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

公子瑾

021 隻為卿,甘心折腰

書名:庶出奸妃 作者:公子瑾 字數:7674

←樶噺zんαńɡ擳百度搜索√{好}[若】 【書】 /吧\文浩隻看了一眼.當下就起了反應.一絲久違的情﹡欲之火驟然從心頭跳躍到眼底.於是急忙用狐皮大氅將她蓋住.見她像隻受傷的小貓兒一般.把自己綣縮成一團.獨自舔著傷口的可憐模樣.他要是有心情隻顧著宣泄私欲的話.那就真的太是不人了.

“水......水......”茗慎身軀扭動.喉管裏發出含混的低吟.舌尖輕舔著焦渴的唇.無心妖嬈.卻分外撩人.

文浩目光落在她略微蒼白的唇上.身上猛地熾熱難耐起來.心頭不由自主的蕩漾.這雙唇的美妙多久沒嚐過了.好想在品嚐一次......

不過他看著茗慎像條快要因幹旱而渴死的錦鯉一般.便狠狠掐滅了心頭的騷動.起身去給她端茶倒水.可是找到了好半天.卻隻找到了半壺冷卻陳茶根.

文浩心裏那叫一個氣啊.明知道吃剩茶會對身體不好.可是這會子也隻能將就了.哼.皇後.蘭婕妤.很好.夠狠.

文浩端了茶水坐過來.一手托起她的脖子.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肩頭.另一隻手將茶碗邊緣遞到她唇邊.微微抬起來喂她喝.

誰知道她的唇剛碰到水.就像個久行於沙漠的人忽然看見了綠洲那般.急切的抬手拖住碗底仰頭痛飲.結果卻因為喝的太猛.反倒是把她給嗆住了.且還是吐了文浩一身.

“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文浩低聲說道.大手順著她的背.待她咳嗽了幾聲後.又喂了一點給她.這一次她倒是喝的津津有味.不過喝完後卻苦巴巴的皺著眉.隻埋怨茶太難喝.

文浩死死捏住茶碗.臉色變得鐵青.一股怒氣湧到了咽喉間卡主.想到皇後和蘭婕妤聯手折磨了這個小東西半年多.他就恨不得立刻把這倆賤人扔到冷宮裏去度日.也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那種細碎磨人的日子.

他越想越氣.緊接著.“啪”地一聲巨響.茶碗在地上碎裂成好幾瓣.而茗慎被突然的響動一驚.嚇麵無人色.一下子坐了起來.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了浮木那般.緊緊攀在了文浩的脖頸.

此時的她一頭青絲轟然垂落.越發顯得雙肩瘦削精致.沒有了往日伶牙俐齒的尖銳.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般伏在文浩肩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文浩急忙把她圈在懷中.大手輕拍著她光潔的後背.將頭埋進她濕冷的發間.低啞的輕哄:“別怕.乖.不怕.不是衝你發的脾氣.”

依稀聽見耳邊有熟悉的聲音在呢喃.茗慎反而哭的更凶了.整個人像隻八爪魚般糾纏在文浩的身上.兩行淚痕像清澈的溪流般順著臉龐蜿蜒而下.聲聲哽咽道:“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

“好了.好了.別說了乖.別說了.當你在‘登蘭台而遙望兮’的時候.我何嚐不是在‘劍聞鈴夜不寐’.你以為隻有你‘日黃昏而望絕兮.悵獨托於空堂’.可知我也是‘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劍未成眠’.”

他沙啞的聲音沾染了淡淡的柔情.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聽著懷裏的小東西哭的一塌糊塗.一滴晶瑩.宛如鬆針上的凝露.悄無聲息的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這半年以來.他始終無法釋懷中秋之夜那晚.她依偎在白鵬飛的懷裏.親口答應要跟隨白鵬飛離宮的那一幕.

每每午夜夢回想起時.妒忌的三味真火就會熊熊充斥在他心頭.烈焰焚燒.

人道是情到深處無怨由.可惜他沒那心胸.做不到‘放妾騎魚撇波去’.又不知該怎麽去麵對這個變了心的女人.所以隻好把她雪藏在昭陽.就算一牆之隔卻‘相思相望不相親’.也許此生都不複再相見都可以.但就是不願意放任她和白鵬飛去青山綠水間逍遙塵世.

