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龔慧這口氣，絕對是懂行的，孟謙便問：“有什麽內幕可以透露的？”
“你的決定太倉促了。”龔慧整理著思緒，“我幾乎是親眼見證深市的電池產業從百花齊放到日漸萎靡。可以這麽說，現在是大品牌、大廠家的天下，新入行的、中小投資的，幾乎來一個死一個。”
孟謙把點心推到她麵前，討好：“您慢慢說。”
龔慧沒心情吃東西：“就這麽說吧，幾年前深市的電子領域，不斷上演著幾萬塊拚搏，暴富幾百萬的奇跡，但隨著山寨機時代的沒落、競爭者的增多，這個行業的淘汰速度難以想象，兩三月沒成績，前途必死。”
“電池中低端產品的利潤已經被壓得很低，再因為經濟形勢不好，供應商成批倒閉，代理商也必須要押著一部分貨款，謹防賣不出去，供銷的環節都遇到困境，中低端企業就更無前途。”
孟謙問：“那走高端化的路線？”
龔慧再說下去：“按照你的投資規模，你隻能是麵向中高端的，但我替你惋惜，時間不對――如果你提早個兩三年入行，有很大的幾率抓－住機會，發展壯大，但現在的市場已經被大品牌壟斷。”
“就以我所見的，我一個朋友投資上千萬，發誓要搞中國最好的電池，比飛毛腿還要強，他從材料方麵嚴抓，成本飆到了近20塊，是飛毛腿的兩倍多，質量非常出色，可還是破產倒閉。”
孟謙不懂了：“這又是怎麽說？”
“還是剛才那句話，大品牌、大廠家的天下，你一個默默無聞的廠商，代理商憑什麽拿你的產品？沒有大廠家的品牌，也沒有知名度，成本還比別人高兩倍多，誰敢嚐試？破產理所當然。”
孟謙弄明白她為什麽不看好了：“這麽說來，中低高端都形勢嚴峻，哪一塊都無法發展起來了。”
龔慧沒有把話說絕：“發展是有機會的，隻是非常渺茫，你能確定自己一定爭得過別人？”
孟謙倒沒有被打擊到：“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龔慧就不懂了：“你還堅持要做這一行？憑你的能力，選擇更好的出路不行嗎？”
“放鬆。”孟謙對她說，“先謝謝關心，知道你疼我。但我不會盲目的，我肯定自己要做的是高端，也不是你說的三五個月沒成績就死，我麵向技術壟斷領域，五年內都沒人能做到的。”
龔慧不相信：“怎麽會有這種？”
“科技創新。”孟謙再喝一口咖啡，“我再跟著現有模式，無論多高端都是死――你說的我很同意。”
“但我要做的是升級體係下的電池，相對於目前可以說是跨時代的，它的容量理論能提升三倍以上，支持快充，充電速度提升6倍以上。電池領域最需要什麽？就是我這種突破！”
“你那隻是理論，要做到得猴年馬月。”龔慧並不樂觀，因為懂得多，所以更加清楚裏麵的難度。
“打賭嗎？”孟謙玩味的說，“我要是做到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要是沒做到，你提一個要求。”
“你這麽肯定？”她很懷疑。
“我就問你，敢賭嗎？”他挑釁道。
“賭就賭。”她不相信。
“服務生，埋單。”孟謙招呼服務生，並收拾自己的東西：“現在就給你證明，去我家，讓你開眼界！”
……
“哇，你這可真夠亂的。”
龔慧進門就開眼界了，衣服、零食和書籍隨處可見，估計是哪裏順手放哪裏，根本不會去打掃。
孟謙笑著：“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明兒我叫家政服務，保證它恢複原樣。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喝什麽？”
“不喝了。”龔慧幫他整理了一下沙發和茶幾，才坐下來。
孟謙拿著自己的另一台電腦和產品，擺到她麵前，自豪：“實驗室的數據和成品，超乎你想象的。”
龔慧拿起包裝不是很好的電池成品，看了幾眼後，出言提醒：“如果是真的，你應該注重保密。”
“你是我朋友，不介意。”
龔慧慎重道：“技術是金錢，親兄弟都會明算賬呢。”
孟謙在她旁邊坐下：“別擔心，你雖然懂行，但你絕對不是科學家。想要看幾眼就山寨我的產品，不可能。退一萬步說，要是你能做到，估計它也是沒前途的，我還不如現在就打消念頭。”
龔慧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
“你看吧，這裏麵是我在實驗室進行專業測試的數據，你看得懂嗎？”
“不懂。”
“這麽簡單都不懂還擔心泄密？”孟謙笑著，“幫你分析吧，首先是老三樣，容量、電壓和內阻……”
一番介紹後，龔慧消化了內容。
但她還存在最後一點疑問：“我承認你在技術上取得了突破，但你需要的材料、工藝都和傳統有區別，商業化會麵臨很多難題；其次你的成本，新型產品是可以相應的增高成本，但市場接納程度呢？”
生產步驟太複雜，會增加成本；增加成本，會導致產品的市場變小，隨之也會影響企業的收益……這是孟謙從決定進軍該領域開始，就一直伴隨出現的問題，龔慧也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來。
孟謙說：“這個就是我要考慮的，還得花錢搞這方麵的研究。但回到剛才的問題，我們的打賭，贏家是誰？”
“不算，還沒到結果。”龔慧搖頭。
“你一個小時前才剛答應我的，現在就賴皮？”孟謙皺眉頭看著她。
“正式結果出來了才算。”她狡猾笑著。
“行。”孟謙有點不滿，“但我把話說明白了啊，一個條件且不能夠拒絕。”
“不拒絕。”她點頭，“隻要你能做到。”
……
電池正負極材料的生產、產品的成本控製，都需要測試。
孟謙一個人肯定做不來這麽多工作，他需要技術方麵的專業人員，最好是十分熟悉電池製造生產的，並且還有一定的創新能力。招聘是一條路線，但技術人才往往是企業的香餑餑，不容易找。
公司掛上招聘後，他又想到新的路線。
打電話給上次實驗室的管理老師，他們有過幾次交談，那老師說他也有過一些得意門生，吹牛是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電話那頭的老師一口答應下來，次日就給了回應。
“我有一個學生是在大企業幹的，專門負責電池材料的研究，如果你真的有新技術和資金，可以把他挖過來。”
“人家會同意嗎？”孟謙懷疑，畢竟在大公司做得好好的。
劉老師爽朗笑著：“我那學生是技術人，一心向上，你給他接觸新技術的機會，他一定會樂意跳槽。”
孟謙抱著試試的心態：“好的，麻煩老師幫我約個見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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