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仙

老陶

第二十四章 往事如煙(求票票,求收藏)

書名:烏仙 作者:老陶 字數:5480

被困四年,擔心四年,思念四年,眼見便要離去,淩玄難耐心中激動緊張之情,他輕拍紅羽,道:“走吧紅羽,帶我回二極宗。”

紅羽聞言,便要震翅高飛,突地,彩衣自前方不遠處急速奔來,來到紅羽身邊停下,碩大的腦袋不斷在淩玄腿上來回摩挲,嘴中發出嗚嗚之聲,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望著淩玄,它似乎極是不舍淩玄離去,或是哀求淩玄帶它一同離開。

初次見麵,它給了淩玄一個下馬威,但之後幾年,它卻十分友善,便是有它陪伴,四年漫長的歲月,淩玄方才覺得不是那麽無聊,此時他就要離去,心中也是十分不舍。但,彩衣如此龐大,紅羽馱了他二人之後,決計無能再馱上它,縱使千般不舍,淩玄也不得不留下它。

淩玄彎腰拍拍它的背,輕聲安慰道:“彩衣,對不起,我不能帶你離開,不過我向你保證,它日一定會回來看你,到時再帶你離開此地。”

彩衣兀自發出嗚嗚之聲,大眼睛盯著淩玄,似乎在向他要個肯定,淩玄重重點頭後,它方才緩緩退後幾步,眼中水花打轉,樣子道不盡的可憐。

淩玄不忍看它,便回過頭來,再次輕輕一拍紅羽,道:“走吧!”

紅羽回頭望了一眼昔日總被它‘欺負’的大家夥,雖依依不舍,但終究震翅衝上藍天,留下一聲尖嘯與那色彩斑斕的身影,孤單的站立在小湖邊,仰頭望天,大眼中滾下顆顆液體,或許,那便是它的真情流露。

湖畔色斑斕

白雲猶在旁

誰言獸情賤

別離淚淒然

……………………………………

再次站在二極宗山門之前,望著那倒塌的五殿、野草橫生的仙田,一顆顆古鬆,萎靡、枯萎,禿禿枝頭道不盡蒼涼,那一片片祥雲,再無任何祥的氣息,仿佛髦耋老人,死氣沉沉……本是仙氣繚繞,古色古香的二極宗,再無任何仙家景象,處處透露著滄桑、破敗以及人去樓空的淒涼。

充盈在空氣中的無盡悲傷,仿佛突然之間有了生命,全叫囂著往淩玄心頭鑽。

種種往事一幕幕爬上淩玄心頭,仿佛一柄柄鋒利的飛劍,割攪他幼小的心靈一片血肉模糊。那燦爛溫暖的笑臉,那一曲九天仙女般的漫舞,那一聲聲無微不至的關懷話語,猶在眼前,猶在耳畔。何故他隻是眨了一下眼睛,一切便都離他遠去,陰陽相隔,生死相別,如此遙不可及?

望著二極宗麵目全非的宗門,宛如望著過去種種溫馨幸福,淩玄品嚐著傷痛,那撕心裂肺的痛,如此真切,如此不可抗拒。

風住塵香花已落

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語淚先流

淩玄心痛著,真真切切的痛著,那是一種對世事不可抗力的痛,他無助,迷茫,絕望,仿佛一個迷路的孩

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家,卻發現,家已不在,親人已不在,他所熟悉的一切,皆已不在。

小和尚淨塵,靜靜站在淩玄身邊,陪著他,一同看著過去,一同品嚐著傷與痛。紅羽尚未恢複巴掌大小之鳥體,也是站立一旁,鳥眼黯然。

天地間,便隻有徐徐風聲以及那孱弱少年嗚嗚的抽泣聲。

也許是一刻鍾,也許更久之後,淨塵輕輕一拍淩玄,合十道:“善哉善哉,淩師弟,往事已矣,你莫要太過傷心才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早離去吧。”

淩玄點點頭,道:“淨塵師兄,我沒事。我們走吧!”

