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星辰

海砂梓

第四章 討厭鬼(3)

書名:白天的星辰 作者:海砂梓 字數:9741

果不其然,五分鍾後,趙弋飛開著南山的保時捷在他的跟前停了下來,副駕駛座坐著那個嬌小的女孩,雖然嬌小,但卻十分幹練,這個女的就是高中時同班的陳青青,據說現在在小學裏麵教英語。她和趙弋飛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曖昧,到現在開始少說也有七八年,但是兩人卻從來不在人前承認是情侶,而趙弋飛一直女神女神地叫她,她有什麽事情也都是直接找他,朋友之上,戀人未滿。不過在南山看來,兩個人就是那種關係。

“小山,我速度快吧,隻花了四分三十二秒。”趙弋飛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示意南山上車。

“少貧嘴!”南山瞥了一眼在女神旁邊一直嘚瑟的趙弋飛,“你們在這買什麽東西嗎?”

“是來預訂聚餐時的菜的。”陳青青搶先回答,雖然在畢業後也見過南山幾次,但沒想到當年那個矮個小男生竟然變得人模人樣了,而自己身邊這個卻依然還是一米六五。

“怎麽不上車?”趙弋飛有點抱怨著說道。由於車子不能停很長時間,南山卻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去忙吧……”他微微笑道,眼睛時不時往四周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麽。南山今天出門隻是想要隨便逛逛打發下時間的,但是現在是真的有事情,他想要碰碰運氣,說不定會遇見夏悠然。

“你知道櫻花掉落的速度嗎?”夏悠然坐在南山的後麵總是會問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我怎麽會知道櫻花掉落的速度呢?”南山有些不高興地回答。

“是秒速五厘米哦……”

“莫名其妙。”

“……”夏悠然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出口,但是卻又咽了回去。

南山也是在09年的時候聽喜歡動漫的同學提起過新海誠的《秒速五厘米》,隻是,知道得太晚了,那個時候她想說的是什麽呢?自己會不會像貴樹那樣無法再和明裏相遇。雖然想念,但是生活卻必須要繼續,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現實吧,自己是不是也會慢慢變成那個樣子呢?(我們仰望同一片天空,卻看著不同的地方。)

“秒速五厘米,那是櫻花飄落的速度。那麽怎樣的速度,才能走完我與你之間的距離?”那時夏悠然想說的大概就是這句話吧。

另一邊,正在商場裏麵的夏悠然和白曉。

夏悠然正在試一條花哨的裙子,白曉看了之後連連搖頭,“太花哨了,挑選稍微簡單一點的吧。”

之後,夏悠然換了一條黑色抹胸的禮裙。

“你又不是去參加什麽頒獎禮,用不著穿成這樣,隻要普通的就好了。”

但是到底什麽是普通的,白曉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畢竟,他的審美已經被夏悠然嚴重影響。最後還是在店員的推薦下買了一條千鳥格的裙子。此外,泳衣也是店員推薦的,好久不逛街,她都不會挑東西了,要知道她平時買東西差不多都是在網上買的。

在這期間,白曉的工作就是拿起相機拍夏悠然買東西時的各種動作,那個對於她而言都是重要的素材,果然自己作為女主角才是最棒的,她這麽想著。

“曉,肚子餓了沒有?”夏悠然一手提著戰利品一手牽著白曉,在一家甜品店門口停了下來,店裏麵好像在搞什麽活動,看上去很熱鬧。

“你好,這裏怎麽那麽多人,是有什麽活動嗎?”夏悠然拉住一個剛從店裏麵出來的女顧客問道。

“不是因為活動哦,是因為裏麵有個帥哥店員啦。”那女孩捂著臉回答。

“哦,是嗎?”一聽到帥哥兩個字,剛還在遲疑的夏悠然迅速掃了店一圈,指著某個角落空著的位置讓白曉拿著袋子過去,她自己則以神速擠進了人群之中。她天生愛熱鬧,但是又怕人多,隻是,要是有帥哥可以看的話,那些她都是可以忍受的。不過,當她擠進去之後發現那個所謂的帥哥相當普通,可能是打扮比較潮,是那些人太誇張了。

