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攻心記

跳海躲魚

181你們離婚吧(感謝一閃豬的鑽鑽)

書名:前任攻心記 作者:跳海躲魚 字數:7579

我又開始作噩夢了。

那些宛如消失了的夢境,似乎是從一夜之間又根植到了我的骨骼裏麵,我一進入睡眠狀態,它就飛快地跑來侵擾,在灰‘蒙’‘蒙’的一片裏麵,我掙紮著,慘叫著,而抬起頭就看到張明朗摟著蘇小米的腰在不遠處冷漠看著,然後有個小孩走過來喊他爸爸。

這些夢太嚇人了,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覺得自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伸手一‘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

我又感到了渴,‘摸’索著拉開了燈爬起來,暈暈乎乎的拉開臥室的‘門’走出去,想要去冰箱裏麵找點水來喝,卻聽到陽台那裏,張明朗壓低著聲音在講電話。

他說得太小聲了,以致我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隻能在半夜月光靡靡下看到他的側臉,還是像以前那樣帥得無可匹敵,卻似乎無法像以前那樣,再讓我觸及半分。

我就這樣貼著牆,拿著冰冷冷的礦泉水,擰開蓋不斷地喝,還不斷地看著他,我覺得渴,也覺得累到了極點。

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嗓子動了動,無可控製地連續咳了好幾聲。

一直在講電話的張明朗,似乎才被我的咳嗽聲拉了回來,他掛了電話,明明是急急匆匆地衝了過來,語氣卻很淡漠:“怎麽了?”

我看著他的臉,在蒼茫的夜‘色’下,似乎是帶著一些急切的關懷,然而語氣裏麵彌漫出來的淡,就像是什麽被分裂了一樣,顯得有點反常。

收回目光,我輕聲說:“沒事,我渴了,出來喝水,現在回去睡覺了。”

張明朗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臉,他才碰了一下,就驚叫起來:“陳三三,你的臉怎麽那麽燙?”

我嗯了一聲。

我早已經知道了,不僅僅是臉在發燙,我還覺得頭重腳輕,可能是因為不久之前,我縱身跳到了小水潭裏麵,然後回程的路上謝存輝開了大大的空調,最後我回來覺得太冷用熱水洗澡,冷熱‘交’替之下,感冒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人一旦病了,就比之前還要脆弱,我還是害怕他的冷淡,也不想要那點點需要我病了才能得到的溫暖,就這樣把他的手摘下來,我說:“沒事,可能是天氣熱,睡覺了,晚安。”

可是,他卻非要拉開燈翻箱倒櫃給我找感冒‘藥’,去給我燒熱水,讓我把‘藥’吃了才能去睡覺。

實在覺得累得慌,我沒再唧唧歪歪,而是很聽話地把‘藥’吞了,然後爬到‘床’上躺了下來。

剛剛躺下,涼涼的‘毛’巾就蓋到了我的頭上。

我的心裏麵,實在太多的情緒‘交’集在一起,眼睛裏麵似乎那種代表著脆弱的液體也在來回滾動,所以我緊閉著眼睛,我在裝很努力地睡覺。

閉著眼睛,意識還在,感覺麵前都是一片黑暗,而如果這樣的黑暗裏麵還加點水汽,那麽似乎很微妙。

然後,我的手被抓住了,還被來回的摩擦,身邊的人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怎麽那麽不懂照顧自己,這樣我怎麽放心。”

哪怕是再隱晦的話,我也聽到了別樣的味道。

那意思難道是說,你張明朗就要棄我而去,你還是那麽舊情難忘,你還是會怕我不懂照顧自己,你愛的還是我,可是你還是有千般的理由,離開我對麽?

然後,我又趕緊安慰我自己,這隻是我一廂情願想太多了。

越想越沉重,‘迷’‘迷’糊糊我還真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地板拖過了,光潔如新,我的衣服洗了晾了,小貓喂過了,餐桌上麵還有紙條,他說:“我上班去了,給你熬了白粥,在鍋裏麵。剛才給你探過體溫了,退燒了,如果還難受,打給我。”

很簡單的一張紙條,開始有點煙火的味道,我抓在手裏麵,似乎是抓住了不能失去的珍寶一般。

正在發呆,電話忽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看了看,上麵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隨意按了一個接聽,我說:“你好。”

那頭傳來張百嶺的聲音。

估計他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還沒說話就開始咳,讓我一下子忍不住覺得他壓根就是打來咳給我聽的。

可是心情不好,我也沒那個心情吐槽,而是耐心地等在那裏,等著他想說什麽。

他最終還是把那些咳聲硬生生壓了下去,冷著聲音問我:“過來家裏找我。”

一想到幾天前他還伸手打過我耳光子,一想到他明明知道付婉瑩對我動的手,卻輕易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想到他對我的孩子他的孫子如此無情,我對他就客氣不起來。

於是我也冷著語氣說:“有事電話裏麵說。”

估計是他覺得,我張百嶺那麽牛,你一個絲陳三三憑什麽不給我送上膝蓋對我客客氣氣的這樣的心理作祟,張百嶺的語氣更不好聽了,冷冰冰地說:“我再說一次,過來家裏麵找我。”

我嘲諷地嗬嗬笑了一聲,沒答話。

張百嶺忽然就怒了,衝著電話就說:“陳三三,如果你對張明朗還有一點點在乎,不想毀了他,就過來找我!”

