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後

童言勿盜

第八十四章 梅花與雪

書名:盲後 作者:童言勿盜 字數:6936

他們站在梅‘花’樹下,微風徐來,雪‘花’是洋洋灑灑的越落越大,周圍的一切都被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白‘色’,雪‘花’的光芒奪目,不消一刻便將梅‘花’的風采給奪了去。

“白雪最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這雪下得可真大,便是這梅‘花’都黯然失‘色’了。”公申靈兒望著院子裏的景‘色’,話中是對雪的讚賞。

四人在上書院的廊亭裏煮茶論道,他們坐在四方的石桌前,茶水熱氣騰騰的散著熱氣,四周更是燒著暖和的火爐子。便是在室外也透著暖意。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足雪,為有暗香來。”血雪執著茶杯輕‘吟’詩句,她的語調輕輕的,更像是自言自語,不似公申靈兒那般若有感歎的搬‘弄’自己的學識。

聞言,公申靈兒的神‘色’一僵,連帶著冷‘豔’的麵容也顯得幾分的不自然。

“血後娘娘這可是好詩句,靈兒自愧不如。”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神‘色’已經恢複了自然,臉上帶著自然的笑意。

血雪是神‘色’不變,嘴角勾起一個溫淡的弧度,“說起梅與雪的關係,兩者是缺一不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世間許多事物都是相對的,都沒有絕對‘性’。所以,梅‘花’和雪都是相得益彰的存在,正所謂‘錦上添‘花’’不是嗎?”

“我倒覺得血後此言不對,兩者既然有對比之處,自然要分個高下下來才對,否則便是辜負了這相同之處不是嗎?”公申靈兒笑了笑,臉上斂著幾分的不讚同。“就好比是一盤棋,若不分個勝負來,下棋又有什麽意思。”

“公申少主,正如本宮方才所說,世間事物都是相對的,但沒有絕對‘性’。所以,公申少主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本宮也不會將自己的看法強加於你。”她是淡淡道,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而且,這話題不過是題外話,不必當真了。”

對於公申靈兒對她話語的不讚同並不生氣,反倒是一臉的漫不經心。

姬無傾和左丘黎夜將她們的話聽在耳裏,兩人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隻是,公申靈兒顯然是處於下風的位置,還是很難扭轉的局麵。

姬無傾飲著茶水,俊美的臉上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很好,他的血兒如此能說會道,也不怕被人給欺負了去。

“姬王後生的一張利嘴。”眼見公申靈兒被血雪不動聲‘色’的給堵住了嘴,左丘黎夜也沒個什麽表示,他似乎是樂得看戲。

“不過是以理服人。”姬無傾‘露’出了一副自得的模樣來,好似左丘黎夜誇獎的不是血雪,而是他。“血兒若是認真起來,可是連孤王都不放過的。”

“王上這般說,臣妾可是要惶恐不安了。”她的手裏抱著個暖爐子,素‘色’的容顏仿佛是要同雪‘色’融為一體。

“莫慌,孤王這是在誇你。”

“……”血雪瞬間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變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在‘秀恩愛’一樣。

“傳聞姬王對自己的王後寵愛異常,兩位可是傳聞中的伉儷情深,這在皇室之中是難能可貴的。今日一見,看來果然是如此。”左丘黎夜聽著兩人的對話,盯著兩人說話時細微變化的神‘色’,他捏著手中的茶杯,那妖冶的臉上的表情異常。

就像是心裏打著什麽小九九一樣……

他轉動著茶杯,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的詭異,正是因為他們這樣難能可貴的感情,他才更有興趣打破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嗎。

就像是美麗的‘花’朵凋零之後殘缺的美感……

至始自終,血雪同左丘黎夜是沒說上幾句話的。而左丘黎夜也是不急的,他急什麽呢,小雪就在他的麵前,他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

在出王宮的馬車上,左丘黎夜坐在軟榻上,整個人倚在了柔軟的靠墊上,他閉著眼眸似乎是在小憩。

紅木雕‘花’的馬車緩緩駛去,在鋪散著一層白‘色’雪層的地上留下了一行剪不斷的痕跡。

窗外的風有些冷,公申靈兒是挑起了一旁的簾子,看著外邊素‘色’銀裝的景‘色’,耳邊想起了血雪的話語。不得不承認,那盲後的確是有些才學的,竟然同她不相上下呢。

或許正如左丘所說的,的確很有趣兒。

風刮著她的臉,有些冷冷的,像是冰封了的刀刃。

“本君‘交’給你的那件事情如何了,這幾日就能有成效了吧。”倏地,軟榻之上的左丘黎夜出了聲問道,他的語調有些懶洋洋的。

“君上別著急,什麽事情都要循序漸進才是。”這次她可不會再小瞧了那盲後了,所以她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了。

