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佳成

紫鳶傾歌

第110章 紛爭四起

書名:良緣佳成 作者:紫鳶傾歌 字數:4457

皇帝尚且冷靜,坐在一旁的元杏瑛卻著急了,不顧所以地抓著太醫的衣領質問,“本宮的孩子到底怎麽了?你若有半句胡言亂語,本宮便扒了你的皮!”

呂太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聽見如此恐嚇的話不由瑟縮一下,“臣不敢妄言,小皇子之症實乃心律不齊,是以在娘胎裏便落下了病症,後天無可補救啊!”

元杏瑛身上驀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直向後倒去,幸有秋穗一把扶住了她。

“心律不齊…”

宇文徹亦是受到極大震驚,厲聲責問道,“朕的皇子怎會心律不齊?到底是何原因?”

呂太醫磕磕巴巴地道,“幼兒先天心律不齊可有多種原因所致,或母體誤食藥物,或母體此前受到傷害…此乃醫理,從醫者都明白的。”

“誤食藥物…”元杏瑛喃喃道,眼中清淚恣肆橫流,使那精致的妝容都花了,“必是有人欲陷害臣妾和承業!求皇上明察!”

大概是她聲線洪亮了些,躺在搖椅裏的小皇子心髒受到衝擊,放聲大哭起來。元杏瑛連走帶爬到搖椅中,撫著嬰孩柔嫩的肌膚道,“母妃不準任何人傷害你,承業不哭,承業不哭…”

細想下來,元杏瑛自懷胎始便極為重視,總不可能大意到在自己的吃食中放不妥的東西。而後宮素來肮髒晦暗,有嫉妒者陷害她也未嚐不可能。

皇帝一邊令內務府詳查,一邊令太醫合力診治。待寢殿內漸漸安靜下來,小皇子症狀似有好轉,恰恰印證了呂太醫所說先天心律不齊。

大殿內一片沉寂,元杏瑛哭的久了也隻剩下了癡癡地發呆。宇文徹尤為心痛,原本承業的同胞妹妹夭折,他才在長子身上寄予厚望。而元杏瑛到底是為自己孕育子嗣的女人,他無法太絕情。

內務府整整查了兩個時辰,根據秋穗提供的記錄在冊的贈禮等進行盤查,但並未發現有可疑的藥物。

“這不可能…”元杏瑛發髻散亂,堅決不承認,“承業是臣妾的命根子,臣妾處處細心謹慎,絕對不會有半分差池。”她這樣說著,思緒隨之波動,忽然想起什麽,跑到帷帳裏拉扯下掛著的安眠用的香包,“快查查這個!”

世事便如此的奇巧,那香包中竟存放了麝香和夾竹桃,這些於有孕的婦人而言是劇毒的東西尚且是其次,那裏麵竟還有大量的罌粟。

“難怪我離開這香包便不能入睡呢!”元杏瑛咬牙切齒道,“此物,此物是尚服局依太醫院開的方子縫製的,要害臣妾和皇兒的人必定在其中!”

有了線索,查辦起來便有眉目了,但也涉及了眾多宮司。首先是太醫院製定方子,交由禦藥局選材呈遞,最後由尚服局的宮人製成,一院兩局,調查起來十分麻煩,但宇文徹絲毫不倦,眼中怒火如層層波浪洶湧而來。

太醫院的處方記錄在案,禦藥局調取藥材的呈單也保留完整,盤問一圈,還是在尚服局出了岔子。

李尚服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道,“微臣已查明,昭媛娘娘的香包是入春時由尚服局一同監製的。從尚服局送出時,由臣親自驗明過的,並無差池,故而…”她抬首覷了皇帝一眼,不敢繼續說下去。

“這倒尋不出幕後黑手了?”宇文徹冷笑不止,後宮女人簡直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玩弄心計不比前朝官員差,“把所有碰過香包的人全都傳上來,朕一一審訊!”

賢妃統領六宮出了岔子,也不得不迅速趕了過來。皇帝盤問一圈,依舊是得不出什麽結果,況且被問話的人個個心如明鏡,雖有些恐懼,但絕非不坦蕩。

“臣妾私以為,皇上還漏掉一環。咱們現在隻查到尚服局送香包了,卻沒考慮儲秀宮裏收納香包的人。”賢妃其實看的透徹,這件事後究竟是誰在搗鬼她一清二楚,會引向什麽結果更是她所期盼的。

“賢妃娘娘這是何意?難不成本宮的宮女是為惡之人嗎?”元杏瑛立馬拔高了嗓門。

賢妃見她猖狂不已縱然惱怒,但還是平複情緒道,“未必不是。”轉而對皇帝道,“往日裏究竟是誰在負責整理香包,一查便知。”

秋穗最快反應過來,“是靈兒。”

“宣!”宇文徹抓緊了膝蓋處的紋繡,手骨捏的哢噠哢噠直響,聽來甚是瘮人。

靈兒隻是儲秀宮裏不起眼的一個宮女,平日裏唯唯諾諾,誰也料想不到最後矛頭指向了她。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這時,沉寂許久的呂太醫道“這香囊中的藥材都是近些天新換的,不妨搜查這宮女住處,想必會有所發現。”

靈兒頓時臉色慘白癱在地上,其反應已不言而喻。搜查過後,果然在屋子外的老槐樹底下發現了封在罐子裏的藥材和石杵。

“說!何人指使你在容昭媛的香包中放入毒藥?”皇帝怒極,抓起旁邊的紫砂壺便朝靈兒砸去,頓時血光四濺,在場之人無不震懾。

“無…無人指使…”

“一派胡言!”皇帝吼道,站起身來焦灼地來回踱步,“給朕用刑,用極刑,用到全部招了為止!”

然而,宇文徹萬萬沒想到,這個靈兒竟有幾分骨氣,死死挺了幾道大刑,昏厥過去多次,依然不招。李容貴等人查過宮籍過後,知道靈兒的親妹妹秀兒在浣衣局為洗衣奴。於是便以秀兒的生死為挾,逼迫她招供。

似乎一切早有預謀,李容貴剛剛說完,靈兒便招了,之後咬舌自盡。

聽到主使的名字,李容貴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人證已死,他也再盤問不出什麽來,隻能麻利地上報皇帝決斷。

李容貴踏進儲秀宮主殿時,裏麵是一片死寂,除了元杏瑛臥在皇帝懷中啜泣,其餘宮人皆大氣都不敢出。

宇文徹瞥見李容貴的身影,便知有結果了,怒瞪眼道,“是何人?”

李容貴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奴才料那婢子是在胡言亂語,否則也不會畏罪自裁…”

“朕問你是誰?!”

李容貴深吸一口氣,喏喏道,“嘉婕妤蘇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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