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有謀

糖豆子

第119章 良權歸來

書名:妃常有謀 作者:糖豆子 字數:9346

找到了知己讓清歡高興無比,她自己的琴藝,已經足以讓眾人驚歎,沒想到蘇黎魅的琴藝更是在她之上。

蘇律和景回言恰巧走到了房門前,聽著這琴音也頗為入迷。他們二人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琴聲了?

那琴聲聲聲入耳,或徐緩,或急促,讓景回言在那其中浮浮沉沉。琴音似文樂的心情般,讓他如臨其境,心中也波-濤-洶-湧。

一曲作罷,餘音繞梁,眾人還沉醉在那旋律中久久不能回神。

“姑姑,你怎麽哭了?”小奶包看著蘇黎魅,上前去給她擦眼淚。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落了淚。

蘇黎魅擦了擦眼睛,笑著說道:“沒事,許是這天氣太冷了,有些受不住!”

小奶包還小,什麽都不懂,聽到這話便信了,於是將暖爐端到了她跟前:“姑姑,這樣便不冷了吧!”

蘇黎魅看著兩個懂事的小奶包,卻抑製不住心中的傷感,反而眼淚變得更多了。她微微控製住自己的心情,說道:“是啊,暖和多了!”

身體是暖了,可是她心裏的冰冷,誰來給她暖呢?

門外景回言聽到他們的對話,默默的離去。他欠她的,不止是一個承諾,還有她五年的青春韶華。

蘇律見他離去,也無奈的歎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人人都要渡著情劫,如今他也自身難保,又如何去幫他們?

房間內,清歡和秋梅默默的沒有做聲。遇到這種情況,外人是插不上嘴的。此時若是和她說一句話,她便會更加迷茫。

隻有讓她自己想清楚了才好。

半晌,房屋內靜悄悄的,隻剩下眾人的呼吸聲,蘇黎魅終於從那悲傷的氛圍中拔了出來,這才起身,對清歡二人說道:“真是抱歉,今日有些失禮。”

清歡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客氣,女子本就應該敢愛敢恨。有些事,想通了便好!”

“嗯!”蘇黎魅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因為她能懂她而開心,覺得自己心裏的陰霾也瞬間少了許多。

心結心結,不是那麽容易就解開的。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不一會兒,三人便從今天天氣不錯聊到了天南海北。眾人也都放下自己的心事,仿佛回到了閨閣年紀,小女兒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時候。

“夫人……”外室侯著的婢女出聲,打破了三人的談話。

秋梅因為清歡說的話而大笑不止,聽到婢女的聲音,笑著說道:“什麽事?”

婢女說話的聲音,好似也因為秋梅的笑聲而愉悅了幾分,回答道:“夫人,門外有人求見!”

“呦,今兒個這是怎麽了?貴客倒是不少!”秋梅笑著站起來,走到外室,看了看外麵的天,問道:“老爺還沒回來?”

“回夫人,老爺還在衙門。”薛府的婢女,大多長得清秀,而且帶著青春的氣息。

清歡最喜歡這薛府的氛圍,許是因為秋梅脾氣秉性與其他的夫人不同,所以對下人的要求也不高。才讓這薛府充滿了活絡的氛圍。

無論是南越還是北青的王宮,都比不上薛府。

秋梅聽了婢女的回複,點了點頭,說道:“那便出去看看吧!”

婢女在前麵領路,清歡不放心秋梅,便扶著她與她一起,而蘇黎魅身為貴客,自然不用出去,所以便留在房裏照看兩個小奶包。

已是黃昏時刻,天空有有些陰沉,看來今夜不可避免的又要下一場雪了!

二人行到門口,便見兩匹駿馬,那馬上正是兩位翩翩公子。因為隔得遠,清歡並沒有看清馬上的人。

她隻顧著小心翼翼的扶著秋梅,低頭看著麵前的路。直到秋梅驚訝的說道:“孟子深?你怎麽來了?”

孟子深?清歡猛的抬頭,正對上孟子深含笑的雙眸,“又見麵了,清歡!”

