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有謀

糖豆子

第153章 閑雜人等

書名:妃常有謀 作者:糖豆子 字數:13216

清歡如一顆浮萍,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嗓音清澈,“怎麽弄得這般狼狽?真是笨死了!”

這聲音太過熟悉,卻讓她想不起是誰,誰有這般清澈的聲音啊,她忘了。好像什麽人把她抱在懷裏,一如小時候,母後抱著她那般。朦朦朧朧中,她又昏睡了過去,照舊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不知白天黑夜。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盯著床簾出神,那緋紅色的簾子,好像有些印象,卻到底記不得在哪裏見過,而自己這是在哪裏。

她好像失去了什麽?她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動作突然呆滯,對,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翻開被子,尖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門外的春音聽到聲音,連忙跑了進來,見清歡醒了,心上一喜,“主子,你醒了!”隻是看到她赤腳跑了下來,心中又咯噔一聲,連忙說道:“主子地上涼,你快上床去!”

清歡看到春音,有些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春音扶到床上,她出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春音笑著,給她掖了掖被角,“主子,這裏是北青!是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她重複著她的話,突然腦海裏想起那夜的事情,表情又有些難過,她抓著春音的手,“春音,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春音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主子……”

清歡瞬間明白,她的孩子沒了,也是,流了那麽多血,她的孩子又怎麽會保得住!蘇瀛,是蘇瀛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的眼眶泛紅,春音見她又要哭,連忙上前安慰她,“主子,別難過了,你這不是回來了麽?過幾天,梵公子將馨兒清兒還有秋律接回來,我們就在這北青,哪也不去了,好麽?”

清歡眼睛很疼,她忍了忍眼淚,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哭,哭解決不了問題。她穩定了情緒,“我是怎麽回來的?”

春音悄悄打量了她的臉色,見她眼眶終於不紅了,這才說道:“將近年關,梵公子想去看看你,結果發現你不在清和宮裏,問了秋律才知道你被老王妃送去思過閣,這才將你帶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她苦笑一聲,若是長歌不去找她,那她就會被凍死在那思過閣,或是……流血過多而死。

“我睡了多長時間了?”清歡麵色平靜,語氣並沒有太多的波瀾,隻是這樣的她,卻讓春音更擔心。

“主子,今兒個是初七,你睡了十天了!”她不敢有隱瞞,隻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講。

皇後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秋律的話尾,就明白了,清歡一定都知道了。她開口,喊了清歡的名字,上前去握著她的手:“歡兒,你醒了!”

清歡點點頭,抬頭目光複雜,已經有一年未見母後了,沒想到再見麵時,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聲音哽咽,“母後……是女兒不肖!”

皇後伸手將她攬在懷裏,“歡兒,你受苦了!”

剛才忍了許久才憋下去的眼淚,在聽到皇後的這句話時,突然爆發,她趴在皇後的懷裏,嚎啕大哭,顧不得什麽公主的形象,顧不得什麽皇宮規矩。

她現在隻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一個離家許久未歸的孩子。皇後眼角濕潤,為了安撫她,也隻能忍著不哭,隻好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清歡的眼睛被淚水打的生疼,也不知道是悲傷過度還是太過勞累,趴在皇後的懷裏沉沉睡去。

皇後愛憐的摸著她的頭,這個孩子,自小就送出宮外,經曆的困難比其他的孩子多的多,原本以為,她受得苦難已經夠多了,可是蒼天仍然不放過她,又讓她受這等苦。

雖然是正月初七,但是宮中的氣氛卻頗為壓抑。皇後出了清歡的內殿,便與皇上對上。

皇上焦急踱步的動作停下,連忙上前問道,“怎麽樣了?”

皇後搖了搖頭,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皇上上前去扶著她,生怕積雪太厚,她走不穩。皇後任由他扶著,慢慢向前走,“當初歡兒執意要去南越和親,如今又落得這般。以後就莫要提南越的事情了。”

聽到皇後這話,常天陽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這一生,隻有三個女兒,那都是疼到骨子裏的,清歡遍體鱗傷的回來,他怎麽能輕饒了蘇瀛!

皇後見他動怒,瞪了他一眼道:“武力能解決什麽問題?你別打什麽歪主意!當年你為了保護樂兒,也做過不可理喻的事情,你忘了麽!”