當年漢武帝‘咫尺長門鎖阿嬌’時.是怎樣的心態他不懂.也不知道把強行把她留在宮裏還有什麽意義.但是.他就是如此偏執的脾氣.情願把她囚禁在深宮雪藏一輩子.哪怕.什麽也不做都好.或則.他隻是單純的想留她在身邊.僅此而已.

可是.看著現在的她如此脆弱的伏在自己肩頭.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訴.讓文浩心中積聚成山愛恨忽然間山崩地裂.咫尺天涯的距離怎抵得過相依相偎的溫存纏綿.

此番重新抱她入懷後.一種失而複得的溫暖惆悵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如一滴滾燙的濃墨掉進清水裏.悠蕩翻滾間.已經渲染了一池寒潭.

美人淚.斷碎人腸.讓他瞬間湧起劇烈的憐惜.於是.心中輕輕一擲.也罷.他認輸.

身經百戰的他.從未有一仗打的這麽疲憊.也從來沒有哪一仗敗的這麽狼狽.像是個手下敗將般被這個小女人整的不知該如何才好了.既然美人如此多嬌.他雖然不算什麽英雄.但也情願就此為她折腰.希望能夠與她重修舊好.

哪怕.她心裏永遠有個位置是屬於白鵬飛的.他也甘心屈就.

...

西子得到口諭後.便很快的帶著一幹禦前伺候的宮人.跟隨秋桂趕到了昭陽殿.原本冷清的宮闕.就這樣在更深漏長的靜夜變得熱絡起來.宮婢忙進忙出.掌燈倒茶.伺候茗慎沐浴更衣.太監們也是跑前跑後.生火燒炭.煮粥煮茶.使得半年多不沾人氣的昭陽殿.一夕間仿若回到了從前.

一陣忙亂過後.昭陽殿中紅燭高燒.照的如同白晝.鎏金獸麵暖爐裏旺盛的燒著紅籮炭.烘的一室溫暖如春.

茗慎被熱水泡過的身子不再抽筋.人也頓時安靜了許多.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茜紅雲霏妝花緞織綢衣綢褲.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嶄新的大紅綢麵的錦鯉被褥.分外柔軟的溫暖.讓她的麵色青白逐漸褪去.泛起了淡淡的胭脂紅.

殿內則點了淡淡的安神香.旁邊的小銀挑子咕嚕咕嚕冒著熱氣.文浩正麵色陰沉的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條幹淨的麵巾.悉心的擦著茗慎半幹的長發.幾名禦醫包括江楓在內.全都屏息斂氣.恭敬地侍立一旁.

偶爾有人悄悄掀眼皮兒窺一眼.不禁心頭大駭.平日裏驕傲冷漠的皇上.居然肯屈尊親手照顧一個女子.看來這位慎貴人並非如傳言那般被棄若敝履.反而聖眷猶勝從前了.

唯有江楓見怪不怪.正在抿唇低笑.他就知道.隻要主子一見到慎妃這幅昏迷不醒的可憐模樣.那肯定是什麽架子麵子都全然不顧了.

虧得他之前喝醉了酒時.還揚言要和慎妃恩愛泯滅.義斷情絕呢.這會子反倒又捧在手心裏如珠如寶的嗬護著.這分明是要把之前的那些‘豪言壯語’全都給咽了回去啊.不得不佩服這慎妃真是好手段.能把他這麽一位驕傲霸道又蠻不講理的主.轄製的服服帖帖的.

“她怎麽樣了.”文浩頭也不抬的問道.依舊專心的擦拭著柔軟的發絲.心中擔憂過甚.又補充了一句:“不會留下什麽病根兒吧.”

聞此言.眾禦醫皆戰戰兢兢的不敢答話.唯有齊刷刷地看向江楓.投以可憐的目光求救.

江楓暗暗哀歎一聲.無奈的走出列.很是委婉的答道:“回皇上的話.慎貴人隻是傷了寒.並無其他大礙.皇上盡可放心.隻是皇上您也知道的.貴人的身子骨本就畏寒.又加上這半年的勞作耗損.恐怕往後要加倍保養了.至於病根......是肯定要留下的.但是.好在也不是什麽大的毛病.不過日後倘若偏逢雨雪天氣.貴人的骨骼都會隱隱作痛.”

