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被粉絲看在眼裏，惹來一陣哀嚎，
“嚶嚶嚶，現在讓女神翻牌還要學習手工皮具嗎？越來越愛不起女神了。”
“樓上的，別哭了，你今天做公益了嗎？”
……
她笑了笑，放了手機去喝水，回來時看到那個粉絲回了評論。
這次一定要把密碼記住：啊啊啊，女神！[害羞]包包真的好看嗎？上次送了一個給你，喜歡嗎？
黎旻愣了愣，她馬上踢了踢正窩在沙發裏上網的唐糖，“粉絲給我的禮物你放哪了？”
唐糖不知道在幹嗎，頭也不回，“在地下室的儲藏間啊。”
黎旻看了一眼牆上的鍾，晚上8點半，時間還早。她獨自去地下室兜一圈。
打開門的時候，她被裏麵的景象震驚了。
滿滿一屋子的禮物，從大到小往上堆著。
她走進去隨手拆了一個，是個毛絨玩具，好大一顆毛絨荔枝。
=，=
可是怎麽找到那個包呢？她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麽一定要找到那個粉絲說的禮物，也許是因為跟她聊過幾次，所以下意識很想知道這樣的小孩是什麽心思？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開那個“這次一定要把密碼記住”的微博，看看她的空間裏有沒有包裝好的禮物樣子之類，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總喜歡曬東西。
點開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大波手工製zuò圖。
有的是半成品，有的是一大片皮革，旁邊放著各種不知道用來做什麽的工具。
她倚在牆上，舉著手機刷微博。
這個粉絲看起來似乎喜歡宅在家裏。
貼圖大都是皮具製zuò，有時候是錢包，有時候是名片夾。
再往前翻，是一大堆看過的電影票根。黎旻看了一眼就覺得很震驚，這麽多票根？她什麽時候演過這麽多電影了？難道她還是其他演員的粉絲？
唔，這也不奇怪，現在的小女孩動不動就換偶像，很正常啊，黎旻悻悻地想著。
噫……好像哪裏有點不對，片名為什麽都是她演過的電影？《狼女江山》、《潛伏特工》和《倚天屠龍記》。
看著滿屏的票根數量，黎旻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應該是包場了吧？！
她隨便點開一張照片看了看，果然，這妹子肯定是富人家的孩子，光是《倚天屠龍記》，她就包場了三十次！
黎旻：“……”頓時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現在的小女孩們之間居然流行包場看電影了嗎？
她又在微博裏翻了一圈，但是女孩的微博仿佛隻是她一個人的日記空間，沒人看，沒人評論，最多是剛才那條被她轉發過的微博底下，多了幾十條評論。
黎旻還發現，很多時候，這個小女孩喜歡講笑話。
【有個精神病患者到了銀行，用手敲了敲櫃台玻璃，問櫃台服務員，“這是防彈玻璃嗎”，服務員說“是防彈玻璃”。精神病：“能防得住炸彈嗎？”，服務員嚇得臉色蒼白：“不能”，精神病從兜裏掏出兩張撲克牌：一對大小王，然後貼在玻璃上說：“炸!”，二十秒後，隻見服務員戰戰兢兢說出幾個字：“要不起”。】
黎旻笑了一下，給這條點了個讚。
【小時候，班上有個學生叫馬騳驫。點名的時候，班主任不知道怎麽念，問：馬叉叉到了沒？語文老師點名：“萬馬奔騰到了沒？”體育老師：一群馬到了沒？曆史老師：五馬分屍到了沒？數學老師：馬6到了沒？美術老師：徐悲鴻到了沒？最後，還是教務處主任統一了叫法：馬兩三！】
她想了想，在這條下麵回：為什麽所有老師都喜歡點這個同學的名啊？
她一邊笑著一邊看，最後終於找到一張禮物盒的照片，上麵寫著：今天要給黎女神送禮物，曬一下。
看日期，應該是在她剛回黎城的那幾天，記者招待會之後送的禮物。
淺藍色的包裝紙，裏麵是個咖啡色的皮革小盒子。小盒子也是手工做的？真能幹。
黎旻找到圖中模樣的禮盒，然後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時，她愣了愣，是一個明黃的化妝包。
還沒等她拿起看，有人先一步把東西拿了出來，是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唐糖。
“哇，好漂亮的包包啊。”
黎旻皺著眉搶過化妝包，“這是粉絲送的，你別弄壞了。”
唐糖縮回爪子，視線還粘在包上，“真好看啊，我記得以前宗醫生送過一個類似的化妝包給你。這個粉絲肯定是你的腦殘粉，居然給你買了個一樣的！不對啊，宗醫生不是說，那款包已經停產了嗎？”
“這不是買的，應該是手工做的。”
唐糖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你說什麽？！做的？！”她又要伸手來拿，被黎旻撥開。
唐糖的眼珠就快掉出來了，“這也能做出來？什麽人啊這麽囂張，簡直是反人類！”
兩個人頭碰頭一起欣賞這個包。
乍看上去，跟先前那個類似，先前那個包簡潔大方，除了皮料的質量，確實很容易被模仿，但是這個手工包的皮料摸上去很有手感，應該是進口高檔皮料。最奇特的是，這個包上有個很小的logo，是一個人物造型。
唐糖快要把鼻尖湊到包上去了，“這logo裏麵畫的什麽鬼啊，這麽小誰看得清呀？”
黎旻臉色不慍看著她，“你再看看清楚，裏麵到底是人還是鬼。”
