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為後

秋日菠菜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實身份

書名:絕不為後 作者:秋日菠菜 字數:6155

隔日,納蘭蘭兒以想念父親為由,求得了皇上的許可,便孤身一人去了福庸的府上。

“八穗,怎得這般衝撞?瞧瞧你慌的,是為何事,行走這般匆忙。”

福庸眉頭緊皺,不滿下人的舉止,八穗在府上少說也做了五年的下人了,怎能這點規矩都不懂,若是府中來了貴客,他這般舉止,豈不叫人看了他的笑話。

“大人,是小姐,啊,不對,是娘娘,貴妃娘娘來訪!瞧八穗這嘴笨的,連這點事都通報不好了。”

八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跪在那裏一臉窘迫,心知福庸非暴戾之人,不會有怪罪他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惶恐。

“不怪你,你下去吧,趕緊把蘭兒引來。”果不其然,福庸聽到納蘭蘭兒來了,哪裏還顧得上責罰他這事兒。

“是,奴才這就去。”

八穗領命即刻就去引人了,而福庸則是坐在那兒,眉宇間的欣喜不言而喻,欣喜的同時,他的心中又抱著幾分猜忌,蘭兒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何事?

也不會一會兒,納蘭蘭兒便在八穗的引領下來了前廳,福庸滿懷欣喜的從主座上起身道:“蘭兒,你來了,快,坐坐坐。”

福庸全然是一副父親迎接女兒的姿態,納蘭蘭兒心裏不由得一暖,鼻子有些酸酸的,見福庸想給她行禮,納蘭蘭兒連忙伸手攙住他道:“父親,我雖已是貴妃了,可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啊,你怎能向我行如此大禮,這會折了蘭兒的壽的,上次不就說好了嗎?你我二人,以父女相稱,而今我又怎能讓你行此跪拜大禮呢?”

“是是是,蘭兒說的是,是父親我疏忽了,蘭兒快坐,此番前來,也沒見你帶著隨從,這是?”福庸的言下之意很簡單,他想知道納蘭蘭兒來找他是為的什麽。

“父親,我有事要與你說。”納蘭蘭兒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八穗,福庸心下明了,命令道:“八穗,你退下吧,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奴才領命。”八穗退下後,納蘭蘭兒臉上的表情才稍微變了變,她伸手抓住福庸的手,握住也不過幾秒,她便在他的麵前突然跪下了,那‘噗通’一聲跪拜令福庸臉色一陣發白,他連忙急問道:“蘭兒,你這是?你這是做什麽啊?莫不是你在宮中發生了什麽?”

納蘭蘭兒也不回話,額頭狠狠的磕在地麵上,那一聲磕響倒是嚇的福庸不敢出聲了,心裏不由得猜忌著宮中莫不是又發生什麽大事了,若不然蘭兒怎麽會突然拜訪他,這什麽都還沒說,就給他跪下了,還磕著頭,這……

“蘭兒,你這是……”福庸伸手想要將她攙扶起來,話才說著,納蘭蘭兒卻突然開口了:“父親,其實我就是納蘭嫣然,我確實是先皇後。”

納蘭蘭兒的話令福庸的表情微微一怔,隨即他看著她笑了,聽得她再磕響兩聲,他連忙攙扶她起來,並急著跟她說話:“為父的傻女兒啊,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你這磕頭又是作甚啊?”

“父親你,你知道?”納蘭蘭兒有些癡的看著他,目光呆滯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父親一早便知道自己是納蘭嫣然。

“為父知道,可為父不能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一來怕這身份擾了你的生活安寧,二來憂心這身份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義父本想著,你若是一直不能記起納蘭嫣然這個名字,那麽,此後你就好好的做納蘭蘭兒,在宮中好好生活便是。”

福庸的良苦用心令納蘭蘭兒忍不住動容,她眼眶微紅的抓住福庸的手,顫抖著話音道:“父親待蘭兒真好。”

“傻蘭兒,你如今可是我的義女了,父親對女兒好,屬天經地義啊。”

福庸話裏感慨著,看向納蘭蘭兒的神情盡顯慈愛,他和自己的夫人膝下沒有子嗣,如今認的義女又是故人之女,怎能不好生疼惜。

見納蘭蘭兒的額頭因為磕頭而顯得青紫,他當即說道:“蘭兒,你隨我來。”

納蘭蘭兒雖心有疑惑,卻是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在福庸的引領下,她跟著他進了府中的藥房,納蘭蘭兒心下疑惑的問他:“父親,這是家中的藥房,你為何帶蘭兒來這兒?”