常天陽氣惱的不說話,當年他不過是暗中聯合了東璃,讓南越吃了點苦頭,可是遠遠還不夠。這就是他為什麽討厭南越的原因。所以那時景寒從來請兵,他才同意了。

南越這兩個皇子沒一個好東西!殘害了他兩個女兒不說,還個個都受了心傷。文樂當初還好點,至少記不起來就不會痛了,可是清歡……唉,他歎了口氣。

“皇上……”一個太監在他旁邊停下,“宮門外傳來消息,說是大公主與駙馬爺回來了!”

文樂回來了?還有駙馬爺?常天陽眉頭一挑,胡子一吹,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他大手一揮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那小太監站在原地不動,支支吾吾好像還有什麽話,皇後好似看出了什麽端倪,問道,“還有什麽事?”

“額,還有……南越王蘇瀛也在宮外!”

“什麽?那個混賬東西還敢來北青?以為朕不敢將他碎屍萬段麽!”皇上憤怒的火花在眸子裏啪啪作響。

皇後知道他會衝動,隻好說道:“你先穩定情緒,萬一這裏麵有什麽隱情也說不定。”

“隱情?能有什麽隱情,他若真心對歡兒好,歡兒也不至於會沒了孩子,還這般痛苦!我常天陽雖沒有通天的本事,可是保護住自己的女兒還是能做到的!”皇上冷哼一聲這筆賬,他要仔仔細細的和蘇瀛好好算算!

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隻是想到皇後有身孕,又不自覺放慢了腳步,隨後對著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說道:“去,告訴宮門的守衛,除了大公主和駙馬爺,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進來!若有私闖的,格殺勿論!”

“嗻!”那小太監腳下生風,呼呼的離去。

常天陽這才得意的笑笑,先給他個小小的懲罰,日後再與他好好算賬!

宮門外,一輛馬車前,蘇律和文樂並肩而立,聽著侍衛的稟報,眼裏都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而身後的蘇瀛,亦變了變臉色。

他居然這麽快就淪為了“閑雜人等”。他苦笑,也對,自己從來沒有盡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沒有好好照顧清歡,也沒有好好照顧……孩子。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像古老破舊的齒輪,帶著喑啞,“你們進去吧,我在宮外等你們就好。”

文樂以為蘇瀛會不管不顧的闖進去,可是讓她驚訝的是,他居然妥協了。以前的蘇瀛,意氣風發,即便在他國,也絲毫不掩飾那一身貴胄之氣,可是今日,他居然會妥協。

“那你好好在宮外等著吧,我們看了清歡的情況,回頭再告訴你!”蘇律說完就攬著文樂離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他這頭一次正式的見老丈人呢!生怕蘇瀛進去破壞了氛圍,殃及池魚那就壞了!

還好他機智,今日帶了兩個助攻!他一左一右的牽著兩個小奶包,壓低聲音,以隻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一會兒見了皇祖父,可一定要給父王說幾句好話,聽見沒!”

月辰還好,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酷酷的向前走去。可是嬰格就沒那麽好糊弄了!他嘟著嘴問道:“皇祖父不喜歡父王麽?”

“額,咳,也不是,隻不過你皇祖父的脾氣他有些差,可能會對父王不滿,所以到時候你們就多圍著皇祖父說說話,聽到沒?”蘇律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心想這小奶包怎麽這麽多事!

他以為小奶包聽懂了,隻是還不等他再開口,就聽到嬰格說道:“一定是父王將娘親弄丟了,皇祖父才不喜歡父王的!啊,那父王這是求我們幫忙了?”

蘇律黑了黑臉,誰說最深沉機智的是月辰,明明眼前這個眨著眼睛,一臉天真的嬰格才最腹黑好不好!想著這個臭小子一定又是因為昨夜他搶了他娘親的事情而肆意報複,隻好哄著他:

“嬰格乖,好不好?等到我們回了南越,我就天天讓娘親陪你,父王再也不跟你搶了,好不?”蘇律樂嗬嗬的說道。

嬰格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蘇律看著那眼睛,和文樂如出一轍,黑亮黑亮的,小時候的事情,他記不得了,但是他想,小時候的文樂,一定也有這麽一雙大眼睛吧。

嬰格看到父王如此真摯的眼神,隻好點了點頭,笑道:“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父王吧!”

