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星辰

海砂梓

第八章 聖洛朗的眼淚(2)

書名:白天的星辰 作者:海砂梓 字數:9038

自從遇見那個什麽奚醫生之後,林辰昊一直擺著臭臉,而且還不允許別人提起那個人。

“夏悠然,阿昊是不是吃錯什麽藥了?”曉拉了拉夏悠然的衣服小聲地問道,此時林辰昊的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這讓曉有點不習慣。

“誰知道呢?”說起這個奚醫生,夏悠然倒是有點印象,畢竟在這醫院裏麵有遇見過幾次,之前還以為是跟林辰昊一樣是一個外科醫生,沒想到人家是一個心理醫生。聽說很多心理醫生都是心理變態,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阿昊,我們晚上去吃什麽?”曉上前抱著林辰昊的腰,靠在他的身上。

“我們曉想要吃什麽?”林辰昊揉弄著曉的頭發,臉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一點,看來他的氣有消了一點。

“拉麵,果然這個時候就應該吃拉麵才行!”夏悠然在他們身後小聲地嘀咕著。

“什麽?”林辰昊沒有聽清她的話,轉過頭來,他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滿腦子裝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悠然說她想要吃拉麵,這附近有拉麵店嗎?”畢竟和夏悠然一起生活這麽久了,大概也能夠了解夏悠然心裏所想的是什麽了。想必她現在一定是想到什麽少年漫了,內心也開始燃起來了,不愧是一個生活在二次元裏麵的阿宅。

“拉麵店的話……”林辰昊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拉麵店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要不要帶你過去?”奚醫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喂,你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林辰昊一看見這個家夥就覺得來氣,要不是曉在這裏,他一定會狠狠地揍這個嬉皮笑臉的家夥一拳。

“剛巧路過而已……而且你那厭惡的表情也太明顯了吧?”奚醫生笑著繼續說道,“拉麵店的話,出醫院大門口右拐兩百米就有一家,那裏味道很不錯,我是那裏的常客,說是我的朋友,老板還會多加一點料呢。”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林辰昊顯然是被惹火了。

“哦,差點忘了,林醫生也是那裏的常客啊!”那人的語氣顯然是故意的,好像很樂意看到林辰昊發火的樣子。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夏悠然想說什麽來著,但是大腦一下子突然短路了,一想到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心理變態,心裏難免有點發毛,往遠離奚醫生的方向退了幾步。

“誰跟他是朋友啊!”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難得的默契,這讓林辰昊更加討厭那個姓奚的醫生了。)

“我們去吃拉麵吧!”曉往林辰昊的身邊躲了躲,在他們說話的一瞬間,他朝著奚醫生的方向看去,那個奚醫生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曾經在什麽地方有看到過一樣,一種嘔吐感湧了上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家夥的身邊,不然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對對,快點去吃拉麵吧,不然白澤要等著急了。”夏悠然笑著推著林辰昊往外走,不知道為什麽,夏悠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也想快點逃離。

奚醫生則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們,“果然是這樣?真是有趣……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好玩的了,那表情不會太可愛了吧!”

一進拉麵店,老板娘就笑著對林辰昊說道:“林醫生好久沒來了,這次是和女朋友一起來的?”

“不是女朋友!”還沒等林辰昊解釋,曉就已經開始反駁,好像還有點生氣。

“不好意思,我們隻是朋友……”夏悠然笑著解釋了一下,難得看到曉這樣的一麵,她還真的有點意外。(腦補著曉此時的心理活動:夏悠然豈是區區阿昊能夠配得上的?實際上曉是覺得:別開玩笑了,夏悠然是將來要成為我大嫂的。)

“對不起,很少看見林醫生跟別人一起來吃麵,難得有人一起,還以為……”老板娘不好意思地道歉著,給他們三人安排好座位倒好水之後再問道:“那麽今天吃點什麽?也是牛肉麵嗎?”