“傻蘭兒,你的額頭上帶著傷呢,都磕破額頭了,這要是回了宮,被皇上瞧見可不好,怪罪我可怎麽辦?”福庸打趣的說著,納蘭蘭兒卻走近他,一邊看他翻藥箱子,一邊調皮的說道:“蘭兒會護著父親的,再說,這點磕破,不打緊的,皇上若是問起來,我就說,不小心跌了一跤。”

“你啊,拿著,這是紫花茵玉膏,抹上幾個時辰便是能去了你那傷。”

福庸從一個錦盒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放到納蘭蘭兒麵前,納蘭蘭兒接過這紫花茵玉膏,心裏的感動更甚了,她這些年來,常年待在宮中,近年來,早已習慣了爾虞我詐,更是成為這後宮中毒婦中的一員,還設計把皇後拉下馬,親手害死了皇後,這樣的溫情……

“父親,你待蘭兒這般好,蘭兒何以為報?”納蘭蘭兒手中緊握著那瓷瓶,眼中湧動著水霧。

“你既喚我一聲父親,我又怎可求你報答呢?蘭兒,父親有事要跟你說。”福庸話到最後,表情嚴肅起來,話都說的幾近沉重了些。

“父親有何事要說?”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查找先皇遇刺的真凶,皇天不負苦心人,這些年來,我也算是沒有白忙活,查出了一些線索,先皇在位期間,曾有一個殺手組織一直為先帝賣命辦事,可當先帝亡故了,那殺手組織卻好似從來不曾存在這世間一般,幾乎是一夜之間,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福庸的話說完頓了頓,看了一眼納蘭蘭兒的表情,繼續說道:“雖說如此,可最近,那個殺手組織的頭領卻出現在了京城。”

“父親,你的意思是……”納蘭蘭兒的眼中閃過幾絲精明的光亮,眉頭忍不住皺緊起來,若真是福庸說的這樣,那事情恐怕就沒這麽簡單了。

“蘭兒,這事容後再說吧,你現在已然恢複記憶,日後有何打算?”

“父親,殺人償命,我定要為納蘭家族討回公道。”

聽得納蘭蘭兒語氣堅定,福庸讚賞的看著她,點頭道:“義父支持你,義父從不信以你的性子,你會幹出毒害先皇的事來,你蒙受冤屈多年,身上還背負著那麽多條冤死的無辜性命,確實應該為家族討回公道。”

“父親,我想去納蘭府看看。”納蘭蘭兒語出驚人,福庸眉頭緊皺,不一會兒,他又同她說道:“好,義父讓八穗給你看著點,你進納蘭府看看吧。”

“多謝父親,還是父親設想周全。”納蘭蘭兒的嘴角溢出笑意,在福庸的打點下,她很快就站在了納蘭府後門口,看著那盤踞著花紋的門上沾染的陳舊血跡,納蘭蘭兒的心裏不由得狠狠的痛了一下,過去的記憶周旋在腦子裏,令她氣憤的渾身直發抖。

“父親……母親……嫣然回來了,你們的女兒,回來看你們了。”納蘭蘭兒沙啞的聲音叫喊著,說話的聲音直發抖,雙膝狠狠的砸在冰冷沉硬的地麵上。

雙膝跪地,一雙黑眸中盛滿淚液,頷首伏地,一身衣裙掃在地上,染滿塵灰,尖細的牙齒死咬下唇,納蘭蘭兒抿唇笑了,那笑容裏盡是諷刺和仇恨,她雙手撐地,站穩腳跟,一雙白皙的手死死的扶住門口的木柱,那張秀氣的臉孔上此刻盤滿冷傲。

她扶著門柱用力哭喊著:“父親,母親,是女兒不孝,這麽多年來,都未曾回來看過你們,甚至不曾想起過你們絲毫,女兒有罪!”話完,納蘭蘭兒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自己的右臉上,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人看了,心裏猛然一驚。

八穗忍不住勸她一句道:“娘娘,發生什麽事也不能對自己下手啊,大人看見,該心疼了。”

納蘭蘭兒抽泣著,尖細的指甲拂過右臉,不禁癡癡的笑了,她回頭笑著問八穗:“這等大事,你說,我又怎麽能不記得呢?嗬,我也當真是好笑,竟還和……”竟還和先皇的弟弟在一起,還成了他的妃。

聽得納蘭蘭兒欲言又止,八穗低著頭,沒敢吱聲,下人要有做下人的樣子,什麽話該回,什麽話回不得他還是知道的。

見八穗不吱聲還低著頭,納蘭蘭兒對著他招了招手,冷言道:“罷了罷了,這話我與你說又有何用,你去把準備好的銅盆和黃紙拿來吧。”

“是,八穗這就去。”八穗說罷便小跑著去弄了,徒留納蘭蘭兒一人站在原地,眼神呆滯的望著這破舊的府邸,從前的納蘭府,是多麽的風光無限啊,可如今卻……嗬。

人人都言物是人非,納蘭家族……也是徹底沒落了。

“娘娘,黃紙和銅盆。”八穗說著,就順著納蘭蘭兒指的方向放置著黃紙和銅盆了,在他放好銅盆後,納蘭蘭兒便將他使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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