唐糖對著燈光又看了一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是鬼……是你的Q版卡通畫像。這粉絲肯定很愛你，還為你設計畫像。”
黎旻麵色好了些，樂滋滋地撫摸著logo，以前雖然也有人為她手繪，但是做成logo放在皮具包上麵的，這是第一個呢。
她想了想，扔下唐糖一個人在地下室，一陣風上樓。
唐糖：“……”
黎旻走到客廳光亮的地方，麻利地把包放在黑絲絨的沙發上，然後對著拍了幾張照片，放到微博：本來以為有些心頭之好再也找不回，沒想到有個荔枝給了我一個大大的surprise，謝謝@這次一定要把密碼記住。
剛發了不久，她還沒來得及看微博評論，手機突然來電，她看了看，是宗愷。
“宗醫生？”
“你粉絲給你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這是回來後宗愷第一次跟她打電話，她原本以為這人肯定生氣了不會再理她了，沒想到還一直關注著她。
黎旻嗬嗬笑了聲，“你也被騙了吧，那個是人家做的。”
黎旻把這個粉絲的情況簡單跟他聊了聊，宗愷的反應沒有唐糖那麽大，隻是發表了一下看法：現在的小女孩真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講得了笑話做得了皮具，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推前浪。
黎旻表示讚同。
宗愷又問：“過幾天有沒有空？”
“怎麽了？”
“我媽媽想見你。”
黎旻：“……”
“在非洲的時候，你說好了回來會考慮我們的關係的。”
“上次我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她不是當麵拒絕過他了嗎？這人是不是失憶了啊？
宗愷沉默了一瞬，“你上次說，你還沒做選擇。”
“是的。”
“那麽你現在選擇了林澤笙？”
“不是。”
“你想多選？”
“……”
在他說出更荒唐的答案前說道，她連忙說：“我不想選擇，棄權行不行？”
宗愷的語氣難得攻氣爆表，“不行。”
黎旻：“……”她頭疼地把手機換了個耳朵，“你能接受一個總是跟前男友糾纏的女朋友嗎？退一萬步講，如果宗醫生很大度能接受，可是我不願意。你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給你一份有瑕疵的感情呢？”
宗愷嗬嗬笑了一聲，“黎旻，為什麽你連說拒絕的話都能讓人這麽心疼呢？我知道不是你想去糾纏，是他一直在糾纏你。作為男人，我很鄙shì這樣的手段。”
黎旻：“……”
兩人默了一瞬。
黎旻又說：“你說得沒錯，我也很鄙shì他，他在非洲的時候又跟我表白了。”聲音似乎因為想起什麽而輕得要飄起來，“他一個人站在雷區，用手機當手電，隻為了找回當時跟我求婚的戒指，說真的，當時我特感動，可是你知道嗎？我依然沒有答應他。拒絕他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很難過。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還沒徹底放下他，但是也不想接受他。”
“他知道你對他還有感覺嗎？”
黎旻微微蹙起眉想了想，“我不清楚，可能有，可能沒有。宗愷，對不起。”
宗愷頓了頓，“你是想告sù我，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依然沒有獲得你的原諒，所以我更沒機會了是嗎？”
“這和要不要命沒關係，並不是說你為了我去死，我就會重新考慮。宗醫生，你是醫生，看慣了生老病死，可是你忘了我卻親身經曆過這些，已經對這些都看開了。”
如今的黎旻，能輕描淡寫地提起那幾次荒唐的自殺，這讓宗愷有點心疼，他輕歎了口氣，“其實我早料到是這樣的結局，能在一起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因為是你的主治醫師，才一直不忍心逼你。不過，既然你現在還沒決定，先不要把話說死了。我們依然是朋友，依然可以一起吃飯看電影。一旦你哪天有了決定，就告sù我，行嗎？”
黎旻吸了吸鼻子，“宗愷，你何必呢？我這人有病，跟我在一起，你不會快樂的。”
“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挺高興的，除了有人經常不停地過來刷存zài感。你要是覺得這人煩，你告sù我我去揍他。記住千萬別焦躁，多聽聽我給你的那些音樂，或者跟我打電話。”
黎旻知道他說的“有人”應該是林澤笙，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我覺得已經好多了，起碼不會在露台的時候，總想著跳下去了。”
“嗯，這是個艱難的康複過程，不能掉以輕心，別讓那些混賬刺激到你。你肯定會痊愈的，好姑娘。”
最後的一聲“好姑娘”差點讓她掩麵而泣，她生怕宗愷聽到她聲音不對，連忙說了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黎旻還在怔忪，樓梯口一陣啪踏啪踏的聲音，她看到唐糖在地下室拿了一大堆粉絲禮物上來，都是一些書籍畫冊之類的，大概準備拿回房間看。
她裝作低頭玩手機，不讓她發現自己的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