“曉吃什麽?這裏沒有菜單,不過有的全在那邊的木牌上麵了。”林辰昊指著櫃台上的木牌說道,他一點都不用擔心曉不認識上麵的字,這孩子最近一直很努力,想必他現在的詞匯量已經達到小學六年級生的水準了。

“我跟阿昊吃一樣的!”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往那邊的木牌那看去。不過從醫院出來之後,他基本上就沒有笑過,好像在害怕著什麽。

“夏悠然呢?”

“豚骨麵好了……”選來選去,夏悠然還是決定吃不一樣的,牛肉麵的話,可以從曉或者林辰昊那邊夾過來吃吃看,這樣一次就能吃兩種拉麵了。

“那麽是兩碗牛肉麵,一個大碗一個小碗,兩外是一個小碗的豚骨麵,是這樣的嗎?”老板娘最後再確定了一次。

“我的那個是大碗,小碗的怎麽夠吃?”夏悠然睜大眼睛地說道。

“大碗嗎?”他們店裏麵的份量也算是比較足的,很少會有女孩子會一個人點大碗拉麵,這個倒讓老板娘有點遲疑。

“恩……”夏悠然點了點頭。

“知道了。”老板娘猶豫了一下,到最後還是沒敢多問,“那個還是老規矩嗎?”因為林辰昊吃麵的時候從來不放蔥蒜辣椒或者香菜,不過,她還是要習慣性地問一下。

“恩,兩碗牛肉麵不用加蔥蒜辣椒和香菜,另外一碗隨便加吧。我們趕時間能早點送上來嗎?”話末,他還補充了一句。

“哦,好的。”

等老板娘走了之後,坐在林辰昊斜對麵的夏悠然湊了過來,“老板娘連你吃東西的習慣都知道啊?”夏悠然也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知道林辰昊的這個飲食習慣,曉從小也受他的影響,口味也變得一樣。

“……”

“要是她再年輕個三十多歲,一定會被你迷倒,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歲數,想必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夏悠然滿臉的八卦。

“你……你這人……最近是不是皮癢了?”林辰昊瞪了他一眼,拿出手機發了信息,不知道是發給誰的,隻是,有種神神秘秘的感覺。

“嘁……人家隻是好奇而已嘛……”夏悠然識趣地把嘴閉上,當她看著店裏麵的格局的時候,突然覺得靈光一現,從包裏麵拿出隨身攜帶的速寫本,在上麵畫了一些草圖,亂七八糟的樣子也不知道也畫些什麽。她的速度很快,在拉麵上來之前,她就已經收起鉛筆。

“在畫什麽?”林辰昊伸手過來,卻被夏悠然打掉了。

“幹嘛……”

“看一下又不會死!”

“反正是你不感興趣的東西啦!”夏悠然以極快的速度把本子塞到包裏麵,她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林辰昊完全沒有欣賞漫畫的目光,即使給他看了也是白看。

“夏悠然啊,在準備十月份的漫畫節時參展的單行本啦,雖然已經完成了草圖,但是夏悠然對於背景一點都不擅長,所以最近都是這樣,看到不錯的地方就會記錄下來。”曉倒是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你知道的還真多。”夏悠然捏了下白曉的臉。

“我最近也有在幫忙,收集了很多的背景圖片……”

“哦。原來是這樣啊。”林辰昊也隻是隨便一問,很快就沒有了興趣。

“那個……”

“我十月份會很忙,別讓我一起去……”他顯然已經知道夏悠然想說的是什麽,還好他機智地拒絕了,不過事實上他並沒有說謊,正式成為醫生之後可是一點空餘的時間都沒有的,他就是有這種心理準備才成為一個醫生的。

“你們的拉麵!”因為拉麵碗比較大,老板娘走了兩趟才把三碗拉麵上齊。

“這裏的份量這麽足,不會虧本嗎?”夏悠然小聲地問道。這家店還真的很實在,份量很足,牛肉很多,豚骨也很大塊。

“他們這家店已經開了將近二十年了,店麵是自己家的,隻是打發時間,沒想著要賺醫生或者病人家屬的錢。”林辰昊之前也是覺得量這麽足,價錢又不貴,感覺會虧本,問老板娘,老板娘這麽回答的。

