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黃葉飄飛，空氣裏便多了幾分蕭瑟之意。
葉青凰在為葉子皓趕做薄棉袍和夾衫，再過兩天他就要同周先生一起去騾陽縣和萬陽縣了。
而這幾天他們也很忙，除了審案就是在查閱縣誌和戶冊、魚鱗冊，盡量做到有備而去，不浪費時間和精力。
陳飛他們忙完葡萄酒之後，就去了田莊忙秋收的事兒。
如今的田莊已沒有管事和其他下人，莊子的事直接交給了附近的村子去管，就由佃戶們最多的大槐村的村長和耆老負責，直接向主家匯報情況。
農家人可沒那麽多花花心思，也沒有那膽子，畢竟這主家可是城守家。
因此，田莊其實已經空置下來了，也就平時放些農具，收了糧食就鎖在倉庫裏，再派人守著。
陳飛他們幾個帶了小廝下去住了兩天，吃飯就直接去村長家吃，再給些錢。
自從葉青喜他們一眾少年兩進村子，吃用什麽都給了錢後，大家就知道，新主子不占百姓便宜，他們心裏也就熱乎起來。
麥子被人搞了鬼，如今的稻子卻是安然無恙地成熟了，一路割下來，打成穀後過秤，平均畝產在七百斤。
稻子比麥子收成略少，但能收到這麽多也已不錯，而且是在不拾穗的情況下算的重量。
葉子皓說了，隻要不是故意遺漏，稻穗給村裏孩子拾去。
但若是發現誰故意遺漏，情節嚴重就治罪。
佃戶們哪敢大意？但就算是小心又小心，也肯定是會落穗的。
他們一邊擔心會不會被主家人治罪、一邊又不敢多去拾來，因為大人擱了話，稻穗給村裏孩子拾去。
因此，在第一天戰戰兢兢度過之後，見主家人什麽也沒說，這才安心了不少。
而連接著的三座村子：大槐村、山柳村、黃家村可就跑來了許多孩子，有村童、有小村姑，跟著哥哥、牽著弟弟，都提著籃子、背著背簍跑來了。
隻要割出一塊地，他們就下去拾稻穗，強橫地就跑在了前麵，弱小的就跟在後麵，或多或少總能拾上不少。
陳飛和趙沐揚、趙沐秋沒有下田，隻是沿著田邊走動著，了解進度，看著那些窮娃子認真拾尋稻穗，他們心裏也是萬般感慨。
他們也是窮家出身，甚至一個當了獵戶，兩個去做泥瓦匠還被人克扣工錢、最後開始學木匠。
他們跟著皓哥和凰兒一路走來早已見慣世麵，不再是當初的農家娃，可如今看著田裏那些活躍的身影，卻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第二天開始，小廝們就趕著馬車將糧往回拖，陳飛他們留了下來，第三天就安排了耕牛下田，將第一天收割的稻田先粗耕一遍。
中秋之後，農人先收的是自家的糧，陳飛他們來得晚，也就割得晚，但他們是集中忙碌，前麵在割、後麵在拾，接著就粗耕，沒有燒稻樁。
大槐村的徐村長不解，陳飛道：“留一半來年春種葡萄，這田先肥著，下個月來種些蘿卜、甜菜，年前收了，也有些過冬的菜。”
徐村長雖然心有疑慮，但也不敢多說，連忙點頭答應了。
雖然隻有短短幾次交道，但徐村長知道，這些人都是熟知農事的，可不是以前管事那般的人。
陳飛他們在田莊一共呆了五天，將稻子全收了，田也快翻耕結束。
而給佃農的糧，也恢複了一成五，在過去多年被扣到一成的佃農們，當時領了糧就激動大哭起來。
之後，陳飛說道：“過去的扣糧是此前的貪官所為，我家葉大人和新任司戶主簿已上奏朝廷，治了貪官的罪。”
“你們以前的損失沒法補給你們，但今年在我家葉大人手中，會由他來補半成糧給你們，也就是今年你們能領到兩成。”
“不過明年這座莊子要分出一半來種葡萄，能割的糧就折半了，但是大家放心，就算隻種一半的糧，也會按百畝來給大家補收成。”
“明年會有果農進來教大家種葡萄，大家且用心學著，好好幹活，一年兩季的糧都不會少大家的。”
“若是糧不夠補，就會換成工錢來補，總之不會讓大家吃虧。”陳飛見佃農們不安，連忙安撫。
在安撫住大家情緒後，這才又說起其他的事情。
“另外，大家知道，我們城守夫人開了鋪子，每年都要桂花、山楂、覆盆子這樣的山野之物。”
“大家農閑時若有摘到，可以過秤給我們，我們論斤付現錢，就像此前小弟們過來時那樣做。”
他們也不能每年都從靖陽拖桂花回來，若是順路也罷了，專程跑的成本就太高了，因此，若能發動這邊的村子摘到桂花，自然更劃算。
既然田莊和附近的村子也有幾棵桂花樹，就意味著別的村子也會有的。農家半大小子多，閑時也是好幫手。
果然，大家一聽又雀躍起來，還有那確實賺過幾文錢的少年們立刻就高興地說起了當天的事情。
“另外，明天我們要回去了，這池塘裏的魚會帶些回去吃，誰家有網可來幫幫手，算工錢給你們。”
“再有，冬天幹塘時，請村裏把塘藕挖了送到城守府來，我們一樣算工錢和車馬費給你們，這個就有勞村長費心了。”
陳飛說著便看了徐村長一眼。
“好、好、小民遵命。”徐村長早被那一聲聲“算工錢”、“付現錢”給說得心花怒放，連聲答應了。
哪個主家會對佃農說付工錢？哪家大人會對百姓說付車馬費？
他活了半輩子是沒聽說過。
但關於葉青天的事跡，還是聽說了不少，因此，他們心中信任葉城守，相信葉城守能給大家好日子。
“大家不必擔心以後的生計，我家城守夫人說了，大家把葡萄種好，產量高就摘得多，摘得多工錢自然也多。”
一聽這個也有工錢，人群裏頓時炸開了鍋，都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陳飛。
“大家不必多慮，我們大人說了，我們都是出身農家，不會為難農家人，你們貼心做事，不會虧待你們。”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農門凰女》，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