蘇律抽了抽嘴角,還勉為其難。他奸詐的一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嬰格還是太天真了,等到日後回了南越他欲哭無淚。原來蘇律說的日日陪著,不包括晚上。

說話間,龍翔宮已經到了。蘇律攜妻兒進去。在正上座的是常天陽和風林冉。蘇律文樂帶著兩個小奶包跪下請安。

皇上本來想拜拜架子,可是看到底下還有自己的女兒和兩個小奶包,就揮了揮手,讓他們起來。

蘇律帶著幾人做到位置上,自己又站起來,拱手道:“此前蘇律一直事務繁忙,未曾帶文兒和嬰格月辰來拜見,還望嶽父大人恕罪!”

常天陽冷哼一聲,“你是有罪,當年白吃了我宮中多少飯,這麽些年不知道來看望朕,是在怨朕麽?”

蘇律畢恭畢敬連忙說道:“嶽父多想了,蘇律在早些年受了點傷,往事都不記得了!”

常天陽心想,這麽些年,我們常家哪裏虧待了你,你居然一句不記得就給打發了!樂兒不記得,他也不記得,怎麽就這麽巧!他還想開口說幾句話呢,旁邊的皇後就瞪了他一眼。

皇上隻好閉嘴不再說話,隻是臉色不怎麽好看。文樂知道父皇一定是在為她抱不平,隻不過蘇律如今對自己很好,她也沒必要再去深究以前的事情。

為了緩解這個氛圍,清歡拉著兩個小奶包說道:“快去拜見皇祖母和皇祖父!”

兩個小奶包機靈的很,也看出自己的父王不怎麽受待見,於是兩人一蹦一跳的上去,先是對著二人拱了拱身子:“嬰格月辰給皇祖母和皇祖父請安!”

皇後看到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玉人兒,就高興的不得了,連忙拉過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不是就小時候的蘇律和文樂的翻版麽!

皇上還在兀自生氣,斜眼看了這兩個小奶包,呦,長得倒是機靈可愛。心裏雖然高興,可是臉色卻沒有半分緩和,依舊冷著一張臉。

兩個小奶包剛剛可是看的清楚呢!皇祖母對著皇祖父瞪眼了然後皇祖父就不敢說話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皇祖母要比皇祖父厲害啊!

於是二人的大眼睛狡黠的一轉,就聽月辰怯怯的說道:“皇祖父,你是不喜歡我和嬰格麽?”

嬰格在一旁也泫然欲泣,兩個大眼睛撲閃撲閃好像一會兒就要落淚了一般,他扁了扁嘴道,“皇祖父,是不是嬰格月辰做錯了什麽?”

本來看到兩個小奶包,皇後的母愛泛濫心就化了,此時看到二人如此這般可憐兮兮的,那雙大眼睛又與清歡小時候一般無二,一時間就喜愛的不得了。

她瞪眼看向常天陽,道:“你冷著臉做什麽,可嚇壞了兩個孩子!”

常天陽看到兩個孩子也是喜歡的很,可是礙於蘇律在場,他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哪知道還嚇著兩個孩子了!看著兩個圓滾滾的小肉球,他就想抱在懷裏,又怎麽會故意嚇他們呢!

本想再威風威風,可是聽到了皇後的話,敗下陣來,正要和藹可親的去抱抱兩個小奶包,站在殿下的文樂卻突然開口。

“父皇,我能不能去看看妹妹。”文樂知道父皇不想在蘇律麵前笑,是為給蘇律一個下馬威,也是為了給自己長氣勢,所以才出聲,尋個理由離去。

果然,常天陽巴不得他們二人趕緊離去,他就可以好好抱抱他的小外孫,於是冷冷的說道:“去吧!”

文樂得到了首肯,連忙拉著蘇律離去。皇上見他們走遠,這才樂嗬嗬的向兩個小奶包揮揮手道:“來,過來讓皇祖父抱抱!”

兩個小奶包瞬間黑線,這個皇祖父原來都是裝的啊!看來自己的父王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啊!

文樂拉著蘇律在這皇宮中快速的走著,蘇律卻心不在焉的環顧四周,突然拉著她停下,文樂疑惑的轉頭,“怎麽了?”

蘇律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文樂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淩楓殿的方向,她微微一笑,與他並立,說道,“淩楓殿是以前你住的地方。”

蘇律微微回神,難怪他覺得有些熟悉。半晌,他才淡淡的說道:“慢慢走,給我講講以前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吧!”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的這句話,文樂的心頭突然湧了蜜一般,她得意的說道:“那當然可以啦,那些日子可是我人生中的瑰寶,且聽我一一跟你說!”

