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閻夕的“烈焰”追著“清風”繞著秦淮的街巷轉了好久,才到達了浮生館的後院,阿離聽著聲響連連迎了出來,對著孫閻夕,拱手作揖。
“孫將軍,小的已經在此處恭候多時了!”
話音未落,一柄紅纓槍瞬間抵上了他的喉!
“將軍息怒!”
阿離趕緊求饒,“是慕容公子命我候在此處!”
“慕、慕容公子?”
孫閻夕慌慌張張地從馬上跌落下來,顫抖著手抓住阿離的衣襟,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他、他沒死?沒死?”
阿離疑惑地看著有些癡狂的孫閻夕,甚是不解:“慕容公子吉人天相,自然平安無事。”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孫閻夕滴血的丹鳳眼晃動起柔和的光芒,灰敗的麵容上,終於綻放出了難得的笑容。
那顆死去的心似乎又重新恢fù了跳動。
阿離待孫閻夕情xù稍微穩dìng下來後,將一張“楓葉飄”
遞到她手中:“這是慕容公子托我交給你的!”
楓葉?
楓葉贈知己,嬌花配佳人。
孫閻夕將“楓葉飄”
放到手中細細打量,望著那一葉血紅微微一笑,慕容淺,果真視她為知己。
“公子呢?”
孫閻夕柔聲問了阿離一句。
阿離搖搖頭,對著孫閻夕誠摯道:“公子要交待的都在這‘楓葉飄’裏。”
“在這裏麵?”
孫閻夕的指尖輕輕觸碰上這冰涼的金屬質地,似是喜愛至極,沿著“楓葉飄”
的輪廓一點點勾勒,一點點描畫。
突然,孫閻夕掌中升起一團烈焰,“楓葉飄”
漸漸熔化,騖地打出一道血光映到半空中,幽幽的血字慢慢晃動在眼前。
“孫將軍,為了南唐子民,成為燕王的心腹!”
孫閻夕一字一句地看著,將所有詞眼都烙刻進了心田,良久,才收了火焰,若有所思地盯著掌中殘餘的一片燃盡了的枯敗楓葉。
“就這些?”
“什麽?”
孫閻夕這才意識到阿離並不能看見那道血光,沉默一陣後,才淡淡一句:“回稟慕容公子,就說,叫他放心!”
說著摘下頭上紅綢將手中的殘葉包好,收入貼身衣襟,走到“清風”
旁,伸出染上鮮血的指甲,憐愛地摸了摸它的馬鬃。
然後,轉身騎上了旁邊的“烈焰”
。
阿離喚住孫閻夕:“孫將軍,慕容公子說你連日奔波,可在浮生館休整一日再出發!今日畢竟是……”
“不必了!南漢戰場上還需要我!”
孫閻夕走了幾步,想起什麽要緊的事,又勒緊韁繩,調轉馬頭回來,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給阿離,“把這個交給慕容公子,叫他,好生保重自己!”
言畢,眸中溫柔頓轉堅毅,鞭子揚起,長長地甩開一個落寞的弧度。
子時已至,鞭炮齊鳴,孫閻夕的“烈焰”
踏著這聲聲爆竹,奔離了新年節慶中金陵。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