“不過,你的牛肉這麽多,還是因為你的臉吧……”當夏悠然看到隔壁桌的那碗牛肉少得可憐的牛肉麵之後,覺得原來老板娘都快六十歲的人了也是喜歡帥哥的。想著自己也是沾了林辰昊的光,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不知道,我每次來都是這麽多……”

“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夏悠然憤憤不平地把自己的筷子伸到林辰昊的碗裏麵,夾大一大塊牛肉,心理才稍微平衡了一點。

吃碗麵再驅車到郊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想不到竟然還遇到了晚高峰,夏悠然甚至在堵車的空檔買了一些布朗尼和布丁回來。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白澤早已經在公司門口等著了。

“澤哥!“遠遠就看到白澤的曉搖下車窗朝外揮了揮手。

“怎麽這麽晚才過來啊?”車子在白澤麵前停穩後他就上車,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可能已經提前跟門衛已經打好招呼了,移動門自動打開了。

“路上堵了一會兒,是幾點開始流星雨?”

“淩晨一點左右,現在還比較早。”白澤看了下時間,現在隻不過是九點過五分。

“往哪邊開?”

“先去停車場把車停好吧,往右拐,再往前開就可以看到了。”

“澤哥,我們是去哪裏看流星雨啊?”

“該不會是去那裏吧?”一說到觀測星星的最佳位置,林辰昊的腦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地方。

“恩,那個地方被老頭子修繕了一下,旁邊礙眼的樹也被清理掉了,現在視野很不錯。”

“是什麽時候弄的?”

“據說是我們去美國那一年弄的,還專門弄了一個瞭望台,不過,那之後我們一次都沒有來過……”

“那個瞭望台是在哪裏的啊?”

“喏……那裏閃著紅色燈光的地方!”白澤指著不遠處山頂上的紅色光點說道。

“竟然在那麽高的地方啊!看來想看流星雨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呢……”夏悠然直冒冷汗,這幾年她的運動神經已經退化得差不多了,早就不喜歡這種浪費卡路裏的事情了。

到達山頂的還真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上山的那一段路有安著聲控燈,隻要打開手機放著音樂,分貝稍微高一點的話,山路兩旁的路燈就會亮起來。

“這裏的燈也是那個時候?”林辰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對這邊的變化都很感興趣。

“恩,聽門衛大叔說是有人曾經在上山鍛煉的時候看不清台階摔倒受傷了,又怕浪費電,所以才安的聲控燈。”白澤就像是解說員一樣解釋著發生改變的一切。

林辰昊和白澤初高中那幾年時間在閑暇的時候總是會往這個地方跑,這個地方也被親切地稱為“烏托邦”,實際上隻是一個荒廢的一個小平房。他們搬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不辭辛勞地從市區坐車到這個地方,然後又坐車回去。偶爾還會在這裏留宿,在天氣好的晚上,爬上平房的房頂,架起望遠鏡觀測星星。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了解到人們口中所說的“春季大曲線”、“夏季大三角”、“秋季四邊形”是什麽東西。也學著那些天文學家們一樣找到獵戶座、金牛座、天狼星、南河三、北鬥七星、仙後星座、大熊座、角宿一、牧夫座……這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有著他們半個青春的記憶。

當白澤用鑰匙打開那個房間的時候,裏麵那完全變樣的房間讓林辰昊有點失望,“還以為我們以前的東西沒被扔了呢,變得完全不一樣呢。”

“東西隻是收了起來,都在那裏堆著……”白澤指著牆邊的那幾個大箱子說道。林辰昊將信將疑過去把那個箱子打開,果然,那個時候的玩具,遊戲機、閑書都都在,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那些東西都變得很舊了。

“啊,好懷念啊,這些東西竟然全在這裏!”

“大叔幫我拿了幾把躺椅和望遠鏡上來,隻要把這些拿到頂瞭望台就可以了。”白曉看過去,那邊果然有躺椅,還有還沒有安裝好的望遠鏡,不過隻有三把躺椅。

“我們不是有四個人麽,怎麽隻有三把躺椅啊?”

“找遍了隻有三把,你待會就和我擠一擠就好了,反正你這麽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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