蘇律的心顫抖了一下,眸子稍稍有些黯淡,明明回憶是他們二人的,如今成了文樂的瑰寶,而他卻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勾著她的手,緊緊的握著,此生他絕對不要放開她的手。

文樂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慢慢的走著,口若懸河的給他講著以前的事情。她笑,他看,長長的宮道被一片雪覆蓋,二人踏在雪上,留下兩排和諧的腳印。

等到二人去了清歡的住處,天微微黑了下來。進門的時候,清歡已經醒了,看到他們二人,虛弱的一笑,“你們怎麽來了?”

文樂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好些了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此前蘇律一直有事在身,我都未來得及回來看你。”

清歡笑道,“沒事了,我哪裏有那麽嬌弱。休息幾日就好了。”

文樂抿唇不語。清歡這個人,最會偽裝自己,假意堅強,假意勇敢,假意聰慧。明明心裏很弱小,很需要保護,可是為了旁人不擔心,就裝作一副沒有事的樣子。

文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你也拆不穿一個偽裝的清歡。

正在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春音突然進來說道:“主子,梵公子帶著太醫在門外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清歡微微頷首,又拉著文樂道,“許是來給我瞧瞧來了,這幾日一直昏迷,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皇姐不必憂心。”

長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清歡那沒有幾分力度的笑,他歎了口氣,這孩子自小就這樣,死軸死軸的,不願意讓旁人擔心一分。

“醒了?”他含笑踱步過去,微微對著文樂行了禮,“大公主也在。”

文樂起身回了禮,“這幾日還好有你在照顧清歡,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長歌笑道:“應該的!”那笑如同四月的微風,讓清歡心裏微微一顫,還是記憶中的長歌,即便她傷了他的心,他仍然義無反顧的幫她。

文樂和長歌讓了路,讓太醫給清歡把脈,那太醫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又問了問醒來之後有沒有什麽異狀。

清歡思索了片刻,平靜的說道:“隻是覺得小腹有微微的鈍痛,其餘的倒也沒什麽!”

那太醫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長歌,長歌笑道:“有什麽問題,太醫說便是。”

那太醫拱手道,“公主剛剛失去了胎兒,還要多加調養,這幾日不要動怒,切勿動作太大扯了傷口,注意保暖,老夫給公主開幾副藥調理身子!”

清歡聽到“失去胎兒”幾個字,一口氣梗在吼間,心口微微一滯,隻是麵上仍然笑意融融,“有勞太醫!”

如此平靜的清歡讓人欣慰也讓人心疼。長歌目光複雜,喜憂參半,清歡這般平靜,到底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將所有的事情埋在了心底,兀自傷痛?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去送送太醫。”

太醫走到殿外,轉頭對長歌說道:“公主的病,沒有那麽簡單。”

長歌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嚴重,要不然剛才太醫也不會目光複雜的看著他,於是問道:“她到底怎麽了?”

太醫低聲說道:“公主之前身子虛弱,索性一直有良藥養身,隻不過這次滑胎,傷了公主的元氣,這數日奔波,公主身子沒有補好,身體健康收到了虧損,小腹鈍痛便是因為血氣太少。”

說著他歎了口氣,“雖說女子滑胎正常,公主尚小,有機會恢複,隻不過若是晚了就不僅對公主身體不好,而且對以後得生育也會有些困難……”

“你是說,她以後很可能成為一個病秧子,而且,而且不能生育?”長歌突然抓著他的衣襟,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太醫知道他的心情,他自己也感到惋惜,畢竟這公主雖然不常在宮中居住,可是那聰慧機靈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公子也不必憂心,還是有辦法的!”太醫說道。

“什麽辦法,快告訴我!”長歌連忙問道。

太醫眉頭蹙了一下,“在西域蠻荒有一種草藥叫回魂,是恢複元氣的良藥,若是能以這種藥為藥引,在配著老夫開的藥房,興許還能救上一救。隻不過……”

長歌聽到有方法,眼睛盯著他,“隻不過什麽,你快說啊!”

“隻不過這回魂,生在極寒之地,又有西域蠻族看守,恐怕……”太醫歎了口氣,“這回魂,是江湖上高價懸賞的良藥,不少人為了得到它而命喪黃泉,恐怕要得到這藥,也難得很啊!”

長歌握了握拳頭,說道:“就是再難,我也一定要找到!”

宮外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黑影聽到他們的對話,身形一頓,半晌一閃而過,消失在這黑夜中。

長歌送了太醫回來,就看到清歡有說有笑的和文樂交談,太醫說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徘徊,若是沒有回魂,清歡就再也不會笑的這麽開心了是麽?

而且,很有可能會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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