“你的醫術.也不過爾爾.”文浩似是歎息的說道.臉色更加沉重.繼續埋頭整理用手梳理著茗慎淩亂的發絲.絲絲縷縷.像縈繞在他心頭的繞指柔.

一時間.殿內寂靜一片.江楓燦燦一笑.退了回去.不由在心裏叫苦連天.這就叫做伴君如伴虎啊.主子心情不好.他能理解.可是就算在心疼慎妃.也不至於貶低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醫術吧.

記得華清宮替他撿回慎妃一命的時候.他可是對他的醫術大為讚揚的.這會子就因為個小小的病根.就心疼成這副模樣了.唉.又不是他把慎妃丟到雪地裏去的.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去唄.幹嘛又拿他開涮.真不講理.

...

次日晨曦.驟雪初霽.冉冉升起的朝陽格外通紅.將晨曦微紅的輕柔光芒.籠罩在銀裝素裹的皇宮.如同給千裏冰封的瓊樓玉宇罩上了朦朧的絳紗一般.分外妖嬈.隻但可惜冬日的光熱太過薄弱.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麽也暖和不起來.

坤寧宮的寢殿內.裝潢的華貴奢靡.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銷金熏爐徐徐冒著白煙.蘭麝氤氳.也唯有這種高貴昂貴的香.才配得起堂堂皇室.一國之母的身份.

紫銅搓金搓銀的蓮花更漏裏.水聲一滴一滴.如晴空後鬆針上消融的積雪一般.一聲聲悠遠.......

茗婉漸漸的從睡夢中轉醒.坐起來對著帷帳輕輕咳嗽一聲.立馬有宮人緩緩的拉開床幃.用金鉤掛起.隻見李玉領著一排宮人.端著一套描金的洗漱用具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

茗婉洗漱過後.雍容的張開雙臂.由兩名宮婢自覺的將一件大紅底子的粉紫縷金牡丹緞袍子給她穿上.外頭套上了件深紫色的交領貂皮小襖.襖上盤金蹙銀的繡著吉祥圖案.沉重華麗的彰顯出中宮皇後的高貴風範.

這就是她.納蘭茗婉.一個喜歡金玉纏頭.權勢傍身的女人.在這奢華的中宮裏.日複一日的揮霍消耗著世間最奢華名貴的東西.

待她一番穿戴齊整後.便被李玉扶到了金絲錦鯉鈕花的銅鏡台前.由梳頭的嬤嬤一邊在她發上抹著桂花油.一邊用鸞鳳和鳴雕飾的赤金梳子.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

茗婉從妝奩裏揀出一根沉甸甸的雲鬢花顏金步搖.在發間比了比又放下來.曼聲問道:“聽說昨晚昭陽殿可熱鬧了.”

李玉皺了皺眉.忍不住擔憂道:“皇上在昭陽殿忙活了一整夜.發了好大的火呢.把總管和十幾個小太監全都杖斃了.蘭婕妤這次恐怕也要遭殃.就連皇後娘娘.怕是......怕是也難逃牽連啊.”

茗婉撫著胸前一把散著的青絲.冷笑連連:“這事與本宮何幹.是本宮讓她罰跪慎貴人的嗎.還是本宮親口指使她去作踐昭陽殿了.本宮讓她好好‘關照’本宮的姐姐.難道還有錯嗎.是她自己心術不正.會錯了意思.為爭風吃醋動了歪心邪念.跟本宮可不相幹.就算皇上怪罪下來.頂了天兒.辦本宮一個治下不嚴的罪名.有什麽好怕的.”

李玉回過味兒來.一迭連附和道:“皇後娘娘真真是女中諸葛啊.您說的對.明明就是蘭婕妤自己心腸狠毒.會錯了皇後娘娘的美意.從而心生惡念做出來這種惡毒的事來.就算皇上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咱們坤寧宮的頭上.”

“隻可惜啊.本宮以為她是個螳螂.沒想到.竟是個蟬的命.黃雀餓的太久了.竟然也有看錯眼的時候.”茗婉哀聲歎道.自然不是在歎自己.而是在為將來即將枯萎的紅顏歎息.歎息命運總無常.

而就在這時.說曹操.曹操就到.隻見珍珠簾外跪著一個宮女.通報道:“啟稟皇後娘娘.蘭婕妤在外求見.”

“知道了.讓她進來吧.”茗婉不鹹不淡道.嘴角扯出一個譏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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