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他們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發現夏悠然非常沮喪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麵。
“這麽冷的天,坐在這裏幹什麽?等我回來?”白澤把右手提著的東西並到左手,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我,好像被討厭了!”她目光渙散地看著白澤,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
“怎麽回事?先進屋再說吧!”他捏緊她的手心,或許已經預知到夏悠然所說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人呢?”看到空蕩蕩的客廳,白澤不禁開始有所疑問。
“江阿姨胃不舒服,然後去房間睡覺了,你爸買了胃藥回來,他現在正和袁叔叔在裏麵下棋,楊阿姨她去廚房參觀,現在還沒有回來,媽她說有點困,回屋睡覺了。”夏悠然簡單地說了下那五人的行蹤,“然後啊,就是……那個江阿姨她胃不舒服,我給她倒了一杯開水,還給她鋪床,扶她上樓,全被媽看見了……她現在一定討厭死我了!”她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著。
“媽她並不是這麽小氣的人!”白澤捏了下夏悠然的臉。“她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麽會討厭你呢。她可能隻是單純地討厭江阿姨而已!”
“是嗎?”
“當然咯,你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
“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曉他們呢?”夏悠然這才注意到出去的時候是一大幫小夥子,現在就隻有白澤一個人回來。
“在前麵籃球場打籃球,我怕你在家裏尷尬,所以先回來了!”
“原來你們說出去買東西是說去買籃球啊!”
“是啊,在回來的路上,我還順道買了巧克力的給你,在我左邊的衣服口袋。”白澤俯下身,湊在夏悠然耳邊小聲地說道。
“真的?”聽到有吃的,夏悠然立馬喜出望外,把手伸進白澤的口袋裏麵,那裏麵熱熱的,殘留著他的體溫。羽絨服外套的口袋很大,不過,要在裏麵找到巧克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買了你一個人的份,趁曉不在快點吃!不然他又要罵你吃巧克力要長膘了!”白澤像哄小孩子似的對著夏悠然說道。
“恩……”她撕開包裝袋立即咬了一口,“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些甜食。就你最好了!”她把頭靠在白澤的手臂上麵,一臉撒嬌的樣子。
“隻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覺得我好!”白澤用手刮了下夏悠然的鼻子,“媽在樓上嗎?我上去一趟,還有,你去一下廚房,讓楊阿姨在廚房幫忙總該不是很好……”
“知道了,我吃完就去!”
“媽,我進來了!”白澤敲了幾下門,將門打開走了進來。發現顏藝並沒有在睡覺,而是站在窗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窗外。
“哦,阿澤啊,有什麽事嗎?”顏藝甚至連頭都懶得轉過來,直接這麽問道。
“快可以吃飯了,現在下樓去吧!”
“知道了,過會兒就下去!”顏藝點了點頭,轉過臉來說道。
“媽,夏悠然她……”
“我沒有在生氣!”顏藝好像知道白澤要說些什麽的樣子,在他說出來之前,她就已經率先回答了,“我隻是看不慣那女人的作風,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做給誰看啊!是我兒子見未來老婆的家人,關她什麽事,真愛湊熱鬧!”
“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白澤聽到這個突然笑了出來,“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那你更應該好好表現,畢竟你才是夏悠然婆婆,而她什麽都不是不是麽!”
“所以說,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在生氣,隻是看不慣她而已啦!你說你家老頭子是不是故意在氣我,故意在我麵前秀恩愛,秀他們家家庭美滿啊?”
“他才不是這種人呢!不要想太多啦!老頭子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氣你呢!”
“你這是在應付我嗎?”顏藝抬起頭,無奈地看了一下她家寶貝兒子,“算了算了,都無所謂了,反正之後也不會再見麵,就這樣好了!”
飯桌上麵,曉坐在袁櫟和白洋的中間,江月坐在白洋的右邊,她旁邊是白紹海,白紹海的旁邊是袁遠夫婦,再那邊是顏藝,之後是夏悠然和白澤。座位看上去是隨機坐的,但是卻很好地避免了尷尬,隻是,吃飯期間,白紹海總是有意無意往顏藝那邊張望,不過,這一切都被她無視了!
