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把全部的牙都打掉。”沒有去看賀啟那森寒的臉色，陸羽目視前方，淡然道。
“我想你大概還沒明白過來。”冷笑一聲，賀啟道：“如今你不過源火一重，而我，源火七重巔峰，便是我身後的仆人都有著源火八重之境。你，憑什麽打掉我的牙？”
見陸羽並未出聲，賀啟暢快一笑，道：“我也不為難你，今日，隻需你當著這萬千人的麵，自我胯下過去，我便不與你為難，如何？”
說話間，賀啟神采飛揚，大有揚眉吐氣之感。要知道，當年的陸羽，便是連鎮族大人物都不敢如此與他說話，可他賀啟今日卻敢，而且還是當著這萬千人的麵前。
也就是這短短片刻間，在陸羽等人的周圍，已是圍聚了成百上千的看熱鬧者。
“嘿，你說要是咱們南羅第一天才真從他胯下爬過，這賀啟會不會吹噓一輩子。”
“什麽第一天才，不要忘記，現在他隻是五等凡體，你還能找出比他更差的麽？”
“五等凡體已經是最差，我還怎麽找！”
“哼，陸羽變廢物，這賀啟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乘人之危罷了。”
“怨誰呢？如果陸羽還是當年那個陸羽，誰會跟他如此說話？誰，又敢跟他如此說話？”
“怪隻怪如今的陸羽，實在太過弱小，連賀啟這種貨色也敢騎在他的頭上！”
……
輕吸了口氣，陸羽自然垂下的右手緩緩動了起來。
雖然實力倒退，雖然資質受損，但，要想動他，也不是誰都可以辦到的。
直視前方的目光終於是落在了眼前滿臉得意的賀啟身上，陸羽邁步上前，沒有閃躲、沒有怯弱，有的隻是平靜。
見此，賀啟一聲長笑，道：“這便準備自我胯下過去了麽？”
話音才落，一隻白皙如玉，修長似青蔥的手掌便是突然自陸羽身旁伸出，一巴掌扇在了賀啟的臉上，直接將其扇飛了出去。
緊隨其後，才是自陸羽身旁走出一位身段修長，著紫色勁裝的年輕女子，她容顏姣好，紮著長長的馬尾，整個人充滿活力。
尤其是那貼身的勁裝，更是將其身段勾勒的動人之極，胸前飽滿，腰段纖細，盈盈一握。
沒有理會那被扇飛出去的賀啟，紫衣女子嘻嘻一笑，大咧咧的便是將手搭在了陸羽肩頭，道：“當年你老是讓我跟在你身後，現在，該換你跟在姐姐身後了。”
因為五年活死人的關係，陸羽一直停留在十五歲時期的模樣，故此，那紫衣女子比起陸羽來，還要高上一些，說話吐氣，自然吹在了陸羽耳旁。
鼻間有淡淡幽香飄來，耳旁嬉笑說話之聲更是極為動聽，尤其是那說話的人，還是當年的人，這讓陸羽隱約間多了一絲恍惚。
“清清。”
全名陸清清，這個名字，也有五年不曾想起了吧！
如今再見，她也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青澀丫頭了！
一旁，在身後家奴的攙扶下，賀啟臉色鐵青的自地上站起，雙目似欲噴火，狠狠瞪著陸清清，道：“陸清清，你管的有些寬了吧？”
臉上笑意斂去，陸清清轉而看向賀啟，不緊不慢道：“再不走，我會把你的牙全部打掉。”
這句話，陸羽也對賀啟說過。
沒有說話，賀啟臉色漲紅，一語不發的轉頭便走。但在他轉過頭時，眼中那隱藏在深處的貪婪，卻是再也沒有掩蓋：“陸清清，等著！”
賀啟隻是源火七重巔峰，而陸清清卻是源火九重巔峰、將要凝聚不熄火種的存在，相差兩境，即便是再加上那些修行基礎功法、武學的家奴，也不會是陸清清的對手，所以賀啟走的非常幹脆。
見賀啟一言不發的遠去，陸羽不再理會，原本已經並起的雙指也是緩緩放鬆。
轉過頭，陸羽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陸清清，沒有出聲。
膚如凝脂，眼睛靈動而有神，尤其是那紮起的馬尾，更是讓她顯的十分幹淨清爽，非常好看。
手依舊搭在陸羽肩頭，陸清清同樣用那靈動有神的眼睛、看著陸羽望著自己，毫不示弱。
片刻之後，陸清清不自覺的收回了搭在陸羽肩頭的手，雙頰之上一抹嫣紅浮現，終於是敗下陣來，收回了與陸羽對視的雙目！
“原來小丫頭真的長大了。”
輕笑一聲，陸羽收回目光，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年長一些，但我還是習慣你叫我哥哥。”
很是好看的小嘴撇了撇，陸清清道：“至少現在看起來，我更像姐姐。”
本想揉揉陸清清那紮起的馬尾，但陸羽發現自己還是矮了些，便隻得尷尬放下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謝謝！”
說完，便是徑自向前而去，眨眼沒入了人群，不知去向。
沒有跟著陸羽，陸清清安靜看著陸羽遠去的背影，漸漸紅了雙眼：“五年了…”
……
老李家，陸羽回來之時，門口已是多了一位李嬸請來修理院門的木匠師傅。
輕笑點頭，算是與那木匠師傅打過招呼，陸羽不緊不慢的走向裏屋。
“要想自創出上乘炎武學，終究還是要等待很久啊！”
如今實力沒能恢複，似乎誰都想要來踩一踩他這個曾經的南羅第一天才。
盡管他的確還有一些還擊的手段，但是，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一次，對自身傷害便會加重一分。
若是多用幾次，恐怕不到一年，他便會病重而亡了。
牆倒眾人推！
這，便是眼前陸羽的處境！
也在這時，李青禦提著一壺茶自裏屋走出，顯是要給修理院門的木匠師傅解渴。
見陸羽也在，李青禦頓時大喜，快步跑來。
因為跑的有些快，在陸羽麵前突然停下之時，壺中茶水頓時灑出了不少。
“慢些跑。”輕笑一聲，陸羽拍了拍李青禦肩頭，道：“把茶水給師傅送去吧！”
見李青禦高興給那師傅送茶去了，陸羽輕出了口氣，便要回自己屋中。
然而，也在此時，陸羽不經意間卻是看到了地上那被茶水打濕之處，隨後，他便是再也沒能移開目光。
地沒有問題，茶水也沒有問題，但當茶水打濕了地麵，形成那副水圖時，卻讓陸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隻見地上李青禦無意中灑出的茶水無規則的散開，形成了一個極不規則的圓形，圓形又分八麵。當然，是非常不規則的八麵。
望著地上那逐漸開始發幹的水漬，陸羽的雙目越來越亮，到得最後，便是連呼吸也開始變的有些沉重起來。
“先天八卦圖！”
記憶深處，夢中的一切，轟然浮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