“要說起帥哥,還是賽巴斯醬、靜雄、碓冰、土方符合我的口味啊!”夏悠然點好餐之後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可能是她成天圈在二次元裏麵,認識的人又比較少,白澤和林辰昊的顏值也比較高,就是因為這樣,她的“審美”又上了一個檔次。那些能被她認為是帥哥的人,應該是一流的美男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白曉玩著夏悠然手機上的遊戲,抬起頭問道。手指還一直停留在手機界麵上麵。

“那個帥哥,很普通啦,都沒有白澤好看。”夏悠然在白曉的對麵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

“澤哥是個標準美男啊,你可能是審美疲勞了,才不覺得他帥啊。”白曉總是能一句話說中要害,

“嗬嗬,說的也是……”夏悠然尷尬地笑著說,“想當年,倒追白澤的人也可以排一條街呢。”

“是嗎?你也在那隊伍之中嗎?”白曉隨口問道。

“你們家澤哥在外人麵前可是很冷漠的,連正眼都不會看那些女孩一眼的。”夏悠然靠近白曉小聲地說著,當然,其中還是有一小部門是她在吹噓,白澤並不是高冷,當他對於某事感興趣的時候,全部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那裏,以至於沒有餘力注意身邊的事。

“那你是怎麽入他的眼的啊?”

“哈哈,那個大概是因為你吧。”

“因為我?”

“是啊!”

“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你還太小。你剛出生的時候實在是太可愛了,你很黏我,所以他特別羨慕,想要跟我搞好關係,學習被你喜歡的方法。”

“澤哥是個笨蛋嗎?你是不是使用了什麽小計謀啊?”

“嘛,還好吧。隻是你小的時候很喜歡小熊,他不知道而已。”夏悠然輕笑著,“而且現在也很喜歡!”

“因為很可愛啊!”白曉的臉開始漲得通紅,對於自己像個女孩子一樣喜歡小熊,他也是沒辦法的,有些東西天生就會喜歡啊!

“不過比起我,你好像更喜歡阿昊,明明他一點都不懂應付小孩,還會痛扁你,但是隻要他來家裏,你就會屁顛地跟在他的後麵,真是完全搞不懂小孩子。”

“才沒有,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歡澤哥。”

很快,上來了兩杯冰激淩。

“對不起,我好像沒有點冰激淩。”夏悠然對著服務員解釋道。

“今天活動送的哦,帶小朋友消費滿一百的都會送兩杯冰激淩。”服務員笑著說道。

“來這家店真是太好了,原來還真的有活動啊!”不過放眼望去,店裏麵除了白曉一個小孩以外,基本上都是年輕女性,果然大家都是衝著那個帥哥來著。(這個看臉的世界,店員可能受不了那些女人那如狼的眼神,覺得小孩子特別治愈吧。)

由於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麵的一切看得都很清楚。夏悠然在那些人群中好像看到了類似某人的身影,他好像正在尋找什麽。可能是因為剛才見過麵的緣故,她才會試圖想要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蹤跡,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遠遠看他一眼。(當她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拚命地搖搖頭,想要徹底把他的身影給忘了。)

“真是!最近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不管看誰都覺得像他呢?明明是個討厭鬼,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呢?”

“陰天,雨天,還是晴天?你最喜歡哪個?”女孩問著男孩。

“陰天……”男孩思索片刻回答。

“我也一樣!”女孩笑著回答,然後興奮地跑開。這是宮崎駿裏麵她最喜歡的場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即便有一樣共同的喜好總是會開心很久。但是越長大,在意的東西也會越多,欲望也越大,占有欲也越強。如果能像小孩子那樣子喜歡的話,或許這個世界單純多了。

“天氣變陰了呢。”白曉把不鏽鋼製的瓢羹含在嘴裏麵盯著外麵的天氣的看去。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現在是有大片的烏雲,“馬上就要下雨了吧。”

“今天帶傘出來還真是明智啊!”夏悠然得意得說道。雖然她的那把花哨的公主傘在剛才已經體現它的價值了,

“是是是……”白曉敷衍道。

夏悠然的手機一直在他那裏,他拿起手機解鎖,直接輸入一串號碼,然後按了撥號鍵。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阿昊……”白曉對著電話,“你們現在在哪裏?”

