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小芳一副愁眉苦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陸凡問：“小芳，你怎麽不吃啊？在想什麽呢？”
孟小芳歎了口氣，說了個“我”字，便沒再說下去。
陸凡又問：“是不是在為工作的事情擔心？沒啥好擔心的啊，你年輕，又聰明，隻要肯學肯幹，還愁沒工作嗎？”
“如果你願意，可以進天元大廈工作，我跟人力資源部經理說一聲。”皇甫心燃道。
孟小芳受寵若驚：“真的嗎？”
隨即又搖了搖頭，說：“算了，謝謝你的好意。”
她曾兩次路過天元大廈，見裏麵的白領光鮮靚麗、來去匆匆，心裏十分羨慕。
因此她聽到皇甫心燃的話，是又驚又喜。
她沒有懷疑皇甫心燃在開玩笑，她從第一眼見她，就覺得她一定是個大家閨秀，父母要麽是企業高管，要麽是機關單位領導。
但她卻拒絕了，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一來她的自卑心理讓她覺得自己不配進入天元那種地方，二來她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皇甫心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意，拉起她的手來，笑著說：“陸凡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幫朋友的忙不叫麻煩。過後你弄一篇簡曆讓陸凡轉給我，我交給人力資源部經理，接下去按程序走就成了。考慮考慮吧。”
陸凡看向皇甫心燃，衝她點頭表示感謝。
皇甫心燃揚了揚秀眉，麵帶笑容，說：“不用謝，我複姓紅雷。”
陸凡愕然：“紅雷？”
皇甫心燃也愕然：“原來你不知道這個梗，難怪人家說你鄉巴佬……紅雷就是紅領巾加雷鋒。”
陸凡無語了。
就在他們開玩笑的當口，孟小芳自己坐在那兒猶豫再三，最終有些怯怯地說：“謝謝你，真的很感謝！我……願意進入天元大廈試試……”
頓了頓，她又說：“我擔心的主要不是工作……我主要擔心的是，黎玉堂會來……找陸凡你的麻煩……我聽說他家在廣城勢力很大的。”
她在黎家旗下的大酒店裏工作過，深有體會，並且聽說的傳聞更多。
陸凡搖搖頭道：“我不怕他。”
孟小芳說：“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可是……”
陸凡擺擺手道：“你不用擔心我，你顧好你自己就行。另外，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別自己扛，知道麽？”
孟小芳垂著頭“哦”了一聲，倒真有點兒像被哥哥訓斥的妹妹的樣子。
皇甫心燃在旁邊看著，欲言又止。
她本想說，黎家勢力的確不小，但我皇甫家可以保護你們。
結果沒開口，隻是在旁邊保持微笑。畢竟，有時候好意也是會傷害到他人的。
……
……
這一天沒什麽事兒，陸凡就約蘇雨綺出來，幫她立堂口。
立堂口，一般是指出馬仙正式開始運營的一種形式。
有點兒開公司、設立辦事處的意思。
陸凡要幫蘇雨綺立的，自然就是胡三太奶的堂口。
先到珠寶玉器店裏請了一尊玉菩薩，不是很名貴的那種，一般價位。
因為請神佛菩薩這種事不能由別人代勞，所以陸凡也不好搶著買單。蘇雨綺半開玩笑地說她半個月的夥食費就這麽沒了。
――居於蘇雨綺住在學校宿舍，多有不便，陸凡就琢磨著不讓她立正式堂口，暫且立個隨身堂好了，等日後有條件了再說。
請回玉菩薩，陸凡用法力給開了光。
然後，倆人到學校後山一個偏僻無人之處，找了一顆大樹，將買來的香燭、果品、烤雞、白酒按一定次序擺放在樹下。
陸凡說，蘇雨綺做，先燃香三柱，拜八方、拜祖師、拜玉佩。
胡三太奶來了，尖臉之上掛著笑，盤腿坐在半空，隔空招手取來烤雞便呼哧呼哧啃起來。
蘇雨綺垂首跪在地上，聽老太太一邊吃雞一邊教授些出馬的法訣和忌諱。
陸凡為了避嫌，站在遠處，不去聽。
雞吃完，話說完。胡三太奶擦了擦嘴，問：“丫頭，有沒有好好鍛煉身體啊？”
蘇雨綺愣了一下：“啊，有……”
胡三太奶一皺眉，嚴厲地道：“丫頭，太奶的話你得聽著，別當成耳旁風，否則往後有你的苦頭吃。”
蘇雨綺連連點頭：“是，太奶，我聽您的。”
“嗯”了一聲，留下句話，胡三太奶抬腳走了：“有事兒的話就招呼你太奶我，沒事兒的話上供點兒吃喝……”
見狐臉老太太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陸凡走了過來。
蘇雨綺站起身，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陸凡問：“怎麽了？”
蘇雨綺指著樹底下的烤雞和酒杯，顫聲說：“我……我剛才明明看著太奶把雞吃光、把酒喝盡了的，現在怎麽……”
陸凡笑笑，走過去撕下一塊雞肉、端了一杯酒走過來，說：“你嚐嚐。”
蘇雨綺猶豫了一下，張嘴咬了一點兒雞肉，隨即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因為烤雞雞肉沒有一丁點兒的味道，沒有燒烤味，沒有雞味，也沒有肉味，根本像是在嚼一坨沒和好的麵團團。
她忍不住“呸”地吐了出來。
陸凡又把白酒送到她的麵前。
聞著沒有酒氣，喝著沒有味道，竟被白開水還淡。
蘇雨綺奇怪地看著陸凡，眨了眨眼睛，問道：“雞肉和酒的精華已經被太奶都給吃掉了，是麽？”
陸凡點頭。
他拿起供在樹下的玉菩薩，親手戴在蘇雨綺天鵝般纖美、白皙的脖頸上。
蘇雨綺想要拒絕，卻沒有。微微垂首，用手攏著秀發，方便陸凡的動作。臉頰暈紅。
戴好之後，陸凡交代蘇雨綺這玉菩薩必須隨身佩戴，不可丟失、損毀，逢年過節，要到十足路口或者找棵大樹，給堂口上香、供些禽肉、吃喝。
蘇雨綺一一點頭答應。
陸凡拍拍手，說：“那沒事了，我們走吧。”
剛要轉身，蘇雨綺忽然拉住他的手，輕聲地問：“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了嗎？”
陸凡愕然，撓頭道：“沒……沒有了。飯點兒了，咱們去吃飯吧。”
蘇雨綺沉默了半晌，方才吐出一口氣，說：“好吧……那，那明天晨練你叫我吧，我也要開始鍛煉身體了。”
還沒等回答，手機響了，陸凡拿起來一看，是皇甫心燃打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