極端方的那位。”

清容這才對上宋昭所說的侯祿是誰,她當時是在瞧那侯祿。因為她發現,他身邊聚著的官員極少,可整個中庭裏等候傳召的人,都去同他說過話。話說的也不多,大都是寥寥幾句。清容原以為他是整個兩淮品級最大的高官,但是頭兩個被叫進去的人裏竟沒有她,清容就越發好奇,觀察的更認真了一些。

那些人的模樣,驀地令她想起從前公司領導視察前,些部門內部掩藏幺蛾子的場景。特別是互相之間那種心照不宣,擠眉弄眼的曖昧氣氛。那些人見著侯祿說話時都是弓著身子,縮著肩的樣子,格外心虛又偷偷摸摸的樣子。

“他是什麽人?”清容就著宋昭的話問道。

宋昭極仔細的盯著清容的表情,道:“他是揚州府的知府,怎麽?他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清容心裏有幾分狐疑,宋昭這樣問,是他也察覺到什麽了?可依著宋昭平日裏的做派,以及方才在禦前說話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兒當回事兒,如今卻又攔了她的路,特特來問她為什麽盯著侯祿看?

“他有什麽不對?我隻是瞧著他在這些大人裏最精神罷了。還能有什麽?”清容不耐的敷衍。

宋昭揚了揚眉,似笑非笑,“是嗎?他最精神?若說樣貌,自是何總督與魏藩台瞧著更高大精神一些。那侯祿不過相貌平平,你卻大半天都隻盯著他?”

清容很是不理解宋昭為什麽要反複追問,但她卻能感覺到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至少沒有她看到,皇上隻是無聊的臨時起意,要測驗幾個人有沒有看人、識人的本事那麽簡單。那無緣無故立出這麽個名目,背後至少也是有什麽要試探的。

清容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千萬不能摻和進來。無論被扯進前朝還是後宮的爭端,隻怕都是無盡的麻煩。

“我不過是看了他一眼,你哪兒來的那麽多話?”清容話罷,扭身進了內宅。

宋昭自不好再跟上去,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目送著清容的背影離開。

待得四周無人,才聽他慢悠悠的說道:“宋麟,找人去盯著沈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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