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仙

老陶

第二十二章 淨塵(求收藏,求票票)

書名:烏仙 作者:老陶 字數:4944

他望著湖邊,心中翻騰著種種不好的念頭,他想師父,想太師母,想二極宗眾人。四年來,他對她們的思念,從未淡忘,反倒與日俱增,越發不可收拾。但他深知,那日一別,恐是陰陽相隔。隻是,他強迫自己,不願去相信,他渴望著離開此地,渴望著有朝一日,能與他們再相見。

小和尚的突然到來,勾起他深埋心底的,對二極宗以及二極宗眾人的思念。

想起往事,淩玄黯然神傷,他消瘦單薄的身影,蹲在湖邊,如此孤單;他俊逸的麵龐,白皙的肌膚,以及那一道醒目的疤痕,如此憂鬱。

“小和尚為何會來此地,他是否知道二極宗之事,他是否知道師父以及其餘人的下落?”他低聲自語,道:“若是他能醒來,該有多好,至少,他應該知道二極宗是否還存在。”

便是如此一個因單純的思念而生的願望,化作一片片無形之願望之力,宛如澎湃的河流,擊破層層阻礙,縈繞在他身邊,虛空,為之一滯,潔淨之空氣,愈加清新怡然。

四年來,淩玄從未停止過修煉烏仙決,因曾念鈺那一句無意之言:‘葉師兄修為如此高深,他一定可以幫助我們……’

便是這樣一句話,一直回蕩在淩玄心靈深處,每每想起,他心中,皆是為之一痛。有時候,他甚至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他還可以修仙,若是他有那葉師兄一半之修為,也許師父便不會對他失望,便不會將那隻仙樂盒視如珍寶,片刻不離其身……

少年懵懂的心事,無人知曉,但是,四年來,他不顧門派之見,刻意修煉它派之烏仙決,刻苦努力。幾年來,進步不小,雖然仍舊停留在‘虛無’的境界,但是,他的‘性’之力,遠比常人高出數倍甚至數十倍。

此時,因思念而生的念力,牽引他所修煉的烏仙決,形成願望之力,化為遊絲,一絲絲,鑽入身邊小和尚體內,淩玄全然不覺,仍舊沉浸在思念之中,小和尚手臂上的傷,卻在緩緩愈合,他的臉色,由慘白,漸漸變得有了一絲血色。

在淩玄的悉心照料下,數日之後,小和尚奇跡般生還了下來。今日午時,淩玄又一次喂他吃果汁時,他忽地睜開雙眼,清澈明亮,見淩玄,卻不免帶著些許驚慌。

他忙翻身坐起,將身體縮到一邊,眼帶警惕之色,問道:“你,你是何人?”

淩玄微笑,隨意坐在草地上,饒有興趣地望著他,道:“這位大師,你無需驚慌,我叫淩玄,是二極宗門人,並非壞人。”

說及二極宗,小和尚鎮定了許多,清澈無邪的雙眼,卻不免有些恍惚,他低下頭,道:“原來是淩師兄,小僧淨塵,乃是無量寺院僧人。”他起身,望向淩玄,雙手合十,道:“是淩師兄救了小僧嗎?小僧失禮了!”

淩玄忙起身還禮,道:“原來是無量寺院高僧!是在下唐突了,還望淨塵大師莫要見怪才是。”

一句‘淨塵大師’,竟是聽得小和尚臉一紅,忙搖手道:“淩師兄謬讚了,小僧不過是無量寺院普通弟子,大師之名,小僧無能承受,若淩師兄不見外,便叫小僧淨塵則可。”

淩玄點頭,道:“如此,在下便鬥膽,稱大師一聲師兄,如何?”

淨塵又是臉一紅,本想禮讓,但見淩玄年歲,恐還小上自己少許,便也就不再拒絕,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如此,倒是小僧占個便宜了。”

淨塵生得俊秀,雙眼明亮無邪,且見人禮讓三分,淩玄頓覺與他親切了起來,他恭敬的作揖行禮,道:“淨塵師兄,在下這廂有禮了。哦對了,不知淨塵師兄何故突從高空摔落而下?”