先前是她對那盲後了解不清,所以這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王宮之中,血雪抱著暖爐子被姬無傾慢慢的牽進了他的書房裏,兩人走過靜靜的廊道。而外邊的雪還在無聲的下著,被風挾卷著撲麵而來。

血雪也是不伸手遮擋的,隻覺這風中夾著雪‘花’很是心曠神怡。

“這點‘挺’好的,不怕冷。”有人已經伸了手擋住了風雪,他將她護進了自己的懷裏,用自己的披風將她給裹著,同他溫暖的體溫相比,她身上的寒意可就不止是一點半點的了。

“對啊,就像是梅‘花’一樣,‘梅‘花’香自苦寒來’。”靠在他的懷裏,她也是不安分的。

姬無傾也是被她的話給‘弄’笑了,“血兒這算是在誇自己嗎?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我是雪,又不是梅,怎麽能算是在誇自己。”血雪是挑了挑眉,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冤枉。

“不是有人說,世間事物都是相對的嗎。”

“就事論事而已。”

姬無傾是被她給氣笑了,笑意中帶著無奈何寵溺。

到了書房裏,他是將她安置在了一旁的小榻上,書房裏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兒。味兒不濃,若有如無的在空中飄散著。

她輕輕的躺在了小榻上,仰著頭尋著‘花’香,“這是梅‘花’嗎?”似乎是將梅‘花’折枝‘插’在了‘花’瓶裏。

“嗯。”某王上是懶洋洋的應了聲。

漸漸的,嗅著‘花’香她是慢慢的睡了過去。睡與夢之間,有人輕輕的扯掉了她的披風,將她放在軟被之中。

然而,也是在這一日之後,她似乎是真的病倒了。病來如山倒般的氣勢將她給吞沒了,再次醒來時她隻覺得全身上下軟綿綿的,有些使不上氣力來。

鼻間也是嗅不到什麽氣味兒,隻能依稀感覺到身下的‘床’榻是熟悉的,是安雪宮裏的‘床’榻。

她試著抬了抬胳膊,雖然有些吃力,總算是勉強將手給舉了起來。她這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病了嗎?

她的心裏有些疑‘惑’,身子出了異樣,心下還是冷靜鎮定的。之前的記憶便停留在了上書院的書房裏,她躺在小榻上悠悠的睡了過去,似乎是再次醒來之後便是如今的境遇了。

“血兒。”輕輕的,是誰拉住了她抬起的手,那大掌手心是熟悉的溫暖溫度,那聲音也是熟悉的好聽。

“子傾……”她掙紮的呢喃了一聲,入耳的聲音卻是低低的,便是她自己也很懷疑這是她的聲音,還是她的幻覺。

“我在。”感覺到他坐到了她的身邊,執著她的手,一隻大手停留在了她的臉上,溫暖隨之覆蓋而下。“好好休息,那日受了寒,你這次可是真的病了。”是他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語,語調中帶著幾分的無奈笑意。

總覺得他的聲音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閉著眼睛卻又覺得踏實了不少。

姬無傾一定是對她隱瞞了什麽……

眼見‘床’榻上的人兒是又睡了過去,姬無傾臉上的溫柔神‘色’不減,他彎下了腰,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的蹭了蹭血雪的額頭。她的額頭是冰冰涼涼的,唯有鼻間悄悄的呼吸是溫暖的。

他臉上的溫柔神‘色’也慢慢的淡了去,幽深的眸子中失去了血雪的影跡,轉而化作了一閃而過的冷冽。

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在血雪的麵前‘露’出這樣的神‘色’來,他連忙起了身子離開了寢宮。雖然血雪還在‘床’榻上睡著,可是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王上,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廟簡一直在寢宮外邊候著,冷峻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謹。

“等。”姬無傾站在‘門’邊,一襲白袍顯得幾分冷然來。

“等?”

“等著孤王將洛氏一族連根拔起,將舞國攪得天翻地覆。”便是如此,也是不夠格為血兒陪葬的。而他,不要什麽人陪葬,隻要血兒好好的。

“奴才明白了,驛館那邊的監視一直未斷過,舞君若是有什麽動向奴才會立刻稟報。”廟簡道,一絲不苟的神情顯‘露’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嗯,你去吧。”他站在‘門’扉裏,身後是厚重的寢宮,層層紗帳將他隔離在外。

左丘黎夜有什麽目的他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陰’毒的法子來作為計策,而他這一回怕是不得不如他所願了。

左丘黎夜聰明的抓住了他的弱點,而他勢必同舞國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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