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有謀

糖豆子

第72章 冤案

書名:妃常有謀 作者:糖豆子 字數:6649

蘇瀛低頭看著她,她睫毛微微輕顫,蘇瀛又吻上她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落在她的唇角。

清歡閉上眼睛,手自然的攀上蘇瀛的脖子,一吻天荒。似癡纏,似繾綣,她深陷其中。

一吻結束,清歡輕輕睜開眼睛,對上蘇瀛深如古潭的眸子,臉上泛著紅色,蘇瀛輕笑:“都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麽?”

“……”

清歡鬆開他,向後退了一步,抿唇不說話。蘇瀛最近太奇怪了,一言不合就親親,弄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好了,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很享受。

她真是瘋了!

她轉過身,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一下自己的心跳。誰知,蘇瀛卻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了她,清歡剛想掙紮,卻聽到蘇瀛輕輕說道:“就一會,一會兒就好。”

清歡瞬間不再掙紮,他的語氣帶著懇求,聲音很輕,不似之前那般冷冽,那般強勢,也不是之前那般溫柔,那般戲謔。

那聲音帶著無奈,帶著悲傷,帶著寂寞和一些清歡聽不懂的東西。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手抱著她的腰,兩人就那樣默默不說話。

清歡想,他一定很累吧,生活在皇宮,爾虞我詐,每天要和那麽多的人鬥智鬥勇。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懂他。他最愛的柳纖柔的父親勾結外敵,最愛她的楊語嫣背叛了他。

就連她自己,如果北青和南越有對峙的那一天,她恐怕也是會站在北青一邊的吧。

“蘇瀛!蘇瀛,你……”紀還靈從門外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連忙捂著眼睛,轉頭:“額,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蘇瀛抬起頭,眼神恢複平常,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問道:“什麽事?”

清歡微微歪頭看了他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好看,恢複了他的冷峻,他是不是一直這麽累,需要這麽偽裝自己?

蘇瀛的聲音冷的讓紀還靈打了一個冷顫,他從指尖看到兩人分開,放下手輕咳了一聲說道:“門外有人喊冤。場麵有些難以控製。”

蘇瀛轉頭看了清歡一眼說道:“你留在這裏吧。我去看看。”

清歡拉住他的手,眼角彎彎,說道:“我陪你!”

纖細的小手傳來一股股暖流,讓蘇瀛一愣,隨即點頭。

紀還靈在一旁,內心嘀咕,他們兩個的關係何時這麽親密了?托著腮嘀咕了一會兒才發現兩人早已相攜離去。他連忙追了上去。

此時天已經變黑,焦府燈火通明,燈籠蜿蜒如同紅龍直到門口。他們到了大堂中,發現良權也剛到,正要派人去看看。

“有人穿著白色的喪服在焦府大鬧,門外聚集了不少百姓。”良權看到他們,上前說道。

蘇瀛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麽原因?”

良權說道:“現在還不清楚,等安定了眾人,再將惹事的人抓來仔細詢問!”

蘇瀛點了點頭。清歡在一旁,一直看著他,蘇瀛在眾人麵前都很少笑的,大多數都是皺著眉頭,氣壓低沉,語言也不多。

她握著他的手用了用力氣,蘇瀛轉頭,卻看到她小臉平靜的看著前方,他也回握了她的小手,攥緊不想放開。

清歡心裏有些小驚訝,他居然會回應自己。雖然心裏雀躍,但表麵仍舊沒有太大的波動。

旁邊的良權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心裏苦苦地,澀澀的。看來清歡和他注定無緣無份,到頭來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過了有一刻鍾,終於有一個人進來說道:“大人,門外惹事之人已經抓起來了,是前任州府之子……方正。”

“帶上來!”良權說道。

蘇瀛坐在首位上,清歡站在他後麵。還不等人押上來,焦示橫穿著一身官服,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許是因為跑的太急帽子有些歪。

剛進了大殿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下官治理寧州不嚴,百姓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起來吧,焦大人何須多禮。”蘇瀛端著麵前的水,輕輕喝了一口。

焦示橫起來,然後說道:“糟糠之妻準備了晚飯,還請各位大人先去後堂用膳,這等小事就交給下官吧!”

