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我最帥]：你是誰？
時遠思量了半天，還是攔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過了幾分鍾都沒有任何回應，時遠有些小遺憾，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全服第一就是個NPC？
程慕一登上小號就看見他家媳婦五分鍾前發來的消息。
他微微一笑，露出像大灰狼要引誘小紅帽似的危險表情，然後，手指開動。
【私聊】[滄海歸離]：您好，由於係統內部最近正在維修，導zhìNPC反應係統遲緩，因此給您帶來的不便，歸離表示十分抱歉。請問玩家有什麽事嗎？
加歸離為好友請按1。
和歸離聊天請按2。
和歸離組隊做任務請按3。
和歸離攪基請直接按0。
時遠：……
這係統出bug也太可怕了，趕緊修好吧。
看了幾個選項，時遠默默選了2。先聊聊再說，加好友就……算了吧。
【私聊】[我最帥]：你真的是NPC？
時遠還是有些懷疑。
竟然不加我？還不算太傻啊。程慕默默在心裏說道。
【私聊】[滄海歸離]：NPC驗證請發送×××××到110××××××××，得到短信提示後，再次發送×××××到119××××××××，得到短信提示後，再次發送×××××到120××××××××，即可得到驗證結果。注：信息費每條兩元。
時遠：……
這係統出bug連電話號碼都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時遠下意識搖搖頭，不發了，信息費也太貴。
【私聊】[我最帥]：那你是由電腦控zhì？
【私聊】[滄海歸離]：對，歸離是智能NPC，由電腦控zhì。玩家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歸離分享，分享完之後係統不會留下任何記錄，請玩家放心。
時遠仔細想了想，覺得有這麽一個可以盡情說秘密不被發現的地方，有些心動。
當然，心動不如行動。
【係統】：玩家[我最帥]請求加為好友，是否同意？
程慕摸著鼠標的手動了動，毫不猶豫地點了【是】。
【私聊】[我最帥]：你好，我是時遠，很高興認識你，歸離。
【私聊】[滄海歸離]：你好，我是歸離，也很高興認識你，時遠。
時遠笑了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私聊】[我最帥]：你為什麽叫歸離呢？歸離給人感覺……很矛盾。
坐在電腦前的程慕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像是突然解脫了一樣靠在了椅背上。
那些事過了十多年了，想忘的不想忘的都已經過去了，今天聽到一個無心的“矛盾”，自己竟然莫名的有些情xù化，真是活見鬼了。
想他程慕當初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十七歲時父親的公司因為叔叔和外人聯合而倒閉，生生讓他淪落到了十七年來從來沒有想過的淒慘地步，父親也因此被活活氣瘋，母親帶著剩餘的錢跟著叔叔走了。
在十平米經常斷電斷水的廉價出租屋帶著父親住的兩年裏，忍著別人的白眼和可憐，接受著好心人的關心和幫助，他總是在夜深人靜時不斷地提醒自己，程慕你要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之後，他自己學技術搞設備，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各種機會終於在二十五歲時建立起了自己的程氏網絡科技公司。
公司成立的那天，他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那笑容任誰看著都有些害怕。
沒錯，他在冷笑。他程慕――要動手反擊了。
最早進公司的那批人現在留下的還不少。在他們的記憶裏，程慕是個瘋子。公司剛建立那幾年他總是沒日沒夜的泡在公司，總是對員工要求很嚴格，但該有的福利從來不會少，這也是他們留下來的原因。
程慕這人怎麽說呢？
說他大方吧，他從來不會像其他老板那樣跟暴發戶似的裝飾自己；說他小氣吧，他又大把大把地給員工發福利。
說他冷血吧，他給各種活動捐過款幫助過好多陌生人；說他熱心吧，他搞垮同行公司時眼都不眨一下。
程慕，真的是矛盾的一個人。
程慕陷入沉思中，自己確實是矛盾，想讓那人死卻又顧著那個狠心拋棄他們父子的女人，若是那女人離了他，怕是要難過了。
自己真是夠了，那個名義上的血緣關係，怎麽就死活放不開呢。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讓人覺得蒼涼的表情，仿佛世界之大荒無人煙獨留他一人寂寞成樹。當初明明告sù自己要狠心的，可他怎麽就該死的下不了手呢！
等他緩過勁來的時候，一看屏幕，消息框已經被時遠刷屏了。
【私聊】[我最帥]：你走了？
【私聊】[我最帥]：難道係統又反應遲鈍了？
【私聊】[我最帥]：你……真的不在？
【私聊】[我最帥]：二十分鍾了，不行了，我去外麵曬曬太陽。
……
最近的一條消息已經是十分鍾前的了，程慕笑了一下，這人怕是曬著太陽睡著了吧。又偷懶，留著晚上好好收拾。
算了，睡便睡吧。
來回把時遠發的消息看了幾遍，他突然希望時遠是個他心中所想的NPC，可以任他說些從來不想說給別人聽的話。
他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眼睛看著電腦屏幕思緒卻不知道飄向了哪裏。
良久，他換了個姿勢，端端正正地坐在電腦前，手下動了。
【私聊】[滄海歸離]：歸離，歸去離開。在人的生命裏，總有人慢慢歸來，也總有人中途離開。歸來的人是你的幸福，離開的人是你的過客。幸福和過客看著容易選擇，但好多人都會傻瓜似的選錯卻還一條道走到黑。
時遠出去在陽光下伸伸懶腰舒活筋骨回來時就發現一直沒動靜的信息框竟然動了。
拉好椅子後，他看向了消息框。
這種話是電腦從網上的心靈雞湯裏淘來的吧。
但看著你還別說，真是挺有感觸。
然而時遠總覺得這話還沒完，接下來他不會說什麽“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什麽的吧？
時遠正想著，消息框就多了一條。
【私聊】[滄海歸離]：時遠，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時遠：……
講吧講吧，不知道又是從哪裏自動淘來的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