“圖書館,怎麽了?”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待會應該會下暴雨,來接我們吧!”

“你們在哪裏?”

“額……你等等……”白曉把手機遞給夏悠然,“我讓阿昊來接我們,告訴我們現在的方位。”

夏悠然說了自己的確切位置之後就聽到對方非常爽快把電話給掛掉了。

“晚上就能見到阿昊,為什麽要特意讓他過來接你,而且我們現在離地鐵口也很近,根本就淋不到什麽雨啊?”

“因為可能會看到好戲啊!”白曉笑道。

“什麽好戲啊?”

“秘密!”

“真是人小鬼大的家夥!”夏悠然在白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白曉打了電話還沒有到十分鍾,不遠處就開始打雷了,黑壓壓的天空突然閃了一下,著實讓夏悠然嚇了一跳。白曉不但沒有被嚇到,反而貼在窗戶上等待著新一道閃電的來臨。

“你不怕嗎?”

“恩——”白曉搖了搖頭,他的視線錯過夏悠然,看著她的背後的某人。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夏悠然看著窗外,不禁脫口而出。

“這是什麽?”

“是萬葉集裏麵的《雷神短歌》,新海誠的《言葉之庭》裏麵也引用了這首詩,我很喜歡那種場景啊。期待著喜歡的人出現的人會懷著怎麽樣的心情呢?”夏悠然若有所思地說著,就好像在說著現在的自己一樣。

“……哦”白曉顯然不明白夏悠然到底在說什麽,而且她說的那首詩到底什麽意思,他也不是很明白。

又一道閃電打來,這次落得比較近,嚇得夏悠然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該死!一下雨就堵得這麽厲害!”林辰昊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盤,副駕駛座的白澤倒是一臉平靜,翻看著之前在書店買回來的書。

“曉他一定正在悠閑地吃著蛋糕玩著遊戲,用不著這麽著急。”白澤把書合上,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算給夏悠然打個電話。

“喂,曉嗎?我們這裏堵車還蠻嚴重的,可能要晚一點才能過來。”

“澤哥,目標出現,距離一號不到五米遠,報告完畢。”白曉小聲地說。此時的夏悠然正因為怕打雷把耳朵捂住,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阿昊,我們得趕快過去了!”白澤拍著林辰昊的肩膀。

“怎麽了,剛才你不是還說曉一定正悠閑地吃著蛋糕,玩著遊戲的?”林辰昊開始覺得自己不了解白澤了,他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善變了?

“目標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如果還堵在這裏的話,今天的準備就前功盡棄了。”

“我倒要看看,讓白澤妒忌的男人長什麽樣呢?”

“我也很想看,那天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白澤回想起那天的場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讓夏悠然到機場來,這樣他們就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了。

“喂,我說,阿澤,要是夏悠然和那個人是兩情相悅的話,你該怎麽辦?”反正一直堵著也沒辦法,索性開始聊天。

“……”白澤沒有回答,隻是沉默。他透過車窗看向外麵,輕描淡寫地說道,“她即便是喜歡,恐怕早已經離不開我了吧。”

“就這麽自信?”

“雖然很卑鄙,但是有籌碼在啊!”

“你是說曉?”

“恩……”

“那要是有一天她連曉也一起拋棄了呢?”

“真到了那一天再說吧,現在說什麽都是杞人憂天呢。”

“也是……”

等了半個小時之後,路總算是通了。因為地麵濕滑的緣故,即便是火急火燎,辰昊也不敢開太快,畢竟當年叔叔的事故在他們幾人的心裏都算是陰影,雖然已經遺忘,但想起當時那一幕的時候,心總是不禁會狠狠地抽痛一次。

明明是二十分鍾左右的路程,愣是開了一個半小時。走到店門口的時候他們倆從店門進去的時候,剛巧碰上了從裏麵出來的南山,雨小了一點,他正打算離開,雖然和夏悠然坐的比較近,但是由於夏悠然是背著他坐著的,他顯然沒有留意到夏悠然。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一陣冷意。白澤和南山都停下,對視了幾秒,莫名的敵意,明明是個陌生人,這讓他們兩人都很不舒服。辰昊對此倒沒怎麽在意,他先白澤一步走進店裏麵,掃視一圈,徑直往曉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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