說起此事,小和尚淨塵又是臉一紅,眼中閃過一道慚愧之色,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是無量寺院智文大師門下弟子,小僧無能,未修煉好師承之六字真言咒,讓那妖孽得逞,羞辱了小僧一番。”

淩玄記得曾聽太師母方琴說起過,方今天下,修仙修佛界三宗三院鼎足而立,智文大師,便是佛門三院之無量寺院的主持方丈,一身佛法,深不可測。當下,淩玄心中對淨塵不由又敬重了三分,作揖道:“原來淨塵師兄是智文大師門下高徒,智文大師為人正值,佛法無邊,在下早有耳聞,十分敬仰,今日得見大師門下淨塵師兄,深感榮幸。”

淨塵合十道:“淩師弟客氣了。隻是,如今小僧未能完成師門任務,且慘遭妖孽羞辱,丟盡家師顏麵,無顏再回師門了。”

淩玄問道:“淨塵師兄,不知可否告知在下,那膽敢羞辱師兄的是何妖孽?”

淨塵道:“事情是這般的,那日,有無量山山下小河村村民進我無量寺院向家師求助,說最近村中怪事連連,許多青年男子無故失蹤,鬧得村中許多家庭妻離子散,苦不堪言。家師聞言,疑是妖孽作祟,便派小僧下山調查。”

“小僧下山後,經多方走訪調查發現,村中青年男子無故失蹤一事,確是一妖孽所為。此妖孽,乃是一隻千年妖狐化身而成,便居住在小河村百裏外的仙狐洞中,她將村中青年男子抓去,練那采陽補陰之魔功,陡丟性命。那妖孽實是罪孽滔天。”

“那日,小僧尾隨此妖,本想遠離無辜村民後將之收伏,不料半路被她發現。此妖狐當真狡猾,她不與小僧正麵交手,一路逃竄至此,小僧緊隨而來,誰知她突然出手。”

淨塵說著,又是臉一紅,汗顏道:“小僧修為不足,數個回合下來,便被她打碎法寶,墜落高空。小僧辜負了家師及廣大小河村村民的期望,實在無顏麵再麵對他們了。”

他說得簡單,但淩玄卻能從他的言語中體會到當時的緊張與危險,自古仙魔不兩立,一旦見麵,便是不死不休之局麵。淨塵能在千年狐妖手下生還,已是十分了得了。

於是,淩玄安慰道:“淨塵師兄切勿太過自責,那千年狐妖狡詐多變,師兄為人率直,這才上了她的當。待師兄傷好之後,再前去找她,一舉將此妖孽收伏,替村民除去此大患便是。師兄若因一次失敗便自爆自棄,豈不是如了那千年狐妖之意?”

淨塵聞言,心下一寬,暗暗責怪自己太疏忽,險些釀成大錯。他合十道:“阿彌陀佛,淩師弟一語點醒夢中人,小僧自當發奮圖強,再接再厲,勢將那千年狐妖收伏,替村民除去大患才是。”

二人深感一見如故,當下便蹲在小湖邊,一邊吃野果,一邊促膝長談。時辰,在二人愉快的交談下,悄悄過去,轉眼,便是傍晚時分,頭頂一片片紅雲,將清澈小湖映得火紅一片,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經過這整整一日的交談,二人變得熟絡起來,淨塵性情率直,將一切都告知了淩玄,毫無隱瞞;淩玄也將他的一切告知於他,包括幾年前那一次變故,讓他成為廢人,無緣修仙一事,隻是,他特意隱瞞了修煉烏仙決一事。烏仙決隻修性不修命,乃是仙家大忌,且他身為二極宗門人,修的卻是外門功法,同是師門大忌,他本能的不願讓外人知道。

淨塵望著湖對岸,與似鹿奇獸彩衣玩耍嬉戲凡人三足赤鳥,讚道:“這便是先天靈寶嗎?當真是天造之物,淩師弟,它真漂亮!”

淩玄一笑,未答。遲疑許久,他終究還是問出心中所惑,道:“師兄,四年前,魔教眾妖孽圍攻二極宗一事,不知你是否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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