“你,你沒事吧!”清歡看到他甚是驚訝,畢竟那日離開了連空山,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有人說他受了傷,被蝶衣禁足,也有人說他早已被蝶衣處死。她曾因為自己害了他而內疚不已,沒想到今日還能看到他!

“我當然沒事,而且,我還給你帶了一個不錯的禮物!”孟子深高深莫測的看著她,非常滿意她一臉疑惑的表情

他駕馬輕輕後退了一步,他身後的男子便一覽無餘出現在清歡的視線之內。清歡的表情由開始的疑惑,變成驚詫,再變成驚喜,最後變成淚流滿麵。

那個在深夜都會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她以為她此生再也見不到的,那個她要還一筆生死債的人,此時就在她的麵前。

依舊是一身青衫,寥寥幾筆便可勾勒的幹淨的男子。他在馬上微微一笑,“清歡,我回來了!”

清歡唇角顫抖,怎麽都說不出一句話。那男子翻身下馬,將她擁入懷中,激動的說道:“別哭了,真的是我,是我回來了!”

“良權!”清歡叫出他的名字。

“嗯,是我!”他回道。

此時清歡再也抑製不住,痛哭出聲。感謝上蒼,讓她此生還能再遇到良權。讓她不至於內疚一生,惴惴不安。

他活著,她便可以報了他救她的恩。也便可以不留遺憾。

清歡覺得自己這樣被他抱著不合禮數,於是鬆開他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蘇瀛告訴她,良權的屍首找不到,已經被萬花飄香解決了。

良權懷中突然空了,有一絲絲失落,卻並未表現得太過明顯。經曆了生死,他也早已看開,有些人,不屬於自己,便永遠不屬於。

自己表白過了,便也不留遺憾,隻要清歡幸福就好。

孟子深聽到清歡這樣問,捋了捋自己白色的頭發,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就回去說吧!”

秋梅這才說道:“對對對,外麵冷,快些進府吧!”

眾人說著便一同回了薛府。

原來,那日在雨花台,蘇瀛救走了清歡。當時良權奄奄一息,他為清歡擋了一刀,雖然孟子深那一腳,將刀踢歪了幾分,可是他仍舊傷的很重。

孟子深為他封了穴位,又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由幾個值得信任的心腹看守。

蝶衣知道了之後,卻已經找不到良權的下落,一怒之下,便將孟子深壓入大牢。他清楚的記得,那個養了他半生的女人,麵目猙獰,一臉失望。

他無法出去救良權,此時妙琴幫了他。在他壓入大牢不久,妙琴也被關了進去。她偷偷帶了些藥物,還偷了天牢的鑰匙。

他逃出連空山,為良權救治。用了不少良藥,才終於將他救回。

可是半月前,蝶衣卻急急將他召回,說是蝶衣已經活不久,讓堂主孟子深回去接替位子。

孟子深以為是蝶衣的計謀,可是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甚者,更是跪下來求他回去,他便覺得事情多有嚴重,畢竟他從小便被蝶衣養大,就算是養育之恩,他也是該回去看一眼的!

他早已做好準備,萬一蝶衣真要殺他滅口,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蝶衣真的病危了。

那個驕傲了一世的女子,在軟榻上奄奄一息,已經瘦骨嶙峋的手,握著孟子深,眼裏滿是淚水。

她說,“我執著了一輩子,想著如何報複那個男人,想著如何讓他妻離子散,到頭來,卻失了自己的大好年華,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你是我養了一輩子的孩子,我知道我對你苛刻,可是你能不能,在最後幫我做一件事情?”

人之將死,心中必然有太多的遺憾。孟子深不忍拒絕,便點頭答應。

蝶衣欣慰的笑笑,還好,孟子深還願意幫她,她從首飾盒中拿出一支珠釵,正是她平日裏帶的那梅花簪:“子深,這支珠釵,是那個人送我的,你且替我還了吧。我執著了這麽多年,也該放下了!”

她將珠釵放在孟子深手裏,虛弱的笑笑:“我對你不好,總是讓你做些壞事,違背了你的意願,你可,還怪我?”

此時,再多的怨恨也消失殆盡。孟子深知道,她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她也會在深夜,獨自暗傷。

她讓他做了太多的壞事,可也養育了他二十年有餘。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怪!”

