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後

童言勿盜

第一九一章 主動出擊

書名:盲後 作者:童言勿盜 字數:7447

翌日。

安雪宮裏十分的安靜,不過前邊的正殿裏是極為的熱鬧,今日特意擺了犒賞將領的宴席,論功行賞。

也正因為如此,小溪兒才會帶著小狸大搖大擺的來到安雪宮,若是某王上在此,小溪兒勢必得同他胡攪蠻纏一番。

血雪坐在窗邊看書,肩上披著一件薄衣裳,那是鈺芷擔心她會受涼,給她披上的。而一身碧‘色’小衣裳的小溪兒正跪在座椅上,一本正經的練著字,她那刻苦的神情讓血雪很是欣慰。

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日子,小溪兒陪在她的身邊,子傾對她溫柔以待的日子。

雖然並不是她所想要的日子,卻是最為平淡快樂的日子。

書攤開在她的‘腿’上,血雪的眸光不由的看向了窗外。院子裏的‘花’還是原來的‘花’,然而‘‘花’有重開時,人無再少年’。

她有些憂愁的想著,素淨的容顏帶著幾分沉思的蹙眉。

“娘親娘親……”剛剛抄寫好一頁字的小溪兒跑到了她的跟前,小臉上帶著幾分期待的神‘色’,似乎是想要血雪誇誇她的最新傑作。

“嗯,溪兒的進步很大,已經可以寫得端正娟秀了,就像小溪兒你一樣。”血雪看了看她寫的字,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是不是很‘棒’?”小溪兒扒住了血雪的膝蓋,小臉上滿是自得。

“可是你先要告訴娘親,為何進步如此之快呢?”血雪點了點她的鼻尖。

“因為溪兒很懊惱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如果我寫字寫得像娘親一樣好,娘親就會到哪兒都帶著溪兒。是不是那樣,溪兒才能幫上娘親和小老頭兒……”稚嫩未脫的小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迷’茫來。

雖然她已經快七歲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孩子該是無憂無慮的,可是血雪現在才明白,她的離開讓溪兒很是傷心和困‘惑’吧。

“如果娘親說娘親是為了保護溪兒才離開的,是為了保護溪兒才不帶你去的,溪兒是不是會明白的。”溫柔的抱住了小溪兒的小身子,她的話語中帶著無限的憐惜和疼愛。

“那是當然的,娘親說什麽溪兒都會相信的!”小溪兒很上道,大力的點了點頭。“而且啊,娘親現在有小寶寶了,讓溪兒來保護他吧。”

“那你快快長大吧……”血雪笑道。

窗外的桃‘花’樹下,一雙眸子將一大一小的互動看在眼裏,將一大一小的對話聽在耳朵裏。

窗戶之內,一副溫馨而平淡的情景。

“靈音,你來了。”他正看得愣神,耳邊聽到‘女’子輕柔的話語。

他連忙緩過了神來,悄然現身,“不知道主子尋我何事?”

他還是一身素袍,不沾染任何的繁‘花’之‘色’,像是人世間之外的存在。

“呀,是那個怪叔叔!”小溪兒卻是瞅著他睜大了眸子,繼而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怪叔叔你好呀,是你保護了我娘親的安危,你好厲害……”

然而,靈音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了頭沒有應話。

小溪兒是一點也不氣餒,扒著窗戶瞧著他,“怪叔叔害羞了嗎,真好玩……”

血雪看著兩人的互動,一個人小鬼大,一個置之不理。

本來是想讓靈音幫她做一件事情的,可是現在她徹底想明白了,動用自己身邊的人是萬萬不能,唯有子傾不會懷疑的人才行。

待到夜‘色’‘迷’‘蒙’,正殿那邊的宴席才落下了帷幕。

姬無傾的身上染上了淡淡的酒氣,不過他的眸光看起來是無比的清醒。

一行人是往安雪宮的方向走去,轎輦慢慢的跟在一旁。

“王上累了,為何還要強撐著。”廟簡跟在他的身後,隻是盡自己的職責諫言道。

“孤王隻是想保持清醒。”夜裏的風能夠讓他昏沉的頭腦清醒一些,近日總覺得連頭腦都有些不好使了,似乎是錯過了一些什麽事情。

沒過多久,安雪宮便近在眼前了,他這才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了步子,“惠齋那邊可有什麽異動?”