“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大家子吃飯了呢!”白紹海突然感慨著說道,以往過年的時候,白澤都是和叔叔他們一起過,叔叔過世之後則是和曉他們住,每次叫他回家他都不會過去。像現在這樣子大家聚在一起還真的難能可貴啊!
“人多吃東西才有味道啊!”袁遠接話著說道。
“可不是麽,以往就隻有我們仨,想不到今年變得這麽熱鬧,以後可能會變得更加熱鬧吧!”楊筱笑著附和道。
“要是方便的話,以後常來!”顏藝客套著說道,這些年她習慣一個人旅遊過節,像現在和前夫和前夫的現任妻子坐在一起,自己真的是連做夢也不曾想過啊!
“對,現在交通很方便,飛機兩個多小時就能過來了!”白紹海連連點頭。
餐桌上幾乎是他們幾人的說話聲,江月識趣地一句話都沒有說,悶聲吃著菜,可能是之前胃不舒服的緣故,她吃的很少,但在此期間,她偶爾會停下筷子,聽著他們說話。她盡全力地表現自己是一個賢德的妻子,偶爾和顏藝四目相對的時候,她也隻是委婉地抿嘴笑一下,然後把視線移到別處。
飯後,他們六人隨即散去。顏藝叫住正要回房間的白澤。
“阿澤,你們明天陪我回一趟我們老家吧!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說話的時候她目光暗淡,那屬於她最後回憶的東西即將要消失了!
“那些東西你要怎麽辦?”那裏麵的東西陳舊不堪,這一點白澤是最清楚不過的,裏麵值錢的東西應該不多,除了那些舊照片。
“就簡單地收拾一下就行了,把有用的東西拿走,沒用的就讓附近的阿婆拿走,我之前就跟她打過招呼,應該沒什麽問題。”
“知道了!”白澤點了點頭,穿著拖鞋上樓了。
次日,當白澤開車送顏藝到老房子的時候,發現白紹海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聽說就要拆了,就當回來看最後一眼!”白紹海笑了笑,側過身子,騰出空間給顏藝開門。
顏藝看了他一眼,隻是輕微歎了一口氣,從包裏麵拿出鑰匙,將門打開了。多年前,他們回家都是白紹海抱著小白澤,然後她開門,不過這樣的場景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一把門打開的瞬間,她對著裏麵喊道:“我回來了!”
不過,裏麵黑乎乎的,沒有任何人回應!
白澤把從家裏帶來的空紙箱抱了進來,折好並用膠帶把底部封住。
“阿澤,把牆上麵的照片拿下來,用紙包住後再放到箱子裏麵!我去屋裏麵收拾私人物品。”說著顏藝拿了一個較大的箱子去臥室,並把門給鎖上了。
“想不到這房子也變得這麽舊了呢!”白紹海撩起袖子,幫著白澤從牆上把照片取下來,當初為了省錢,牆麵都是自己粉的,那凹凸不平的痕跡在現在看來不知道有多懷念。
“恩,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來住過了!東西都不怎麽樣了!”白澤點了點頭,他不喜歡懷舊,更不喜歡花大把時間沉溺在舊時光當中。隻是,像現在這樣偶爾懷念一下也是不錯的!
本以為顏藝會拿走很多東西,隻是,她要拿走的東西,連那個箱子的一半都沒有裝滿就拿出來了!
“好了,就這些了!”她叫白澤過來將箱子的封口封住,“阿澤,你待會去下麵叫一下轉角那家阿婆,就是小時候經常給你糖吃的那個!她讓我把一些舊家電給她!”
“知道了!”白澤封好箱子就往外走。
他走後,屋子裏就隻剩下顏藝和白紹海兩個人,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那個,小藝……”見白澤真的出門之後,他對著顏藝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