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深埋入懷,任由白發如雪般傾覆下來,密密遮擋住她的羸弱。|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她知道的,她,死不了,也,活不成。
慕容淺欲上前環抱,伸出手,卻僵在了半空。他望著那蒼白孤獨的背影,似乎生出冰霜之氣,拒絕著他的靠近。
末了,慕容淺終究垂下胳膊,歎口氣,若有若無地帶過一句:“粥涼了,我讓慶奴再給你熱一熱!”
浥輕塵的聲音從白雪深處傳來,聽不出多餘的情感,隻有淡淡的疏離,似疲憊至極,似心字成灰:“放下吧,我會喝的。”
慕容淺聽得這一句,心中情xù百轉千回,也不知是欣慰,還是感傷。
空氣沉沉,雖不如初時的窒悶,但到底還是讓人鬱結難舒。更漏聲聲,激蕩著漣漪在耳畔空響,卻擊不穿彼此的無言落寞。
“國主!國主!”阿離帶著汗珠的疾呼傳了進來,“大事……”
慕容淺怒瞪了阿離一眼,將阿離的滿腔著急都給嚇了回去。阿離看看屋內情形,隻得張著嘴型,對著慕容淺示意“韓大人”。
慕容淺心中一跳,知阿離所稟之事緊急,又看看浥輕塵,自己待在這裏除了多添苦悶,實在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多留出時間給彼此調節。念定後,也不欲多語,悄聲便引著阿離往屋外走。
“國主,為何您護不了他一世周全?”浥輕塵的嗓音幽幽轉起,拉長的一絲哀傷,縹緲若夢,“您已經是一國之主了啊!”
慕容淺的腳步微滯,袖中十指緩緩握拳,閉著眼克製住自己眼淚的決堤:“我改日再來看你!”言畢,不回頭地消失在殿門之外。
浥輕塵睜著眼透過白發的縫隙窺探著慕容淺的離去,慕容淺每行一步,就在她心頭踩下一個腳印。阿淺,你所謂的要我在你身邊,到底是怎樣個要法?左右不過是建了一座華麗的籠,獨獨,束縛住我的自由。
你是高高在上的國主,而我,隻是附屬於你的籠中雀。
若你歡喜,則來;若你不歡喜,則去。
所謂,鳳求凰,不過是,鳳囚凰!
浥輕塵沉沉地想著,心底卻越發透亮起來。“婚姻”二字,皆從女字,不就是需女子的苦苦支撐,孤獨守望。可若有孩童的笑聲常年承歡膝下,所有苦澀自將融化為甘甜,每一分等待,都能守出歲月的溫暖,每一句叮嚀,都是流年的饋贈。
若能這樣下去,永生永世,她也是甘願。可眼前這般光景,她,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阿淺他也不是不好,隻是這些年,他已習慣在殿堂上謀劃,在王權裏沉淪,習慣讓浥輕塵遠離他政zhì的勾心鬥角。他愈來愈像一個審時度勢君王,卻越來越不像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慕容淺了。她知道,他做的一qiē,不過是為了守護南唐江山,守護囚著她的這座籠,她,不該怪他!可他,為何就守護不住宣兒呢?為何就守護不住彼此的溫情?
這叫她,如何能沒有埋怨,又叫她,該怎樣待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