淨塵轉身,爬上紅羽肩頭,淩玄也轉身,他拉起他,一起坐在紅羽的背上。

淨塵輕拍紅羽,道:“走吧紅羽。”

紅羽似也沉浸在悲傷之中,仰天一聲淒厲尖嘯,卻終究伸展雙翼,震翅衝天。淩玄回頭,無限留戀在心頭,欲言還休。

兩人穿破層層白雲,躍過重重高山,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淨塵加持在紅羽身上的佛力枯竭,在紅羽恢複真身之前,淩玄命它降落在一片空地之上,他二人剛從鳥背上下來,紅羽便恢複了巴掌大小的模樣,吱吱一聲跳上淩玄肩頭,梳理起火紅羽毛來。

此地,乃是一條寬闊的官道,兩道車輒印,順著官道彎彎曲曲通向遠方,顯然此地極為繁華,來回馬車甚多。官道兩邊,綠樹成蔭,鳥獸成群,此時,時至正午時分,不知為何,官道上卻是見不著一人一車。

此地,淩玄十分陌生,但淨塵顯然以前來過,他四處打量一番,便對淩玄道:“淩師弟,由此一直向南十餘裏,便可到達此地盛名已久的芭蕉鎮。不知淩師弟今後有何打算?”

淩玄整顆心皆都沉浸在往事的悲痛之中,並未想過今後何去何從,他搖搖頭,道:“我未曾想過,我隻想尋找師父,但不知她身在何方,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尋找。”

他望向淨塵,道:“淨塵師兄,不知你有何打算?”

淨塵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師命在身,不敢違抗,自是再回仙狐洞尋那千年狐妖,誓要將她收伏,替村民除去大害不可。”

淩玄思索片刻,道:“那千年狐妖既有千年之修行,想來道行頗深。如今師兄的法寶淨塵魚已毀於她手,恐不是其敵手。”

淨塵臉現急切之色,道:“這……如何是好?”

淩玄道:“此妖固然要除,但不可莽撞,需從長計儀。左右我也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師父,不如,就讓為弟與師兄一道去會會那千年狐妖,師兄認為如何?”

除妖屠魔之路,漫漫而修遠,有人為伴,自是最好不過,但是……淨塵猶豫片刻,道:“有師弟陪伴,最好不過,但淩師弟的身體……”

他言盡於此,意思卻是再明朗不過,淩玄心下明了,他早已向淨塵言明,他無修仙修佛之能,此時淩玄想與他一道去除妖,淨塵這是擔心他不是妖怪對手,徒丟性命。

淩玄苦澀一笑,道:“還請淨塵師兄放心,我有紅羽在身旁,想來那千年狐妖還傷不了我。”

淨塵看了一眼蹲在淩玄肩頭上,正自梳理羽毛的紅羽,不由臉一紅,合十道:“阿彌陀佛,淩師弟有此先天靈寶護身,邪魔外道不敢侵,妖魔鬼怪不敢襲,倒是小僧多慮了,慚愧慚愧!”

淩玄一笑,不再多言,當下,二人便順著官道,急急趕路,總算趕在天黑前,來到那名為芭蕉鎮的野鎮。

此鎮,正如其名,四麵皆是茂密的芭蕉林,一串串黃湛湛的芭蕉掛在枝頭上,傍晚血紅殘陽照在其上,兀自閃爍金光燦燦。

一片青瓦古屋,散落在芭蕉林間,炊煙嫋嫋,不知誰家劣狗,不時高吠幾聲,驚得那一片片偷蕉鳥兒落荒而逃。

望一眼此座野鎮,淩玄由衷讚道:“好美的地方!”

淨塵一笑,不答。

當下,二人便進入小鎮。已是傍晚時分,大部分鎮民皆已歸家,小鎮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看不到幾個行人,十分清淨。

二人順著青石路麵,漸漸深入鎮中,總算見著一間名為福來的客棧可供落腳,但二人卻在門口徘徊,不敢入內。

便在這時,客棧內迎出一名店小二打扮的人,一臉笑容,道:“喲,二位客官裏麵請,不知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淨塵臉一紅,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乃是無量山無量寺院僧人,今日行路途徑貴鎮,眼見時辰已晚,不宜趕路……不知施主可否行個方便,讓我二人在此暫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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