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震,麵對陡生變故,慕容淺大驚失色,回旋一腳,猛地踢飛紅纓槍,直直地插在了屏風上。
屏風轟然塌落,怯生生地現出高台下皇親國戚的慌張,以及燕王殿下的鎮定得意。
慕容淺一把抱住浥輕塵,心疼地看著她血染的十指,血肉模糊裏,慘白手筋若隱若現。
他驚恐萬分,又急又怕:“輕塵!你怎麽這麽傻!你難道、難道……”
看不出來,這一qiē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嗎?
浥輕塵張著汪汪的眼睛,仰望著慕容淺,聲音發顫:“阿淺,我害怕、害怕……”
“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
慕容淺不理會眾人,抱起浥輕塵就要離去。
“站住!”
燕王華袍一閃,擋在了慕容淺身前,“從嘉,你難道要抗旨不尊嗎?”
慕容淺劍眉一橫,聲音冷寒如刀:“滾!”
“從嘉,怎能如此無禮!”
燕王身形如山,巍然不移分毫,“孫將軍在聖上麵前出槍,自然把握得分寸,娥皇不過一點皮外傷,你至於……”
慕容淺牙齒切切,強忍住騰起的恨意,冷喝一聲:“滾!”
李璟從剛剛的血腥中回過神來,心中怒氣已消,帶著幾分懊惱,伸手召喚:“從嘉!”
燕王殿下微眯眼眸,身形後撤,孫閻夕立即會意,帶著不明所裏地士兵,上前將慕容淺緊緊圍住。
“皇上!”
皇後看此情形,察覺出一絲異樣,及時製止道,“此等家事,何須勞煩大理寺卿,不如將周娥皇留入宮中,本宮自會好好教習三從四德之禮!皇上,您看如何?”
李璟尋到台階,感激地望著皇後:“皇後深明大義,如此……”
“夠了!你們想要什麽,盡管拿去!”
慕容淺重瞳裏含著深深冷意,鋒利地掃過眾人,“隻此一件,不許動她!”
殺音似一記霹靂,炸響在夜空,數把“楓葉飄”
隨之呼嘯而出,朝著眾人飛旋而去。
浥輕塵心知不好,大呼一聲:“阿淺,不要1秋水裏,陡然漲起巨大的水幕,將楓葉飄盡數卷入池水,紅的楓,隨著水紋無聲起伏,融成了肅殺後的靜寂。紅燭盡滅,黑暗裏,無人看清發生的一qiē。濕濛濛的水霧,涼在臉龐,像是夜晚風中的寒露。一qiē還未發生,就已經結束。等燈火再次輝煌時,隻能見著,盛氣陡消的慕容淺,一臉頹敗;失血漸多的浥輕塵,虛弱不堪。眾人不敢再發一言,隻是呆呆立著,靜候皇上的處決。“姐姐!”冷月屏穿過人群的沉默,衝到浥輕塵身旁。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握住浥輕塵的皓腕,不露聲色地凍住了浥輕塵的傷疼。浥輕塵慘白的麵上,慢慢虛浮起笑意:“姐姐,沒事……”話音未落,一陣疼痛急扯,暈厥了過去。燕王一把抓住冷月屏,將她從浥輕塵身邊扯開:“破小孩!搗什麽亂1李璟愣愣地轉頭,眼神裏並無聚焦,遙遙落在遠方,顯然還未從慕容淺的殺意騰騰的吼聲中回過神來:“那是……”如此斷腸的叩問,那是,七夕夜的恨意!皇後附耳在側,小聲提點道:“皇上,這是鶯鶯,司徒次女,周鶯鶯!”“罌罌?”李璟神情恍惚,濃眉微蹙,眸中泛上一絲難以名狀的哀傷,“你為什麽……非得逼朕呢?”冷月屏眸中一跳,扭著身體,帶著哭腔,一個勁地大叫:“太醫!太醫!”“太醫?”李璟順著冷月屏的呼喊將目光移向環抱著人影,看著那血紅芊指低垂,在地板上,開出一朵妖冶的罌粟!李璟身子一顫,突然,不可自抑地喊將起來:“太醫!太醫!快!快!宣翰林醫官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