我最終還是妥協,連粥都沒喝,就換了一身的衣服,跑到樓下打了一個的士,直奔玫瑰海岸那邊。

這是我第一次,不是跟張明朗在一起踏入了這個看似奢靡繁複的地方。

原諒我,在慢騰騰走進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點冷,我就這樣盯著那個上樓的樓梯口,就在不久之前我在那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舊地重遊,有的時候就是那麽容易牽扯起那些不想記得的記憶,它就如同一個調皮的小鳥一樣,在心裏麵活躍,撲騰。

終於,我在這個空空‘蕩’‘蕩’沒點人味的地方收回了目光,按照張百嶺說的那樣,直接去了書房找他。

沒等他的指示,我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還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慢騰騰的放下。

張百嶺把‘抽’了一半的煙按熄在煙灰缸裏麵,淡淡地說:“你們離婚吧。”

我怔了怔,望著他一言不發,等待他下一句話。

張百嶺有點輕蔑地輕笑了一聲,慢騰騰地從茶幾上拿了一本支票本丟我這邊來,淡淡地說:“自己填。”

嗬嗬,那土豪的語氣,我都不忍說了。

我沒動那本支票,而是歪著臉用更淡的語氣說:“我填多少,你都給?”

張百嶺鄙夷地斜視了我一眼,輕飄飄地說:“當然不是,我也會考慮一下你值不值那麽多。”

我又嗬嗬笑了一聲,站起來就說:“如果下次還是喊我過來,讓我去跟張明朗分手的,這事別再找我了,我沒時間跟你‘浪’費。有本事就讓你兒子主動離開我。”

張百嶺也站起來,破天荒的沒給我氣得死去活來,反而很篤定地說:“我今天喊你來,是看在老鄉的份上,看在你流了孩子的份上,才想著給你錢的。你不拿也可以,我敢保證你到時候一點好處也沒撈著,你跟明朗之間就完了。”

我哦了一聲,扭頭就走。

還沒拉開‘門’,張百嶺就冷哼了一聲,慢騰騰地說:“如果你真的是喜歡我兒子,就該以他以後的前途為重,他娶了你這個沒背景,沒文化,沒點內涵的‘女’人,簡直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毀滅。你也沒點自知之明,也不懂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夠得上他的高度。曾經我還是想過同意你們就算了,可是你嫁到了這樣的家庭裏麵,還是那麽天真,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說說,你是不是一無是處。剛巧,小米她跟明朗有個兒子了,她的工作能力我很看好,她以後能作為明朗的賢內助,她的家庭背景也不錯,總之比你好了十八個度,你怎麽就不能成全一下?更何況,你這樣活著也累是不是。”

我哦了一聲,喉嚨發幹。

最後,沒再說什麽,我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又“砰”一聲給他帶上了‘門’。

他最後那句:“我給你時間考慮,想好了打給我。”

被我硬生生關在了身後。

有點失魂落魄,我走得跌跌撞撞,一方麵我惱怒張百嶺這樣想用錢打發我的行為,另外一方麵,我竟然覺得他或者說得對。

或者我從一開始,就配不上。

我原本以為,愛情的般配,隻需要遵從內心的契合,不需要去計較一個人完美不完美,工作能力強不強,家庭環境好不好,更不需要去算計要不要‘門’當戶對。

可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覺得張百嶺他說得對。

我還是配不上,我確實有點累了。

我不過是想找一個人,過了普通柴米油鹽的日子,我給他生一個孩子,他下班之後還能帶著我和孩子壓馬路,我還會給他們做好吃的,我還會在下雨天心惶惶地等他回家,怕他在路上出麻煩事,怕他出意外。就這樣甜蜜安穩又慌張地過完這一生。

事實上,經曆了很多生活的險惡的我們,誰追求的不都是這樣簡單平凡毫無‘波’折的生活?

可是,我卻忘了,我向往普通簡單的日子,那我也得找個普通人。

而我,錯就錯在,我或者是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他原本就不普通,他原本就不是跟我這樣的平凡。

在我的身後,是整天辱罵的收養家庭,在窮困潦倒下過早認識的生活的殘酷的真相。

而在他的身後,是用金錢堆砌的,撥開再多的‘迷’霧也無法看到親情的奢華複雜的有錢人家。

我們唯一的共同點,其實就是,都有點運氣不好,攤上這樣的家。

回想張明朗這兩天的異常,悲傷就這樣湧上心頭,我覺得他可能也是累了,他覺得走到這裏就要放手了吧?

我一邊跌跌撞撞地走,想得出神,然後就在這時,猝不及防,忽然有一個人跳出來拽著我就往樓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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