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後

童言勿盜

第九十二章 三生三世

書名:盲後 作者:童言勿盜 字數:7006

夜‘色’深深,高高的樹木之上,一對璧人相依相偎。.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他們的腳下是被掃開的積雪,‘露’出了一條蜿蜒的道路。風悠悠的吹著,帶來了一絲涼意。

“姬無傾,子傾,我給你講講故事可好?”血雪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她將臉埋入了姬無傾溫暖的懷中,自顧自道,“傳說一段曠世奇緣要經曆三生三世的磨練,方能修得圓滿。一世同為仙,一世同為人,一世為一仙一妖,隻要經過這三世的曆練後,他們的感情才會長長久久,他們才能幸福無憂。”

姬無傾終於對血雪突如其來的親熱調整了心態,他伸手蓋著她的背,輕輕地拍觸著。

“這是為何?他們既然相愛,為何要有三生三世的阻撓?”他緊緊的抱住了她,兩人被狐裘給結結實實的掩蓋了起來。

聽聞血雪的說法,他是有些奇怪的問道,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

“不是有一種說法嘛,真愛要經得起考驗。”

“這話倒有些意思,隻是血兒你想說些什麽呢?”

“子傾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如果是這種情形的話,此時便是經曆三生三世中的第二世。如果不是的話,我們便是上一世也沒有‘交’集的,這一世大概也隻是彼此輪回中的匆匆過客……”

“三生三世?”姬無傾微微蹙眉,他望著血雪如紅‘花’般的眸子,淡然一笑,“血兒,三生三世哪裏夠得?就算是永生永世的磨難又有何妨?就算用永生永世換我們的一世情緣,我亦在所不辭。”

他的語氣有些霸道,眼神亦是堅定不移。

“傻子傾,我隻是隨便說說的,你難道是當真了?”血雪勾著一抹微笑,略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了狡黠和靈動來。

“血兒,你可是頑皮了。”姬無傾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被他這點了點鼻子之後,血雪是愣了愣,她呆呆的麵對著姬無傾,心裏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那感覺一閃而過,心口處是隨之鈍痛了起來,痛的讓她不有自主的縮起了身子。

雖然她也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所好轉,可終歸是治標不治本,此刻是顯現了原形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可以這樣正常些麵對姬無傾了,她不想在他的麵前流‘露’出痛苦的猙獰來。更何況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血兒,放輕鬆,不要這樣‘逼’著自己。”一雙大手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腦袋,將她壓在了自己的懷裏邊。

他輕柔的出聲安撫著她,聲音柔柔的暖暖的,像是柔軟的絨‘毛’劃過心間的感受。

她也努力如他所說的放輕鬆,可是心口處是氣血上湧,讓她的喉間一甜,紅‘色’的血跡不可抑製的從她的嘴裏流淌了出來,直接擦在了姬無傾紅‘色’的衣袍之上。

血雪揪緊了自己心口處的衣裳,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把你的袍子‘弄’髒啦。”她抬起頭扯出了一抹慘白的笑容,嘴角上還留著鮮紅的血跡,看著是觸目驚心。

姬無傾沒說話,她感覺他似乎是在一言不發的看著她,那眸光淡淡的,冷冷的,他像是生氣了。她不由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袍子,臉上的表情很無辜。

終於,他低下了頭抵著她的額頭,“會沒事兒的,血兒,你要相信我,知道嗎?”

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就像是遠處傳來的風聲,聽不清,卻很輕很輕。

原來他也是在害怕嗎?害怕她的蠱毒無‘藥’可解,害怕她一直這樣被折磨下去,直到身子慢慢的衰竭……誰能確定血淚真的不會害人‘性’命,血淚的高明之處便是受盡折磨的慢慢死去……

之後,她睡倒在了姬無傾的懷中。她知道自己如此渴睡是因為‘血淚’的緣故,但她不知道姬無傾抱著昏睡的她在星空下坐了許久許久,她也不知道姬無傾最後的那聲歎息意‘欲’何為……

“輕鶴,密切注意惠齋那邊的情況,如有異動便采取必要措施。”姬無傾靜靜地抱著懷中意識不清晰的少‘女’,而少‘女’的手也不曾離開他的腰身,他又道,“本王不在的這幾日,你們要提高警惕。”

“是。”輕鶴不多言點頭。

“你這般待她,或許她什麽都不知道。若是聽到了外邊的風言風語,反倒是會埋怨你也不一定。”冷調的‘女’聲淩空而出,她慢慢走出,站在不遠處的桂樹下看著他滿眼柔情的看著懷中的人兒。

