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蘭聽得李叔這樣說來,心下有些哀傷,哥哥早就知道枯榮醫院,早就知道一qiē了吧,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夥同葉孤鴻一起騙她呢?
就因為她是他長期照看的一個病人嗎!
“葛醫生?他去找葛剡幹嘛呀?”
林減言不解道。
李叔拐個彎,加快了油門:“小姐,這我哪能知道呀!”
顧夜蘭想起那天晚上的皮鞋的光澤,西式皮鞋,西式醫生,葛剡!
突然,一匹赤兔馬橫空衝了出來,李叔一個急刹,車在馬頭前停住,這馬倒是沒有一點被驚住樣子,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目光炯炯地盯著車裏的人。
“小姐,你們沒事吧!”
李叔往回望了一眼,確認林減言和顧夜蘭的安全後,便按響喇叭,催促著馬移開,這匹馬一動也不動立在中間,擋著他們的去路。
李叔眼角瞥見一抹紅光,便立即開了車門下去,“小姐你們等著,我先下去看看!”
“顧字墨在車裏吧,你把這個破東西給他!”
高揚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夜蘭,我也下去看看。”
林減言可沒有那耐心在車裏等,說著便開了車門也跟了下來。
一開車門,迎麵一塊石頭就飛擲了過來,她伸手一擋,那東西就落入了她的懷中。
林減言皺眉抬頭朝馬的方向看,馬上坐著的一名紅衣女子,她用紅綢束了高高的馬尾,顯得英姿颯爽,那輕飛入鬢的丹鳳眼正高傲地俯視著林減言,不是王鳳嬌又是誰!
林減言一臉不悅,這一qiē的不愉快都是從那次和王鳳嬌的爭執開始的,她沒找她算賬,王鳳嬌倒找上門來了,她朝王鳳嬌嚷道:“你在我們車前幹什麽!好狗不擋道,讓開!”
王鳳嬌剛把木蘭鏡從懷中取出,朝李叔扔擲過去,沒想到,正巧被剛下車的林減言截住。
“是你?”
王鳳嬌眼神裏飄過一絲疑惑,旋即,目光陡轉淩厲,“把你的東西收好趕緊離開!”
“木蘭鏡!”
林減言這才想到落入懷中的“石頭”
,一低頭便叫了出來,“你從哪裏拿的木蘭鏡!”
王鳳嬌撥轉了馬頭意欲離開,並未理會林減言的呼喊。
林減言大步流星地衝了過去擋在馬頭前,仰著頭對王鳳嬌喊道:“林楓!你是不是見過林楓了!他在哪裏!你把他怎麽樣了!”
赤兔馬鼻腔裏呼呼地吐著熱氣,顯然是對麵前這個冒犯主人的小姑娘很是不滿。
“林楓?這是你等草民直呼的名諱嗎?你還嫌禍害他禍害得還不夠嗎!”
王鳳嬌眼神裏飄閃過一絲火光,“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依舊那麽地惹人厭!”
“王鳳嬌!你別以為騎個破馬就了不起!你要是敢動我弟弟一根毫毛,我傾盡全力也定要鏟平你的將軍府!”
王鳳嬌聽得這一句,心如刀割,揚鞭就要往林減言臉上打去,卻在鞭穗快掃到林減言的桃花麵時,用力猛地一收,隻在空中劃過一聲利響!
霹靂地一下,似是猛地抽在自己心裏!
即使再恨,她也不能再傷害這張臉了!
她眼睛望著前方,似要看穿時代的更迭,聲音淡淡地仿若隻是說給自己聽:“不管你是浥輕塵還是冷月屏,又或隻是林減言,我都一樣不喜歡你1可是再不喜歡又能怎麽樣呢?她也隻能做自己該做的事,她的命運從來都不由自己的喜惡決定!揚鞭,再一下,王鳳嬌已經駕馬躍過林減言,消失在了街盡頭。