“回王上的話,一切安然無恙。”廟簡道。

聞言,他抬步走進了安雪宮,步子微微踉蹌著,像是喝醉了一般。

當某王上‘迷’糊的倒在了血雪的‘床’榻上之後,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血雪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不由的蹙了蹙眉頭。

“你們都下去吧。”她揮了揮手打發了眾人,然後是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某王上平靜的睡顏。“不是答應我不沾酒的嗎?大騙子……”

他騙她這麽多,可不就是個大騙子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某王上是突然動了動身子,他輕車熟路的抱住了血雪的腰身,有些委屈道,“為夫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血雪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卻是久久的沒有得到回應。

好吧,看樣子這廝是睡著了。

想到此,她任勞任怨的給他脫了外袍,做完這一切用錦被給他蓋住。

姬無傾是真的睡了過去,一張俊臉有些蒼白的,被血雪胡‘亂’解開的發冠以至於他的長發胡‘亂’的披散在枕頭上,一種淩‘亂’而灑脫的美感。

血雪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

果然,廟簡並沒有離開,身為王上的貼身內‘侍’,他自然是形影不離的。

“娘娘。”見血雪走了出來,廟簡連忙行了行禮。

“廟簡公公不必多禮,卻是本宮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血雪道,語氣認真而帶著一絲請求。

這件事若想被子傾不被察覺,那麽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廟簡的身上了。

“娘娘想讓奴才派人將這封信送到舞國的暗閣去?”廟簡看著手裏的信件,一絲不苟的臉上閃現了一絲考量。

“這個忙,廟簡公公幫還是不幫?”她以為,她已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了。

“娘娘以為奴才有瞞天過海的本事。”很顯然,王後娘娘想要瞞著王上做成這件事情。然而,他本就是王上身邊的人,這是一招險棋。

“至少瞞一時是一時。”她也沒指望有什麽事情能夠瞞過子傾。

“奴才領命。”聞言,廟簡拿著信件便退下了,也沒有問血雪緣由,而是無條件的信任和服從。

血雪見廟簡的身影消失在安雪宮,心裏的石頭是落了下來。自從從公申靈兒那裏得知了千足的解法,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得到最為明確的答案。雖然她為子傾心急如焚,但不代表她可以無條件的相信公申靈兒的話。

那麽,無疑是要從金長老那裏下手。

隻是她身邊的事情沒有什麽是能夠瞞過子傾的,所以靈音是萬萬用不得的,否則一起都將功虧一簣。

所以,她一直忍著,忍著到了姬國在想他法。

如今,是時候采取行動了。

做完了第一步,她的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情短暫的愉悅。

回到了寢宮裏,‘床’榻上的人還在沉睡……

現在的情況是,子傾清醒的時候遠不如他沉睡的時間多,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以前總是你看著我,現在可算是輪到我了。”上了‘床’,她倚進了他的懷裏,從來都是她醒來時,他已經醒了,她睡著時他才睡著。

好幾日過去了,廟簡的辦事效率很快,很快的便收到了金長老的回信。

拿到那封回信,血雪並沒有急於拆開,這一刻,她反倒是鎮定了下來。

看完了那封信,她是更加的鎮定了。果然,子傾有救了……

手上的那封信上是簡潔的文字,同公申靈兒所說的大同小異,不過還是有些出入的,不知道是公申靈兒故意隱瞞了,還是她本來便不是深入了解的結果。

“不知道娘娘有沒有注意,王上一直在吃‘藥’。”廟簡對於姬無傾的現狀也或多或少的了解,畢竟他是姬無傾最得力的人。

“是落華公子所製的那些‘藥’嗎?”

“是抑製毒素的‘藥’,最近似乎也慢慢的失效了。”

聞言,血雪握緊了手上的那封信。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然而,姬無傾病重的消息不知何時便傳揚了開,像是瘋長的野草,野火燒不盡。所以,斬草該除根……

傳揚這個消息的源頭查來查去正是惠齋裏的那位的手筆,她雖然被禁錮在惠齋之中,可是太後多年在宮中積攢下來的人脈還是防不勝防。

“她恐怕並不知道子傾的現狀吧,不過是肆意的揣測,讓宮裏人心惶惶。”對於幕後之人是太後,血雪一點也不意外。

太後的小動作不是一次兩次了,然而三番兩次下來子傾也並沒有要‘斬草除根’的意思,而是任其肆意妄為下去。

“娘娘以為該如何處理?”廟簡問道。

“既然她這麽‘關心’子傾,本宮便去直麵她,讓她知道個清清楚楚。”

惠齋。

血雪是一身清淡的衣裳去拜訪的,沒有華服翡翠,沒有金銀首飾。

太後似乎是真的在吃齋禮佛,血雪到時,她正在誦經,嘴裏密密麻麻的蹦出經文,是血雪聽不懂的話語。

即便知道太後是在故‘弄’玄虛,血雪也沒有打斷,而是坐在了一旁聽著她誦經。

“也難為你了,還是這副守護初心的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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