即便他懷中的人兒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柔情一直沒有變過。

可是,若那盲後聽聞了姬無傾的所作所為會真的理解嗎?理解姬無傾是為了她,而不是利用了她給舞國下陷阱,不是利用了她這個契機讓兩國矛盾重重。

“今日是孤王的大好日子,孤王便不同你計較。”他抱緊了血雪,眼神也未抬一下。

“是啊,大喜的日子,姬王卻沒法陪自己摯愛的王後,反倒是要立刻啟程開始一段不為人知的旅程。”公申靈兒看著他的動作,一雙冷‘豔’的眸子帶著幾分的寒意。

猶如這冬日裏的風,嗖嗖的。

“公申少主似乎很為孤王鳴不平,還是別惺惺作態了,若不是你們,孤王又何必如此的辛苦。”他的話語中帶著柔和的調子,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他抱緊了懷中的人兒,動作小心翼翼,而後是淩空而下,抱著她落在了平坦的道路上。紅‘色’的袍子在空中飛舞著,舞動著不一樣的弧度和嬌美。

“姬無傾!”眼見他便要抱著血雪離去,公申靈兒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道。“你為了這個‘女’子與舞國為敵並不是明智之舉,沒想到世上無雙的姬國王上也會為了紅顏一怒禍國。”

然而姬無傾沒有停步,反倒是語氣不善,“記住自己的身份,你現在不過是姬國的階下囚,而不是舞國隻會享福的少主。”一句話便將公申靈兒的話給堵了個幹淨。

夢,虛幻並現實中存在。當夢醒時,或許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姬無傾將她送出了宮,‘交’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她的心裏是有些舍不得的,說好的,死也不離開他的。可是,他最後還是將她送到了旁人的手中嗎?

感覺自己的眼角似乎是劃過什麽,濕濕的,像是她流的淚。

她知道,這並不是一場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她雖渴睡而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對一些事情仍有著模糊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的確是陌生的莊園,四周都是清新的空氣,沒有半分熟悉的味道。但她知道,這裏不是左丘黎夜的地方,至少姬無傾不會真的將她‘交’給左丘黎夜。

“在想什麽?”

年輕的‘婦’人看著安靜沉思的少‘女’,這‘女’孩子總是讓人看不透,明明看著如此簡單,卻是讓人難以捉‘摸’。

“隻是在想,他是怎麽找到阿娘的。”她沒想到姬無傾是將她送到了阿娘的所在處,難道他又騙了她?

“無傾啊,可不要小看了他。”秋樺沉‘吟’一聲,“這小子臭屁著呢。”語氣中既是嫌棄又是自豪的。

“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兒子的嗎?”正巧路過巫馬愁的‘插’了一句。

“老巫馬,你都說了他是我兒子,自然是我想怎麽說就這麽說了。”秋樺是白了他一眼,全無初見她時的賢良淑德的慈母模樣,反倒是像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嬌俏任‘性’。

“小姐這話不對,屬下的嘴長自己這兒,自然是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巫馬愁看了她一眼,而後是淡定的走開了。

秋樺頓時哭笑不得,“這個老巫馬,什麽都喜歡‘插’一腳才罷休!雪兒啊,你是不知道,無傾他早就知道我們在這兒了,隻是一直沒有挑破罷了。如今是為了你才將這層紙給捅破了,你說無傾待你是不是極好?”

聞言,血雪顫了顫睫‘毛’,她靠著軟軟的椅榻,素‘色’的容顏似乎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秋樺也不打擾她,見她認真的神‘色’,反倒是像等著她的答案。

然而……

“阿娘,不知我可否問您一些問題?”血雪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似是無意一問,“阿娘與當今太後究竟有何糾葛?”

山間本就寂靜無聲,此時的沉靜更是‘蒙’上了一層沉靜。

秋樺有些驚疑,並未責怪血雪的唐突。

“無傾這小子……”秋樺低估了聲,而後是道,“看來無傾是將你疼到心尖的,這些事與你透過風聲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秋家本是江湖大家,江湖之中無不敬仰。隻歎我當年年少不經事,‘性’子太過鬧騰了。那時我才十六歲,正好遇上了當時微服出訪的先王,可以說是我先對他產生的情愫。後來我知道他是當今的王上,便不管不顧的入了宮去尋他。這事到底是我的錯,他是有心利用我來牽製秋家的江湖地位,到底是我自己送上‘門’去的。”

說到此處,她有些苦澀的歎道,帶著絲絲嘲諷,但更多的是時間的沉澱和釋懷。

“阿娘難道不恨嗎?”血雪輕聲問道。

“人都沒了,恨又有什麽用。”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道。

往事成風,又何須追憶。或許就算當初的愛多麽情真意切,隨著時間的推移剩下的也不過是緬懷。那麽,她是否應該勇敢的麵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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