蝶衣聽著他的話,流出了眼淚,那一句不怪,足夠讓她解脫,她嘴唇打顫,卻仍然想要將話說完:“你以前,愛過一個女人,你叫她小魚兒,是那個人的女兒,你當時將她帶回了連空山,我不同意,便讓你們喝了斷情泉,你的頭發,也因此一夜變白,這件事,你可怪我?”

“女人?那個人的女兒?”孟子深疑惑,他是覺得心中少了什麽,卻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愛過一個女人。那麽,那個她深愛的女人還愛他麽?

蝶衣還想說什麽,卻已經快要支撐不住,於是從懷中拿出一瓶藥,遞給他說道:“這是醉紅顏的解藥,你拿去給那個叫清歡的女子吧!”

說完她苦笑一聲又說道:“我對那個人的恨意,都加諸於他的三個女兒身上。我做的所有錯事,此生怕是難以贖罪,死後也是要下地獄的!”

她握著他的手,攥的很緊,仿佛沒了他的支撐,她便消失殆盡了一般,“秋梅,她並不是被拋棄了,是我將她帶到了南越,那個人,即便秋梅是個殘兒,他都不肯放棄的!那個人,一生護內,愛憎分明,他怕是恨我入骨,此生我與他無緣,便留到來生……”

孟子深握著她的手,直到她說完了所有的話,那個一生驕傲的女人,終於鬆開了手,沉沉的睡去。

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他忽略了自己失憶的那一段,剩下的全都告訴了眾人。

清歡和秋梅心情沉重。清歡曾經因為她,而失去了很多,可是如今聽到她已經逝去的消息,卻怎麽都無法再恨她。

秋梅知道自己並不是被父母拋棄,心中已經是難以言表的感動,原來她並不是一個棄兒,原來她的父皇是如此的愛她。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壞女人,隻是因為錯愛而誤了一生。”清歡淡淡的說道,“如果她壞,她便不會將孟子深養大,如果她壞,她便不會治了秋梅的腿,如果她壞,她完全可以將醉紅顏的解藥帶入土中或者銷毀,讓所有人都找不到……”

秋梅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在過去的二十年裏,蝶衣對她並不壞,甚至還會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為她出頭。

孟子深不置可否,他拿出珠釵,說道:“蝶衣她,一生都在追隨你們的父皇,這珠釵是你父皇送給她的,你們便將它帶回去,給你的父皇吧!也算是圓了蝶衣一個願望!”

清歡接過那支五朵梅花的珠釵,心裏五味雜陳。癡心的女子不少,可是這般癲狂的著實不多。即便站在她的立場上,她不能將珠釵拿回去給父皇。可是想到蝶衣的癡情,她便不能不圓了她的夢。

孟子深站起來說道:“既然我東西都送到了,過兩日,我便要離開了,如今萬花飄香正是群龍無首,還需要我回去掌控大局。對了,醉紅顏的解藥,一個時辰服用一粒,吃三日,毒方可解。”

清歡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孟子深便行禮離去。其實,他心中還有一件事情。斷情泉的解藥,他也在蝶衣的遺物中找到。

那個被他遺忘的女子,他終於記起,她騙他叫小魚兒,可是他知道了,她竟是北青的公主!

他之所以與她相遇,是因為南越和東璃的戰爭,萬花飄香曾經被東璃雇傭,去殺害某個皇子。他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她。

隻是她心有所屬,而他卻,一廂情願……

往事不堪回首,隻不過,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遇到那個女子……

……

清塵宮內……

李初雲端著茶水,一副悠閑的樣子。前幾日,她給父親送了書信,她便不用擔心父親會與柳家勾結。

“貴人,貴人!”婉荷匆匆進來。

“什麽事?”李初雲放下茶水。

“回貴人,老爺來信了!”婉荷高興的說道。

“是麽?快來拿給我看看!”李初雲心情愉悅,看來父親做好了打算。

李初雲接過信,迫不及待的打開,隻是看到那裏麵的內容,竟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這可真的是父親寫的?”李初雲拿著信的手抖著,似是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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