蘇瀛抬了抬眸子,盯著他,也不說話,滿堂靜謐,隻有蘇瀛的手指敲著桌子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不急不緩,敲得人心惶惶。

焦示橫此時低著頭,他能感受到來自蘇瀛的壓力,急得滿頭大汗,但卻不能說話。今日他收到李聖通的消息,明擺著不想再管他。

他想著怎麽脫身,下午又去了各個官員家裏想解決措施,可是樹倒猢猻散,他竟然吃了不少閉門羹。回來的時候,又聽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蘇瀛就那樣敲著桌子,什麽話都不說,焦示橫也不敢站起身來,就那樣跪在地上,低著頭。

沉默間,官兵押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進來,男子一身白色喪服,眉清目秀,目光清冽。到了堂上就跪下,清秀的臉上帶著悲痛,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焦示橫看到那人的時候臉色都白了,冷汗簌簌,手指顫顫的指著他:“你……”

男子看了他一眼,眸光閃著怒光。眼圈也瞬間泛紅。

“你為何在府門外聚眾鬧事?”良權問道。

男子轉頭,眼圈泛紅,又磕了一個響頭,說道:“大人,草民有冤!”說完,帶著憤怒的目光又看向焦示橫,後者低著頭跪在那裏,實則手心冒汗。

“你有什麽冤情,說出來,我們會給你做主!”良權看了蘇瀛一眼,後者停下手指,伸手喝了一口茶,好似很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

男子又扣了一個響頭,說道:“多謝大人。”

“草民名方正,是寧州方家的長孫,原寧州州府是草民的祖父。草民是想替祖父洗刷冤情!”說著,男子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祖父原是寧州的州府,在任二十多年,兢兢業業,清正廉明。寧州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加上蝗災,寧州糧食短缺,雪上加霜。祖父多次上書朝廷,卻都沒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寧州的災害一拖再拖。”

男子邊說,臉上的表情也是很悲傷。清歡想了想,之前的確有一個州府因為知情不報而被查辦,後來又換了新的官員,隻是聽起來,好似事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隻聽男子又說道:“半月前,方家被抄滿門,男子充軍,女子下獄,祖父也被斬首示眾!草民因自小在外求學,終年不入家門,偶得家書,竟是如此悲痛之事,草民痛不欲生,想要隨祖父而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不過是未到傷心處罷了。隻見他唐唐七尺男兒身子筆直的立在堂上,隻是身體顫抖,竟當眾落淚。

清歡抿了抿唇,這人說的絕對是真的,如此情真意切,這裏麵一定有隱情。男子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說道:“隻是我覺得祖父一生清廉,愛民如子,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更何況祖父多次向上級官員請示,為何說成是知情不報。另外還給祖父加了貪官汙吏了罪名。所以我開始懷疑,我喬裝打扮,改名換姓回到寧州然後我就發現事情的真相是有人陷害我的祖父!”

“陷害”兩個字他說的特別重,竟讓焦示橫一個哆嗦。

“然後呢?繼續說下去。”蘇瀛抿了一口茶,眸光閃著某種不明的光,表情看不出喜怒。

清歡在一旁卻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蘇瀛的怒氣,絲絲縷縷滲入室內的每個角落。清歡在蘇瀛旁邊帶的時間長了,就發現蘇瀛今日的怒氣是不一樣的。似乎早已知曉了到底是何事,隻是還帶了些餘怒。

男子聽到蘇瀛詢問,又說道:“我為寧州查探了月餘,線索很少,可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焦示橫!他原本是我祖父的學生,他知曉我祖父的一切。祖父何時向上級匯報他是最清楚的!”

“我暗中找了各種人,幫我打聽我祖父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卻被焦示橫發現了,他把我抓起來,想要把我打死。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又將我囚禁起來,嚴加看管。”

“通過看管我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寧州災情嚴重,朝廷派了命官,焦示橫害怕被發現,不敢在有所造次。我幾經周折想要逃跑,卻抵不過他們的拳打腳踢。”

“終於前幾日一個壯士看到了我的困境,將我救了出去。我這才有機會向大人求救,望大人為我祖父平反!還我祖父一個公道!”

焦示橫聽他說完,瑟瑟發抖,聲音帶著些怒氣:“你,你血口噴人!前任州府的確是本官的老師沒有錯,可是他傷天害理,棄黎明百姓於不顧,是他咎由自取!”

“焦大人,既然你說不認得他,那他剛才進來,你為何如此激動?”清歡終於聽懂了,隻不過事情居然是這樣,還是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寧州的奏折是她和蘇瀛一起看到的,替換官員也是她親眼聽到的,甚至她當時還很讚同蘇瀛的做法,可是現在,他們錯殺了一個清官……

這讓她怎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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